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萝下意识缩了缩肩膀,果然,田萝是害怕的。旁人不知田儋的嘴脸,田萝是知道的。

当年田萝的父亲去世,田儋争抢着抚养田萝,到头来,对田萝不闻不问便算了,还要让田萝去赴死,三番两次指使田荣毒害田萝,因而现在田萝一听到他的名字,便觉得害怕。

陈慎之缓缓的道:“陛下便知道贵女会惧怕,因而不想让贵女出面儿,再者说了,这天下战事,无非是我们男子的事儿,怎么能让贵女这样的弱女子家家出面儿呢?”

陈慎之故意说“我们男子”“弱女子”的话头,他深知,田萝虽是古代人,又是大家闺秀,年纪还小,但心窍里是少有的反抗之心,因此故意说这样的话。

果不其然,便听田萝道:“谁说天下战事,就只能是男子的事儿?说演之时,非我莫属!我们女子家家的,也能尽力。”

“只是……”陈慎之道:“一旦贵女说演,田儋必然怀恨在心,你我都知晓,田儋的心眼比针别儿还要窄小,难道贵女便不怕田儋报复于贵女么?”

田萝咬了咬嘴唇,似乎在下定决心,随即一张小肉脸坚定起来,道:“田儋蒙蔽狄县百姓,已非一日两日,若有用得着田萝的地方,死且不辞,才对得起家父在天之灵。”

陈慎之舒出一口气来,这事儿便是成了,拱手道:“那慎之谢过贵女。”

田萝道:“这是为狄县百姓,小叔叔无需道谢。”

陈慎之完成了任务,也不打扰田萝歇息,便离开了营帐,往幕府营帐去回命。

他来到幕府营帐的时候,正巧了,便看到医官提着药箱子,从幕府中退出来。

陈慎之奇怪的道:“这是何人抱恙?”

赵高送医官出来,看到陈慎之,笑眯眯的回话儿:“上士,是陛下偶感风寒,方才打了几个喷嚏,因而唤医官前来诊脉。”

陈慎之挑了挑眉,赵高又道:“陛下吩咐了,上士前来,直接入府便好,不必通传。”

陈慎之点点头,便走入幕府大帐。

嬴政正在批看文书,简牍堆积在案几上,仿佛有批看不完的国家大事。

他都未有抬头,似乎是听到了陈慎之的脚步跫音,淡淡的道:“来了?”

陈慎之拱手道:“慎之拜见陛下。”

嬴政这才放下手中的简牍,微笑的好像一个好兄长,无尽的温柔,这一笑起来,刻板的容貌瞬间化开,俊美的不像话,陈慎之心中暗暗思忖着,怪不得把田萝贵女迷的五迷三道儿的,也是有资本的。

嬴政道:“三弟这么快便回来了,一定是马到功成,对么?”

陈慎之微笑道:“陛下,田萝贵女便在营地之中,慎之无需骑马。”

嬴政:“……”

嬴政听着陈慎之的冷笑话,揉了揉额角,道:“贫嘴。”

陈慎之走上前两步,低声道:“陛下可别忘了,答应慎之的奖赏。”

是了,奖赏,旁人都是金山银山,加官进爵,再不济也是如花美眷,陈慎之这些全然不要,他就要大吃特吃!

若是让嬴政给他金山银山、加官进爵,如花美眷,还不是一句话儿的事儿,唯独这大吃特吃,真真儿是难为了嬴政……

嬴政感觉头疾又犯了,道:“这么说……事成了?贵女答允了?”

陈慎之点点头,道:“贵女言,义不容辞。”

嬴政笑起来,唇角化开稳操胜券的笑容,道:“好得很,看来这次……田儋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他说着,看向陈慎之,道:“朕听说你去膳房了?看来你是用美味儿,软化了贵女?”

陈慎之想了想,道:“慎之的确是去膳房了,然,并非是用美食软化了贵女。”

“那是如何?”嬴政有些好奇。

陈慎之道:“陛下可能不想听慎之的法子。”

嬴政断言道:“不,朕想听。”

陈慎之有些无奈,道:“这……其实,慎之用的是美人计。”

嬴政的目光十分挑剔,上下打量了陈慎之两眼,道:“美人?你?”

陈慎之与田萝,只是名义上的叔侄关系,其实并未有血亲干系,陈慎之还未来到这里之时,田慎之甚至还想霸占田萝,嬴政对此是有所耳闻的,田萝对陈慎之半点子情爱之心也无有,如何用得了美人计?

嬴政那嫌弃又挑剔的目光,还未维持多久,便听陈慎之温文尔雅的一笑,道:“慎之怎么能算是美人呢?至多是小人,这天底下的美色,无出陛下,自然是打着陛下旗号的美人计,贵女一口便答允了下来。”

嬴政:“……”朕的头疾好似又犯了……

第77章 机不可失

嬴政头疼欲裂, 这天地下,竟有人用朕做美人计……

然,结果是好的,田萝贵女已然答应了说演, 嬴政又清楚陈慎之的为人, 表面看起来风度翩翩, 玉树临风, 风流倜傥, 结果内地里实则是个无赖, 与他多说无益,当下只能“隐忍”。

嬴政自动忽略了“美人计”三个字,道:“既然事情已成,好的紧, 朕这就安排说演,事不宜迟。”

陈慎之微笑道:“陛下,别忘了您应允的大吃特吃。”

嬴政:“……”怎么就记着这个?

嬴政当即把丞相王绾招来, 让他负责说演之事,又令田横负责保护工作,毕竟田横十足了解田儋的为人, 也清楚狄县的里里外外,他负责保护田萝, 十足的安稳。

一切工作全部准备就绪, 第二天便是说演的日子。

这日一大早,狄县的楼堞门口,便搭起了高大的筑台, 秦军忙忙碌碌, 走来走去。

田儋清晨便收到了军报, 说是秦军蠢蠢欲动,吓得田儋立刻跑到城楼之上观望。楼堞之下,黑压压的秦军,仿佛乌云压境,然奇怪的是,这些秦军并没有攻打狄县,反而在忙碌的走来走去,似乎在搬运着什么。

田儋天生多了一个心眼儿,疑心病也重,唯恐嬴政做什么诡计,便留在楼堞之上查看,等到晌午之时,秦军的筑台终于成型了,竟然是一个高耸的楼台,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搭建的这么高大,难道是用来攻城?不不,这筑台就算是高大,也不足楼堞高大,况且筑台的台面窄小,容不下多少士兵,绝不是攻城所用,那是为何?

田儋一时想不透,又不敢贸然下令迎战,因而只能死死锁住城门,闭门不战,想要把秦军拖垮。

田儋一直守在楼堞之上,筑台建好之后,大约又过了一会子,秦军突然有了动静,便见到黑压压的秦军护送着一行人,往筑台而来。

那为首之人,包围在重重的保护之下,可不是秦皇嬴政么?

田儋定眼一看,后面还有他的好侄儿陈慎之,好三弟田横,跟在最后面的,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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