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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唐宁的画还给她。”

简行舟嗤笑了一声,他之前竟然还天真地以为,顾易帮他料理爷爷的后事是因为念旧情。

“想要就自己去拿呗,又不在我这儿放着。”

他说完就要走,被顾易拉住。

“你要先跟你父母把产权划清楚,唐宁才能把画拿回来。”

简行舟愣了一下,用力摔开顾易的手。

“谁告诉你的?”

所有的消息都没有提过,他父母的案子就卡在与他产权划分这一步。

“高求是不是?”他咬牙问道,“他指使你来的?”

“我帮你做这一切跟他没关系。”顾易解释道,“但确实是他告诉我,想要拿回唐宁的画,你必须要把所有的罪名推到你父母身上。”

简行舟不想再谈了,有了高求这个靠山,顾易还有什么得不到的呢?

他现在是丧家之犬,人人都躲着他走,如果不是受了高求属意落井下石,她怎么还可能回头找他?

她连那个有钱的他都不喜欢,更何况现在的自己。

“那你去找他啊,他有的是办法。”

简行舟说罢就抱紧骨灰盒走了,顾易无奈跟上。

“简行舟,你这么逃避无法解决问题。现在无论你做什么都不算是加害你父母,但你继续躲藏拖延却会害了更多的人。”

顾易苦口婆心劝说,简行舟却止不住冷笑。

他一开始根本没有躲藏,而是在尽力找人帮忙。

送钱也好送礼也好,他统统都试过了。可过去那些对他们阿谀奉承的人,如今都换了一张脸。

他的钱成了脏钱臭钱,他的人成了过街老鼠。

“其他人关我什么事?”

没人管他家的死活,那大家便一起完蛋好了。

简行舟以为话说到这份上,顾易就会走了。毕竟她素来清醒又薄情,从来不会死局里过度纠缠。

可偏偏这一次顾易不止没有走,还默不作声地跟了他一路。

简行舟心烦意乱,搞不清楚她到底想干什么。

“你一直跟着我干什么?”他回头讥讽道,“高求满足不了你,想找我操你?”

他故意把话说的很难听,试图惹恼她,将人赶走。

顾易已经习惯了他的脾性,嘴上越嚣张,内里越心虚。

“想看看你回国后到底住哪里。”

她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是真的好奇。

简行舟随便她了,反正看到他住的地方,她会自动离开的。

顾易确实没想到,简行舟竟然住在华城一个有名的城中村,这里是外来打工者的聚居地。

人流混杂的街道边是各种小摊,两元一件的小商品,五块钱就能吃饱的烤冷面、油炸串,到处弥漫着廉价的味道。

简行舟轻车熟路,毫无局促之感,可周围的人却频频侧目。

也难怪大家看他,毕竟一个穿着领口开到胸膛的真丝衬衫的风骚男人,不是极度有钱,就是从事着不正经的行业。

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的,显然只有后者。

简行舟昂首挺胸,无所谓别人的眼光。这种破罐子破摔的从容,竟然让顾易感到有点好笑。

她觉得简行舟也不是真没钱才住在这儿。

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手上的一块表变卖出去,恐怕就抵得上普通人家一年的收入。

之所以选择这里,可能还是因为这儿没人认得他,无论他做什么都与简行舟这个名字无关。

顾易猜测的没错,所以让简行舟如芒在背的,此刻只有她一个人。

他回头看了顾易一眼:“满意了吗?”

顾易抬头看着眼前破破烂烂的二层小楼,哑然失笑。

“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183美人计

顾易太了解简行舟了。脸皮厚,底线又低,自愈能力强,很难被轻易打倒。所以不把他逼到绝境,这个人绝不会低头。

她就想看看,他那点阿Q精神到底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简行舟感到烦躁,但面上还是故作云淡风轻:“提前讲好了,我那里可没有茶招待你。”

他又何尝不知,顾易是在跟他暗中较劲。其实不止顾易想看他垮台,他也想看顾易的伪善能装到什么时候。

简行舟带着顾易上了楼。

这是一幢自建房,规格结构都很不规范。两层楼下排是汽修店一类的商铺,上排露天走廊上有七八户人家。

简行舟住在最里面的一户,要穿过走廊才能到达。

说是门户,其实就一个房间,水池和洗手间都是公用的,室内也没有做饭的地方。正值中午,很多租客便把灶台搬到了露天走廊上炒菜,于是堆满杂物的甬道就愈发狭窄。

顾易几乎是贴着走廊最外延的围栏走的,躲着里侧迸溅的油花和火炉的高温。

这条路不长简行舟却走得十分煎熬,他走在前面,时不时用余光向后瞟,就怕顾易一个不小心被烫到。

顾易也没想到她躲过了油烟,却没躲过暗藏“凶器”的杂物。

当她感觉到疼的时候,轻薄的西服裤上已经被划开了一个口子。

伤口倒是不碍事,就是破口的位置在大腿后侧,刚刚好露出了内裤,有些尴尬。

简行舟比她反应还快,上前一把捂住了那个破口。

“你说你到底来干什么,找罪受吗?”

他嘴上抱怨,却一边用身体挡在顾易侧面,一边用眼神将朝这边打量的人呵退。

因为手上还抱着骨灰盒,他的姿势极为笨拙,护着顾易走路的姿势更是古怪。对比之下,两手空空的顾易一时间竟然有点像被家长保护过度的小孩。

简行舟将她挡在里侧,以最快的速度开门,然后将顾易推了进去。

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床,行李箱摊开放在地中央,衣服随意地扔在里面。

墙皮有些脱落,最烂的地方被啤酒海报贴住了,看起来不伦不类。最让顾易惊讶的是,房间里连空调都没有,只有一个老式吊扇。

“你在这儿住多久了?”

简行舟根本顾不上回答,扯开她裤子上的破口看了一眼。伤口不深,只是表皮被划破了,渗出了一条淡淡的血痕。

即便如此,他还是觉得那道红异常刺眼。他这里什么也没有,别说药膏,连最基本的碘酒都没有。

简行舟从不觉得自己捉襟见肘,可此刻却莫名地被猝不及然的火苗点燃了,他焦躁地从行李箱里扯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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