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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下属联系不到他,去了他家里一瞧,才发现连尸体都臭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谭臻恍惚了一瞬。
她已经好久好久没见到过顾以巍了。
从前那些过往,早已经在时间的荒流中被磨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不痛不痒的痕迹。
上次见面还是五年前。她那时突然怀上了孩子,短暂的不知所措之后还是选择了留下。她并非不想要孩子,只是年轻时没有做好当母亲的准备。
尤其是检查后发现是一对双胞胎,这实在有些突然,但也是上天送给她和乔应城的礼物。十月怀胎之后落地了一对可爱的龙凤宝宝,乔应城兴奋得非要大摆筵席。
那天宾客云集,她和乔应城并肩站着和前来道喜的朋友们寒暄。乔应城不想她累着,一直劝她回去休息,但其实孩子已经好几个月了,她生产前后被照顾得很好,并没有多么不舒服。
人群中,她意外看到了顾以巍。
三十五岁的顾以巍仍然算得上意气风发,却瘦得厉害,鬓角隐隐有了白发。他的身边亲昵地站着一个女人,正笑着和他说着什么,顾以巍却没有理她。
顾以巍的目光穿过重重人潮落在了她的身上,隔着太远,谭臻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
是祝福?是惊讶?亦或是其他,谭臻并不在意。
这些年顾以巍做到了当初的承诺,再也没出现在她面前。
她不知道顾以巍为什么会来,明明当初她和乔应城的婚礼,顾以巍只托人送来了礼物。
谭臻略一点头,像对待每一个不熟的宾客那般,生疏而礼数十足。
在她出国那几年,因为共同好友的关系,顾以巍的情况还是多多少少落在了她的耳朵里。
说来奇怪,按照他的条件,离婚之后仍然会有大把的人扑上来,但是据说他最初几年苦行僧一般,每天埋头工作,女色对他来讲像是不能碰的毒。而在她回来之后,从朋友嘴里听到的桃色新闻已经让她耳朵起茧子了。
顾以巍出轨的事情当然被不少人知道了,但对于有钱男人来说,私生活混乱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掀不起一点风浪。只是他们似乎都在惊讶,为什么顾以巍这样的人会突然如此纵欲,身边人形形色色,就没有超过一个月的,简直像是用欲望来透支自己的生命。
那之后谭臻再没见过他,直到前不久,谭臻带着她的两个宝贝参加她的画展。
此时她开了好几个画展,已经是业内名气响亮的画家了。
乔应城出任务没在身边,两个孩子向来乖巧可爱,谭臻便把他们带在了一起。
但是等她应付完一个朋友,才发现她的小女儿已经不见了。
谭臻冷汗直冒,差点站不住身体。
等她差点报警时,才发现女儿正叼着一只棒棒糖,坐在画展厅前的椅子上乖巧地左顾右盼。
她穿着可爱的背带裤,小小一只,眉眼间赫然是一个小谭臻。
谭臻又气又喜,女儿仿佛没有发现妈妈的情绪,向她张开手要抱抱。
等谭臻抱起柚柚来才发现,她的手臂上系着一个小巧的金锁。
柚柚连忙将小手藏在了身后。
“这是哪里来的?”
柚柚瞟了一眼妈妈的神色,小声道:“刚刚一个叔叔给的。”
谭臻立马严肃起来,“妈妈有没有教过你不要乱拿别人的东西?”
柚柚眨巴眨巴眼:“柚柚知道,我也不想要......可是,那个叔叔在哭诶。”
秞秞从来没见过像爸爸那样高大的男人流眼泪,她只记得她摇摇头,那个叔叔就红了眼睛。
谭臻愣了许久,低头亲亲女儿嫩滑的脸蛋:“以后再见到那个叔叔,记得别和他说话。”
“那是个坏人吗?”
“嗯......很坏很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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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不知道飘去了何处,谭臻猝不及防被搂了个满怀。
鼻尖抵上了乔应城坚硬的胸膛,熟悉的气味让她放松起来。
“在想什么?”乔应城亲了亲谭臻白嫩的耳尖,轻嗅着她的发。
“没想什么。”
“骗我。”乔应城猛地将谭臻一把抱起来,还托着她的臀在手里掂了掂。
谭臻有些脸红,都多大人了,乔应城这人还老是这么幼稚。
“臻臻,你撒谎的时候眼睛会向上看。”
谭臻无言以对,嫁给一个惯会察言观色的军人就是这种感觉。
“刚刚菡萏给我说,顾以巍.......他猝死了?”谭臻斟酌着开口,这个熟悉的名字从她唇边吐出来,像是隔着经年。
“嗯,我知道。”乔应城点点头,“现代年轻人熬夜纵欲,不注意自己的身体, 猝死也不奇怪。更何况,他早就不年轻了。”
他的语气稀疏平常,不像是谈论着心爱妻子的前夫。
“我提到他,你都不吃醋?”谭臻没忍住笑了笑,故意在他耳边掐了一把。
乔应城这人从来不避讳谈到顾以巍。大多数男人对妻子过去的爱人总会心有芥蒂,哪怕表面再自然大方内心也会暗暗吃飞醋。
但乔应城似乎已经笃定了,顾以巍成了谭臻永远的过去式,他的存在对于两人并不是定时炸弹。
乔应城轻笑:“我和一个死人争什么?”
乔应城没有告诉谭臻的是,其实他刚从警察局出来。他知道离婚后顾以巍可能会不甘,但他从没有在谭臻面前蹦哒过,乔应城也就没有找他麻烦。
顾以巍死去的那间书房,墙上全贴着谭臻这些年大大小小的画。有原作也有复制品,乍看是个豪华的画作收藏室,可仔细一想,又何尝不是一个令人耸然的偷窥者呢?
也是,拥有过谭臻这样的人,又有谁会心甘情愿放手。
有人说死人永远是胜利者。可对于谭臻而言,顾以巍只是她遥远记忆里一段丑恶的伤疤,而多年过后这伤疤也早已经脱痂,长出了稚嫩的新粉。
乔应城没有必要将那人放在两人之间,隔成一堵看不见的墙。
谭臻看着面前的男人,眉眼洋溢着笑意,刚刚心头若有若无的阴霾瞬间消散。
谭臻其实没打算再婚的。
并不是她不再相信爱情,而是觉得自己并不需要。从前她沉浸于爱情,变成了一个眼盲心瞎的笨蛋。当她跳出来一看,其实这个世上婚姻不是必需品,爱情只是调味剂,幸福的方式有千百种。
谭臻没有打算再从别人身上汲取养料获取幸福,在国外那几年日子流水一般,在她的心口浸润流动,极大程度上消弭了残留的痛意。
最初那段时间她时常还会做梦,梦里永远是个看不清的人,但她知道是谁。那个人横亘了她生命中一半时光,给予过她最温柔缠绵的回忆,也给了她最残忍难堪的伤痛。
谭臻想,她总要放过自己。离婚不是终结,出国也不是起点,那段错误的婚姻不过是她人生中一道坎,迈过去之后早晚她会是原来的自己,也是全新的自己。
在精彩的学院生活之余,许多个夜晚谭臻都会接到来自乔应城的电话。隔着数万公里,那边低缓的声音向她轻轻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