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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想不开的,反而经过与唐兄一战看透了些事情。”

许是心中积郁,又许是俏飞燕无门无派无来处让他可以放下芥蒂,洛无垢徐徐道。

“我生来便是要继承父亲的衣钵,所以自小便修习心法,苦练无双刀法。旁人三更睡,我便五更醒,只望有一日刀法达成,带领铸剑山庄走向辉煌。可如今看来努力二字并非可解万物,人总有无能为力的时候。虽非我愿,但实则如此。”

俏飞燕指尖捏着一片银杏叶轻旋。

“还说没钻牛角尖,不就是被打败一次吗,只要是比赛那就是赌博,不仅拼实力还要赌运气。人这一辈子都在赌博,又有谁没输过?唐瑾就能保证一辈子不输吗,显然不可能。他的确这十几年运气都好些,出生好天赋高领悟快,但说不定日后运气用完了就一路霉运走到底。”

“刀断了可以再重铸,铸不了就换把新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虽然有个词叫天赋异禀,但也有个词叫大器晚成啊。这世界上平庸的人多了去了,若是人人都如你这般被打击一次就萎靡不振,那哪里还有大器晚成这个词呢?就说我吧,我还被你一招打败了呢,难不成我就要羞愧而死吗?”

洛无垢摇了摇头:“这不一样,我身上肩负的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命运,还有铸剑山庄一千三百口人的命运。”

俏飞燕听到这话轻嗤一声:“你们这些世家子弟啊,就是把自己看得太高了。觉得自己天生就该高人一等,注定要成就一番大事。”

洛无垢顿时想要解释:“飞燕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俏飞燕摆手道:“我虽是小镇出来的不懂你们世家大族的责任啊,荣耀啊,但是我自小以海为生,捕鲛多年,也见过不少海商豪绅的成败兴衰。越是重要的事情就越不可能靠一个人完成,你若是什么都想自己扛,反而容易陷入死局,将自己同族人推得越来越远。”

她起身悠悠踱步,“我问过旁人,你五岁习武,十三岁突破无双心法第四层,十六岁就突破了第五层,这已经是让无数人艳羡不已的成绩了。你的铸剑天赋也远超同辈,十一岁铸造的悬羽剑便能拍卖千金,就连铸剑大师甘明子都对你赞不绝口,唐瑾的玄铁折扇也指名唯有你才能铸成。”

“无双心法铸剑而生,对铸剑的了解唐瑾定不及你,这便是人各有所长。”

俏飞燕蹲下身子举起手中的银杏笑道。

“你就像是这棵银杏树,春生秋落自有规律但也年复一年荣昌茂盛,何必要同松柏相比长青不败呢?”

洛无垢怔怔地望向她手中的银杏叶,碎金阳光下可见其中细腻清晰的叶络筋脉。

他伸手接过银杏,凝望着这一片金灿如蝶翼的银杏,最终缓缓扬起嘴角释然道。

“是啊,银杏本韧,何必与松柏争傲骨。”

洛无垢抬眸含笑望向俏飞燕,“多谢姑娘开解。”

他的笑容温柔明媚,倒是让俏飞燕脸一红,挠了挠脑袋左顾右盼。

“我这人说话比较直,你听进去就好。”

忽然,她望向院门外一闪经过的身影。

“鱼虔?”

她怎么在这?

俏飞燕走到门口想要喊花虔,却早已不见身影。

奇怪,行色匆匆的是要去哪?

但花虔有事情那她也不便打扰,俏飞燕耸了耸肩,既然洛无垢没要自尽的念头,她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待她回到观武台时,玉律也已经回来了。

俏飞燕见了玉律笑道:“比武还没结束你们家小姐怎么不在这看唐公子的比赛,也不怕唐公子生气?”

唐瑾对花虔的在意俏飞燕可是一路旁观。

这会花虔居然不看他的比赛,唐瑾定然又会吃味。

“小姐有些累了,就先回房休息。”玉律道。

俏飞燕听到这话一愣,回房休息?

那她方才难道看错了?

场内又一阵鼓声擂鸣,唐瑾再次击败一人。

他抬眼望向观武席,却见方才离开的身影久去未归,心中原先的愉悦顿时消弭,随之涌现出一阵莫名的烦躁,目光也阴郁晦暗深不见底。

“咔嚓”一声,刀扇尽展。

唐瑾望着台下跃跃欲试的众人却已无心斡旋,眼中不耐尽显。

“一起上。”

作者有话说:

唐瑾:快点结束战斗我要去找老婆

第70章 江湖风月(二十七)

“吱吱——吱吱——”

幽静不见光亮的黑暗里, 风声在空洞中回旋呼啸如鬼魅。

一只硕大的老鼠耸动着鼻尖飞窜出,旋即又消失在不见五指的某处。

花虔点燃火折子,顺着石阶走下地牢。

一路上的机关都已经在上次被唐瑾尽数破坏, 因此她走得很快, 寻着记忆转过几条地道便到了藏匿着黑晶玄铁的那间巨大的牢狱前。

透过狱门的缝隙, 她能看到牢房中的墙灯已尽数燃起,吊起的火盆中烈焰扭曲,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黑暗中耀眼如正日的火光映照着在牢房中央静静等候的一道修长背影。

花虔望向那道背影, 呼吸渐渐急促, 她感到心脏仿佛要剧烈跳动出胸腔。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她伸出颤抖的手指推开狱门。

“吱嘎——”

尖锐刺耳的开门声缓缓响起,划破了寂静的黑暗。

花虔走进牢房, 却在即将靠近那道身影时骤然停下。

思念像是一把割心的钝刀,她做梦都想要再见到唯一的亲人,可真当思念触手可及时她却又犹豫不敢靠近。

担心一切都是遐想, 担心眼前的身影并不是她思念已久的人。

时间似乎停滞不前,连映照在墙壁上的烛影都晃动得缓慢。

最终,花虔鼓足勇气, 颤抖着声音轻唤了一声。

“哥。”

不远处的那道身影听到这声呼唤也是微滞。

他背对着花虔像是僵硬在原地的一尊雕像,良久才发出一声释然般的轻笑, 脚步轻旋间转身望向花虔, 眉目间皆是温柔的笑意。

“小花花。”

这个熟悉的称呼让花虔鼻子一酸, 一瞬间所有的委屈宣泄而出, 她忍不住快步走向前紧紧抱住他, 一头栽进他的怀中闷头憋着哭声似哭似笑道。

“我都说多少遍了, 这称呼好土不准再叫。”

花珩搂着她轻嗯一声, 旋即揉了揉她毛绒绒的脑袋像是调侃道:“长高了不少。”

花虔听到这话擦干眼泪退出他的怀抱无奈道:“这又不是现代。”

她现在是已故的鱼虔, 自然同花虔的身高不一样。

花珩笑着耸了耸肩:“是我糊涂了。”

久别重逢,花虔擦干眼泪一笑,望向他那张凤眼薄唇的艳丽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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