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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我们是有些对不起他，他恨我们也是正常的，这是报应，可他总归还是我们的儿子，他爸爸也希望他能更好。”何婉私底下的语气温柔许多，这时候洛神看出她身上属于母亲的特质，“他很喜欢你的，我看得出来。”
“他从来没有这么重视过谁，比看自己还看得重。”
“我知道你也很好，他现在变得像个人了。”
何婉忽然握着她的胳膊，似乎要把手上的那根手镯摘下来给她，“没来得及准备礼物，现在还是要给你的，以后我会补给你的。这是心意。”
洛神推脱不过，这种架势好像婆婆接媳妇，她以前没感受过。
何婉又继续刚刚的谈话，这次她变得更卑微诚恳，洛神被吓得手足无措。
“我只是想要恳求你……如果你们相爱，请不要抛下他……”
她最担心，也还是李洛神后悔。
公主
按照曹兰舟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格，何婉清楚，如果李洛神真和她的丈夫无法离婚，他也不会撒手，非得鱼死网破不可。可如果……洛神退缩了，他就得一直下坠，粉身碎骨。
他抓住了李洛神不愿意放手，那个需要拯救的人只有他。
李洛神出来的时候，远远看见曹兰舟手里拿着一束花等她，如果不是何婉那番话，根本无法看到他内心深处那种涌动的执念。
“曹敏敏呢？”李洛神一张望，曹敏敏没在这。
曹兰舟把花束递到她的手里：“她先走了，还有人在约她，今天晚上……你想去哪里？”
洛神还想起之前见陆逐的事情，虽然曹兰舟的面色看着依然正常，她自己心里过意不去：“之前我去见他，对不起，我应该多信任你一点。”
“没关系。”他勾着洛神的手穿过五指扣紧，“你能告诉我我很高兴。”
“那晚上去哪儿？”
李洛神鲜少自己决定事情，渐渐地也失去选择的勇气。曹兰舟这样问她的时候，她内心茫然了一瞬，去哪里呢？要做什么呢？
“你喜欢做什么？我只是希望你能够高兴一点，不要总想些难过的事情。”曹兰舟忽的凑近，手指捻起她额前滑落的额发拨到耳后，指尖没有第一时刻放下，那种温热的触感从她的耳后一直滑到下颔。
去他妈的陆逐！
她现在就是她自己的！
她抿着唇，面颊飞起淡红，“你低头，我跟你说……你不准笑我。”
曹兰舟无辜地看看她：“我要是笑你就打我。”
半晌，他才从李洛神蚊呐般的声音里听出她的意思，这下便笑逐颜开，他没想到……李洛神……还能这么可爱！
她扭扭捏捏地说自己想去迪士尼。
大约每个女孩子都有个公主梦，李洛神也不例外，只是有的女孩子天生生得像个骄傲的公主，她却不是，从小总是唯唯诺诺，灰扑扑地站在人群边上，毫无光彩。
后来……后来她哪里好意思说呢，她觉得自己已经不年轻了会招人笑话。
“去，怎么不去？”曹兰舟的笑容更明显，洛神看见他雪白的牙尖，她觉得他这样看起来……忽然好傻，从精明人变成了傻子。
李洛神便羞恼地锤他胸口。
“那我看着不是怪怪的吗？”
“没有。”
他很认真地说，甚至压低身体与她平视，“你是我的公主。”
这种肉麻的话李洛神平日里听了只怕会觉得嗤之以鼻，可此刻她不觉得一丁点虚伪，他是发自真心地……把她当成公主。
她在别的地方什么也不是，也许对世界而言可有可无，可是在他这里，她就是他的公主，是他的全部。还有人把她看得很重要很重要……世界上总有人还爱着她。
“对不起，我有点难过。”她知道自己哭起来多半不好看，可还是眼泪还是从酸涩的眼角渗出，又匆忙擦擦眼泪，“你怎么总是说这种话……”
“因为我对你也很重要。”
为他，跨越千里。
为他，粉碎一切。
李洛神撕碎了那层虚幻的笼子，逃到他的身边，握住下坠的他。
“你说，我很重要。”
曹兰舟似乎非要得到答案，他不厌其烦地重复这一句话，几乎是惶恐的。
李洛神说：“嗯，很重要。”
老宅
关于离婚的事情，李洛神一直有在做出她的努力，无法从陆逐身上入手，也只能寻求别的办法。这些天曹兰舟咨询了很多律师界的朋友，他们建议从婚内冷暴力入手，只是取证过程非常麻烦，难度极大。
李洛神没有足够的有效证据支撑这一事实，何况以陆逐那种态度，只怕现在寻找证据更加难办。
第二次见面李洛神和曹兰舟是一起的。
陆逐半卷起袖子，面容平静，此刻在他眼里，李洛神和曹兰舟交握的双手显得无比刺眼。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需要什么条件？”曹兰舟先发制人。
“我没有条件，我只要她不离开。”
“她已经不爱你了，你知道我现在见到你，都会很愤怒吗？你过去对她的伤害难道就一笔勾销了吗？是哪里来的面子抓着不放呢？”
这是他的心里话，李洛神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就是他们过去生活的真实写照。
他不喜欢看到这样的李洛神。
陆逐盯着洛神的方向，那张英俊苍白的脸更像是游魂，“很抱歉过去选择了错误的方式。”
他仅仅是知道自己错误了，李洛神单看他的表情便知道，他的脑子知道自己的做的事情大概错了，可要产生强烈的愧疚，却是很难的。
此刻他的抱歉也只是出于他的“爱”。
李洛神觉得这种人如果懂得愧疚心那便是有鬼了，他能懂别人的痛苦么？他对于她的那种爱也和普世意义上爱情不同，那是按照他的理解，从错误里的泥土里生出的花。
李洛神没那么愤怒了，她知道自己的愤怒还会给对方错觉，那就是她还在乎他。
“只要离婚，我就原谅你。”
显然是不可能的，陆逐不会答应。
线一放，李洛神立马跑得没影。
“并不是不能谈。”他说。
什么？
她觉得自己听错了。
“我能理解你爱上别人，也能理解你不爱我，只是……理智上无法接受，可能我有执念，你还记得爸妈在的时候吗？那时候我们还算是很幸福的。”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