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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座蒲桃园,地契都已送到,如何是好,推脱也推不掉。”

“白瓜尔亲王送我许多鹿腰子、羊腰子、牛腰子,说给你补身子,如何是好?推脱也推不掉。你得了什么病要用腰子治,我竟不知。这些腰子我已做主收下,托庄子里外出采买的管事送去都护府。”

安西都护府,薛琅半个月里近乎每日都要收到嘉柔的信。

泰半是向他询问该如何处理各亲王送的厚礼。

也会同他说一说她是如何在亲王们面前多次提及巴尔佳,而白银亲王又是何种表现。

偶尔则问他如何才能逗引得李剑多说上两句话。

最近的一封信,却是连同一波“厚礼”送到了都护府。

彼时北庭都护府的赵都护正巧前来,同他商议如何参加半月后整个西域草原的“敖包节”,每个都护府该留多少人守城,采取何种编队与兵法。

王怀安拿着信送进营房,正巧两个抬竹筐的强健兵卒也在门前停留了一息。

“皆是潘夫子托人送来的各种腰子,并代话给将军,让将军一定要好好补身体,过些日子他要回城,会专程前来验收成果。”

赵都护吃惊地看着门外那两筐满满当当的各式腰子,眼珠子险些脱框而出,压低声问:“薛贤弟断袖的传闻,现下连整个北庭都知晓。上回你亲口说为假,怎地我看着竟这般真。这腰子……用量有些大呀!”

薛琅抚了抚额角,面无表情道:“年富力强,贪欲无厌。”

赵都护闻言,突地往后连退两步,环臂先护住了自己的身子。

作者有话说:

本章过渡一下,下一章开始就进入重要情节了。(我晕手快了,把明天更的一章更到今天了。)

第45章

离七月中旬的敖包节只剩三日, 适逢安西都护府两万兵正式从帐中移出,搬进分散在三处屯田处的房舍里。

薛琅与几位副将分别奔赴各处主持迁居、鼓舞完士气的这个傍晚,回龟兹城的路上再次经临西川河, 要顺路拜访白银亲王的庄子时, 崔嘉柔正探完屯田处病愈的褐牛,同李剑二人于夕阳下一前一后踏上长安桥。

流云如注,晚霞似滔滔的西川河水,不停歇地往天边去。

乡间家家户户的炊烟已熄, 牲畜正接连回巢。

嘉柔忆起方才离别时褐牛的依依不舍, 喃喃道:“可有法子带牛回长安?”

自己想了一阵, 也知晓牛不是能长途跋涉的物种, 不由叹口气:“早知就不该对它上心。这世间但凡对任何人或事上了心, 那人或事的一点点风吹草动, 都会格外在乎。”

她说到自处, 不禁为自己竟能有如此深刻的人生见解而洋洋得意, 回头问李剑:“我说的可精彩?”

李剑双臂环剑,只面无表情瞥她一眼,仿似未曾听见。

“难道你的嘴, 就能在拔剑时才说上两句话?这乡间的美景与本夫子的学识,都无法让你赞叹一二?”

李剑依旧闭着嘴。

她一时起了斗志, 轻咳一声, 同他讲起了笑话:“蝇子同它阿耶在吃屎, 蝇子问:‘阿耶, 我等为何要吃屎呢?’它阿耶严肃道:‘进膳的时候不要讲如此恶心的话题,快趁热吃。’”

她一个笑话讲罢, 自己先笑得直不起腰来, 那李剑却连眼睛都未眨一下。

她不禁有些无趣。

这已经是她压箱底的笑话了, 每每她小舅父若不高兴,连她夸他俊朗也不起作用时,祭出这个笑话,一定会逗笑他。

放在李剑身上却全无用处,真是浪费她的热情。

可惜她的好徒儿此时不在庄子里,否则也能同她两个说说话。

她无聊地刚下了长安桥,便听闻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待扒拉着桥头看清最前头的黑甲将军,她一下子欢喜起来,跳起来挥挥手,便撩起衣摆往另一头跑。

待到了桥中间,薛琅一行也已勒停马。

她仰着头兴奋道:“可是专程来看我?”

薛琅微微一笑,跃下马背,将缰绳撂给后头的王怀安。

“可是在乡间待得无趣?”他问。

她不禁勾了首。

今日确然有些无趣。

今日,是她崔五娘的生辰。

若在长安,每年的这一日里,崔安两家所有的长辈都为她备了生辰礼。

从辰时开始,她搬着胡床坐在正堂等着收礼,能一直不重样的收到午时。

午时三刻必有一顿极丰盛的生辰宴,除了招待家中亲眷之外,她的那些狐朋狗友——上有二皇子,下有破庙的乞索儿——暂且放下尊卑之别,齐齐前来捧她的场。

用过午宴后,她想去何处逍遥,阿娘都由着她,她完全不用翻墙爬树,只需带着豪奴,豪奴扛着银钱与绢布,大摇大摆去挥霍。

一直到半夜听完曲子看完戏,回到家中时,还有一碗阿娘亲手做的长寿面等着她。

多么称心如意的一天。

然而她如今不是崔五娘,这一日就不能似在长安那般过。

若如平日那般热闹,其实也不算差。

可前些日子近乎每日都有龟兹的大小王们上门,拐着弯要见她,今日却一个未来。

而她的好徒儿白三郎早不去见巴尔佳,晚不去见巴尔佳,偏偏今日捂不住一颗相思心,上过早课便一马绝尘跑得不见了影,到现下都未回来。

原本她尚能同古兰兄妹说说话,然而今日又偏生遇上什么换草场。旧草场留着将养生息,赶入冬之前好再长两茬草出来;整个羊圈与老阿吉家的帐子都往外挪了三里之远,古兰兄妹自是要去忙活。

李剑更是指望不上。

总之,在这个暗戳戳的生辰日,她身为潘安,以最落寞的心境,迎来了崔五娘的十七岁。

见薛琅问她,她忙点一点头,“好在你来啦!”

又问:“留几日?可是要在屯田处过夜?”

薛琅见她如此,心知必是寂寞地狠了,下了桥,边往庄子门前去,边同她道:“三日后的敖包节盛大无比,西域各小国君主皆前去相聚,安西都护府与北庭都护府自也不能落下。如今以你我之关系,纵是你不想凑这热闹,怕是也要勉强一番了。”

她心下大喜,连忙摆手:“不勉强不勉强,再好不过了呢。”

这敖包节她自是想去的。

那日,可是她同白三郎选好的、当众认巴尔佳姑娘为义妹的大日子。

只是或许白银亲王提前洞察了她和白三郎的计划,今早她向亲王提及要一起前去时,那圆脸老丈抚着胡须笑呵呵,却终究未接茬。

如今她能跟着薛琅一处去,一路上还能耀武扬威,自是比跟着白银亲王好得多。

她如此一开心,当下便多了几分贤惠体贴,想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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