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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多少学子丧生于这条死亡要道上。

羊肠小道的入口狭窄,仅容许一匹马通过。

他们都十分默契地提速,想要率先通过入口。

在千钧一发的关头,虞北洲忽然反手拔出太阿,猛然刺入他的马身。

军马吃痛,嘶吼着猛然朝前冲去,一下子冲到了宗洛面前。

白衣剑客瞳孔骤缩,迅速用力勒紧缰绳。

然而时间已经不够了。

这个角度,足够一只疼痛难忍的马匹发狂,瞬间产生的巨大冲击力也足够......将人连人带马一起撞落悬崖。

而另一边则是万丈深渊。

电光火石之间,宗洛在心里说了句抱歉,在最后一刻飞身下马,足尖堪堪在马背上借力,朝着反方向冲去,险险地在悬崖边落下。

“轰隆隆隆——”

两匹军马就这样坠入了山崖,期间踩落一大片土石砂砾,伴随着嘶叫声一起越来越远,直至坠落到最不见。

很难想像,若是宗洛没有及时借力,恐怕这会儿摔下悬崖,尸骨无存的就要变成他和马了。

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他,也不由得惊出一声冷汗。

宗洛原本并不想理会虞北洲,毕竟他现在重头戏都放在其他几位皇子和男配身上,根本没有必要同万人迷主角在这里耗时间。

更别说在知晓虞北洲也重生了之后,他必须争分夺秒,而不是浪费多余的时间和经历对付什么前世宿敌。等到时候真正夺储成功,才有一争之力。

欣赏着剑客脸上引而不发的怒意,虞北洲反倒十分满意:“师兄终于愿意理我了。”

而宗洛......宗洛彻底火了。

“你这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白衣剑客连剑也没拔,直接回头,一拳朝着虞北洲脸上招呼过去。

他的拳风利落,干脆,狠辣,丝毫不留情,甚至带上内力。

这要是十成十打中了,直接就能骨裂变成脸瘫。

“啊呀。”

虞北洲毫无诚意地偏头躲开,空手和宗洛在悬崖边上对起招来。

他一边打一边笑,出手的速度愈发变快,昳丽到不似常人的容颜上堆起瑰丽笑意,那双平日里总带着些懒倦,怎么也提不起精神的凤眼亮得惊人。

“对,对,就是这样。”

他病态而满足地喟叹着:“这样才对......师兄,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变。”

对宗洛来说,不过是戍守边关的两年,以及死遁后的一年。

然而对于他来说,却是切切实实的十年。

十年,太漫长,也太久了。

久到再次相见时,他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这么想着,虞北洲忽然问他:“师兄,你难道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重生?”

宗洛骤然一顿,心中升起不敢置信的荒谬:“是你?!”

“当然。”虞北洲笑着认领,“回溯时光而已,鬼谷秘籍上不就记载着有,师兄难道没听说过这门仙术?”

对了,当然应该是他。

消亡已久的仙法又如何?堂堂天道之子,书中主角难道还用不得?

这一刻,宗洛心里的错愕和震惊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独独没有想过虞北洲。

怎么可能呢?

“你为什么——”

宗洛不明白,为什么虞北洲要让他也跟着一起重生。

正常人的宿敌死了,难道不应该拍手称快吗?怎么这人还赶着上来。

虞北洲却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肩膀不住地抖动,放声大笑。笑声回荡在山谷,震得人耳朵发麻。

笑毕,他压低声音,语气亲密又暧昧,杀意盎然。

“因为......我是真的恨你啊,师兄。”

“恨到你死了,都把尸体缝好陈在冰棺殿内,日日夜夜守望。恨到宁可回溯时光,也要亲手杀死你的地步。”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虞北洲已经很久很久没能见到宗洛了。

不, 或者这么说也不对。

他们明明日夜相见。

鲜少有人知道,新帝寝宫里陈着一具万年寒冰铸就的冰棺。

而冰棺里躺着的,则是十年前, 于大渊皇城之下拔剑自刎的渊朝三皇子。

虞北洲端坐于高台之上,身穿红金龙袍, 一只手撑着脸,百无聊赖地看着下方文武百官战战兢兢的面容。

谁人不知, 谁人不晓,这位十年前窃国的新帝脾气性格最为暴戾, 别说渊帝了,简直比之商纣夏桀还要残暴。

当初渊帝在位时,好歹踏平山海,只差一个国家便能一统天下。虽列国夫子提起大渊暴///政,皆是摇头叹息, 天下烈士恨不得揭竿起义, 人人取而代之。但到底大渊国民对大渊耿耿忠心,再加之不断扩张缓和了国内矛盾,故此平息不少。

然而, 等渊帝突发急病去世后, 一切都变了。

北宁王虞北洲公开站队四皇子, 正式加入夺储之争。

虽然诧异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四皇子竟然埋藏地这么深,但这历年来大渊宗家的皇位都得经过血腥变革, 只能算作沿用旧袭,传统惯例。

反正宗家人也不在乎自己在青史上是个什么样的形象, 他们给前朝修的史里也没说几句好话,难不成后世就能给他们说好话了?

五六皇子则又惊又怒,丝毫没想到这位平日里纨绔风流的四皇兄不仅养精蓄锐, 竟然还拉拢到了北宁王这一大助力。

北宁王麾下有天机军,谋士能人辈出。

要人才有人才,要兵权有兵权,荣宠加身。得了他相助,相当于赢在了起跑线。

看来这回,四皇子会成为最后的赢家了。

朝中众人纷纷叹息,准备料理渊帝的后事。

‘明明三皇子殿下才更加适合那个位置。’

不止一个人这么想,只可惜无人敢说。

就像朝中重臣谁也不明白,为什么渊帝在急病突发的当晚,要传下那么一道勒令赐剑自刎的圣旨。

当时半数文武百官大惊失色,反复验证,终于确定,圣旨的确是渊帝亲手所书,盖了大渊的皇天印玺,无论如何也做不了假。

就连虞北洲也不明白。

明明宗洛可以驾马离去,回到边关,重整旗鼓再回来造反。

但是他没有。

他选择了在城墙之下拔剑自刎。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虞北洲只觉得荒谬又可笑。

他的师兄,从来都是表面看上去沉着稳重。就像一个真正的高高在上的仙人一样,冷冷地俯瞰着万事万物,看似谦逊,实则心怀反骨,比谁都要傲慢。

这样的人,难道不应该带兵冲进皇城,逼至渊帝病榻前,好好问清楚当年为何在巫祭大典后厌弃他,为什么将他调去边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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