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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面前茶几柜,想找遥控器。
看清抽屉的内容物时,他讶异地顿住。
里面放着两大捆钱。
很厚,程幻舟没有细数,数额大约在几千或者一万,用崭新的纸条包着,应该是刚从银行里取出来。
其中一张纸条背面潦草地写了几个字。
“给幻舟”。
程幻舟又拆了旁边的另一沓钱,纸条上也写着三个字。
“给兰兰”。
程幻舟瞳孔缩了缩。
他花了几分钟时间努力分辨,确认这太过模糊的笔迹指向的确实是他那多年前再婚,不久前他还在异国他乡见过一面的母亲,薛兰。
他们至少已十年没有提起过这个女人,他以为程省放下了,事实上程省在出狱后也始终表现地很平静。
况且,这年头,大家都直接电子转账,鲜少有人专门取这么多现金出来,特意搁在家里,费事不说,还很不安全。
他又忆起几个月前程省那笔莫名其妙的转账。
程省工资不多,加上他面前的这两沓现金,必然是攒了许久。
他终于确切地意识到事情不对了。
作者有话说:
莫慌,程爸大概算个……另类助攻
第43章 爱人
杜尽深花了几天功夫处理集团事务。
自从那次他与父母的谈话之后,杜城态度未变,给予他的股份没有收回,反而又陆续转了更多的一部分到杜尽深手里,叫杜尽深什么事都自己担着。
如同某种变相的考验。
杜尽深憋着一口气,他繁忙不假,有时也试图同程幻舟联系,但从机场回来后,程幻舟就没再来过什么音讯了。
杜尽深抽不开身,又联系不到人,连下属都察觉异样,跟着战战兢兢。
直到三日后,杜尽深得片刻空闲,他驱车离开公司,到家已是凌晨。
睡在楼底的张姨听见动静,立即醒来,殷勤地迎接他。
这些天家里没人,杜尽深更是连做饭的时间都没有,只好让张姨暂住一段时间在宅子里打理杂活儿。
张姨将他的西装收好,准备第二天拿去干洗熨烫,问他要不要夜宵。
杜尽深说自己一天没吃饭,张姨急坏了,唠叨着杜尽深忙起来连身体都不管,小心得胃病,一边立即开灶煮上面条。
杜尽深见玄关处放着两双拖鞋,便能判断,除了他自己和张姨,家里没有别人。
他问了一句:“程幻舟最近回来住过吗?”
张姨想起什么地讲道:“哦,今天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他来了又走了。”
程幻舟回过家里一次,若非张姨说起,杜尽深都压根不知晓。
杜尽深蹙起眉。
“小程他……”张姨欲言又止地道,“看着蛮急的。
“匆匆忙忙拿了个东西就走了。”
杜尽深问:“什么东西?”
张姨回想了一下,说:“不太清楚,看着好像是个小盒子吧,放首饰一类的?”
杜尽深推开程幻舟的房门,人自然是不在的,房间里仍是他走前的陈设。
随后他想起,若说首饰,大概是自己前不久送给程幻舟的那枚戒指。
起先,程幻舟拒绝了几次,杜尽深便把戒指连盒子一道给了程幻舟,说自己送出去的东西必定不会再收回,他既然不喜欢,也随他处置。
杜尽深没见程幻舟在公开场合戴过那枚戒指,应当是一直收起来了。
杜尽深没有去翻程幻舟存放私人物品的抽屉,那一刻,许是劳累让他坚守的“正确”原则不那么坚固,杜尽深没怎么犹豫,轻而易举地打开那个他留在程幻舟身边的微型定位装置,如同开启一个存放已久的潘多拉魔盒。
定位显示程幻舟人在郊区。
杜尽深立马知道那处地址是程幻舟父亲的租房位置。
他潦草地吃了两口面,就下楼到车库开了车,然后上了高速,往那个定位地点向赶去。
他在路上的时候对自己进行了一番有理有据的劝说,他早就通知过程幻舟早点回来,对方没有做到,那自然只能换他去看望程幻舟。
已经过去三天了,这没有问题。
他已宽容地给予了对方适当的自由。
天未破晓的C城下起了一场大雨,针尖般的水滴大肆冲刷着黑蒙蒙名为城市的钢铁巨兽。
浓厚的乌云里偶尔闪过惨白的雷电,如同要将天地都劈成两半。
程幻舟行走在一条无人的巷中。
街道两边的店面大多都已歇业,他一脚一脚地踩在凹凸不平盈满积水的泥坑里,吃力地辨别着,衣服和头发都全被淋湿了,沉重而冰冷地贴在身上。
拐到街角,他总算找到了那家挂着一块写有“仁义当铺”四字木牌的门面。
程幻舟呼了口寒气,疾步走过去,拉开了当铺外那扇半掩的玻璃门。
店里只点着一盏昏黄的灯,小小的Omega趴在柜台前,淹头搭脑,昏昏欲睡。
他听闻声响蹭地一下弹起来,大约是还没完全醒,几秒后才道:“……欢迎光临。”
程幻舟脸上毫无血色,身上还在啪嗒啪嗒地滴着水,像浸湿后短路的机械造物。
他直接问:“你们收首饰吗?”
那个店员Omega懵懵地说:“收的,都收,您把东西带来了吗,我们需要先做个鉴定。”
这地方还是颜越推荐给他的,就在几小时前,他在路上正好撞上从白夜城下班回家的颜越。
他想起颜越曾对他诉说过的遭遇,上前一步,不抱什么希望地问:“你了解贷款的途径么?银行不行,要立刻能借到钱的。”
程幻舟声音凌厉,大约是他的模样太过可怕,在逼问下颜越缩了缩脖子,惧怕地小声说:“学长,您要干嘛呀?这种事您还是要谨慎一些的……”
程幻舟面色冷淡,如同一具坚固的冰雕,却好像距离彻底失态只差一线之隔。
他说:“你不知道就算了,谢谢,再见。”
“您等等……”
颜越不敢再多劝,手忙脚乱地翻了下手机,给了他一个地址:“那个,您如果急用钱,我知道我朋友在一个典当行打工,他们老板人还算靠谱。”
程幻舟迟疑了片刻。
如果做一个再自私一点的人,他现在还可以掉头就走。
有一个声音在脑海中说,别管了,别问了,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很好吗?
他用力地闭了闭眼。
然后将藏在怀里的小盒子拿出来。
外边大风呼啸、电闪雷鸣,他周身都淋透了,这只盒子却完好无损,一丁点雨丝都没有沾上,还带着他怀中的余温。
安静躺在匣内的戒指璀璨夺目,光亮如新,连一丝划痕、一粒灰尘都寻不见,可见主人非常爱惜地保存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