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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若是小事,还有什么是大事,庆帝听此,便温和道:“皇后还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

皇后见庆帝极力安抚她,于是露出一个笑容,“皇上既然有心,臣妾就不卖关子了。”她微微抬起下巴,眼神逐渐犀利,可口吻却温柔道,“就让靖王和安王也下去陪他吧!”

此言一出,庆帝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他觉得自己幻听了,他看着皇后,“你说什么?”

“各为其国,利益相害,臣妾能忍,但兄弟阋墙,陷害长兄,臣妾却不能忍!”皇后的呼吸终于急促起来,她之前说了那么多,便是为了现在。

她胸口起伏,眼睛死死地盯着庆帝,布满红丝癫狂之兆,“鼠目寸光之辈,阴狠歹毒至极,他们不死,谁死!”最后一个死字,更如啼血一般,从她的口中嘶吼而出。

庆帝难以置信,“这事跟靖王和安王无关啊!”

“没关系?”皇后低低而沙哑地笑着,目光幽幽地看向他,嘴角扬起,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若是没关系,找到证据之时,为何做贼心虚地跑向东楚和西越质问?好一个狼狈为奸,借刀杀人,我的鼎儿就是这般被算计的……”

皇后虽不再年轻,可是素来保养极好,平日打扮庄重雍容,有母仪天下的风范,可在高鼎死之后,她瞬间苍老了起来,脸上的褶皱堆叠,憔悴得简直不成人样。

但她无所谓,她没了儿子,一无所有。

“当本宫没听到那两个贱人在说什么,我的鼎儿死了,就以为皇位能落在她们两个贱种手里?做梦!”

“梓潼!”

皇后没个庆帝说话的机会,咄咄道:“没错,他们是没动手,但本宫不信,此事与他们无关!皇上,你不会舍不得吧?”

庆帝当然舍不得,他的儿子不多,就这两个最得心意,比之高鼎,他更希望太子是他们其中之一。

他早已生出了废太子之心,只是一来还未平定中原,二来忌惮皇后和其背后之势,生怕朝堂不稳,反受其乱,这才按耐着没有动作。

高鼎之死虽让他伤心,但也有限,更多的是担忧无法安抚好皇后,波及到两个儿子。

没想到,他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

“梓潼,你这是要断我高氏江山?”

见庆帝危险地盯着她,帝王之威下,宁皇后却大笑起来,“高氏江山又如何,没了鼎儿,便什么都不是!”

庆帝听此,浑身冰冷,心也沉下去。

至此,他很清楚,一道难以弥补的裂痕出现在他跟皇后之间,今后会越来越大。

庆帝最终愤而离开。

宫女悄悄走进来,低声道:“这样一来,皇上与您怕是再也无法亲密无间了,他会忌惮您的,正好如了后宫那些贱人之意。”

宁皇后此刻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你以为他没有忌惮我吗?靠着我们宁家,还称什么高家,也配!若非有鼎儿在,我懒得跟他计较,可如今,我还有什么可以顾忌的?你看,鼎儿死了,他竟一点都没有难过,还想保住那两个狼心狗肺的儿子,呵,他想得倒美!想得美!”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实在令人始料未及。

帝后之间的决裂,比之太子逝世更令大庆动荡。

宫女想到将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定神道:“奴婢这就去联系国丈和国舅,请他们立刻来见您。”

宁皇后点了点头,接着忽然问道:“南望的那小亲王还在天牢里?”

宫女一怔,接着点头,“是的。”

“南望是什么动静?”

宫女回答:“夷山王的侍妾正带着人到处送礼想办法,甚至还求到了国舅爷那里,南望的使团也在到处打听始末,看着很着急。”

“没去见东楚和西越的太子?”

“没有,夷山王摆明了被当做替死鬼,再愚蠢的人也知道求他们是没用的。”

皇后点了点头,“你传本宫懿旨,把他带出来见我。”

“是。”

赵思洵在牢里待了三天,什么都能熬,就是寒冷和寂寞受不了,他有点后悔没让叶霄来找看他了。

挺神奇的,明明外头因为他天翻地覆,动荡不安,可他却不关心各方势力的角逐走向,反而……挺想念某个人,身体越冷得哆嗦,脑海中那人的画面就越清晰。

这就相当微妙了。

高鼎这死不足惜的玩意儿,每次想起被他占便宜的样子,赵思洵的脸庞就有些扭曲,本就虚弱的身体再打个冷颤,用冻麻的手指搓搓脖子,总觉得粘腻感还在,令他不忍回忆。

可将当时情景换上某个人……这感觉就瞬间不一样了。

“好冷……”身中缠绵,内力尽失,连抵御寒气的力量都没有。

哪怕再嫌弃牢房里破被子,赵思洵也裹在身上,一边靠一身正气抵御寒冷,一边靠心猿意马挨过时间。

当牢房打开,披着斗篷的宫女看到抱膝缩在墙角的赵思洵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面,少年缩在墙角,无助可怜,全身冻得颤抖,脸色发白,若再晚来一步,怕是得冻坏了。

要说无妄之灾,这位夷山王才是权力下的牺牲品,她心下不由生出一丝恻隐之心。

不过好在,皇后娘娘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想到这里,宫女不禁放柔了声音唤道:“夷山王。”

赵思洵此刻的脑袋正劈成两半,一半在幻想,描述不可名状之事,另一半在用岌岌可危的理智不断驱散那些画面,不停地碎碎念兄弟情义,是以忽然听到这声音,他呆呆地抬起头,面露茫然。

“皇后娘娘要见你,请跟我走吧。”

说着她让人送了一件厚实的披风过去,盖住了赵思洵因为寒冷而颤抖的身体。

而这个举动,也终于让赵思洵回过神,他无神的眼睛顿时一亮,仿佛劫后重生一般,狠狠地吸了一口气,用力抓紧披风,又同时庆幸总算不用再纠结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皇后这几日并未回自己的宫殿,而是一直守着高鼎,不管身边人如何相劝,她都不愿离开一步,仿佛这样,才能感受到儿子还在她身边。

赵思洵以为他已经适应了寒冷,可当他走进灵堂的时候,依旧被里面冻得再打两个喷嚏,这里不仅冷,还阴森。

皇后不愿给高鼎下葬,就连皇帝都劝不动,是以冰棺封尸,停灵数日,谁进这里都感到雕骨刺痛的冰冷。

他看到站在棺椁边上的皇后,便跪下来行了个一礼,声音充满哑意和疲惫,带着摇摇欲坠的身体道:“赵思洵……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似在望着儿子发呆,听此声音,便冷漠地回头,“夷山王,你想活吗?”

赵思洵一听,身体也不晃了,立刻抬起头来,急切道:“我想活着,皇后娘娘,太子真的不是我杀的,肯请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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