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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地看了一眼站在棋盘前的白衣皇子,蹲下去把所有寒石暖玉制成的棋子捡起,一颗一颗放在棋篓内:“这些不过是臣的梦境,主公也莫要太过担忧,就当个故事听听即可。”

“深夜叨扰,实在抱歉。主公务必好生歇息,臣先就此告退。”

虽然公孙游不知道为什么主公会在听到他说做了梦后这般失态,但为人臣子,第一条就是不要试图打探或者窥伺任何主公的秘密。

宗洛颔首,披上外袍,亲自送公孙游到了宫殿门口。

等对方匆匆离去后,他才慢慢回到寝殿内。

不可否认的是,公孙游开门见山的第一句话,说三个皇子联手伪装圣旨,的确给他带来非同一般的惊愕。

好在说到背后,大多数都是公孙游的推测,而非亲眼所见,宗洛这才冷静下来。

旁的不知道,再此之前,宗洛不是没有怀疑过圣旨的真实度。

毕竟他一个穿书者,虽说不专业学历史,却也知道历史上有这么一位倒霉悲催的皇子死于伪造圣旨之下,这位没有多问一句,直接拔剑自刎。

再怎么说,宗洛不至于糊涂到这个地步。

上辈子他在城下认认真真确认过圣旨数遍,从字迹到玉玺印,正是认出它出自渊帝之手,这才会心如死灰。

直到现在,宗洛依旧认为那道圣旨,绝对不可能是伪造。

大渊的确有红盒的规矩,每年都需要大渊皇帝朝内放入一道圣旨,由掌印内侍和秉笔内侍共同监督,以备不时之需。

渊帝没有立储,很显然他也不可能料到自己会突发急病,但红盒的规矩,的确一直都在启用。

旁的不说,伪造圣旨可是天大的罪责。最重要的是渊帝的笔迹是内力做辅助,千锤百炼的结果,绝非普通人能随意模仿的。

但公孙游的梦境也绝非作伪。

至少宗洛的确没有想到,原来自己上辈子的死,竟然是各方势力都掺了一脚的结果。

虽然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却也忍不住心底发寒。

先是宗元武的反抗被压下,老将军出面派死士中途截杀。再是六皇子大开方便之门,四皇子联系上两位内侍一切的一切,都说明这个布局远比他想象得要大。

兜兜转转,回头来,谜底依旧落在圣旨之上。

只是明确有公孙游参与的话,可能性变得更多了。

毕竟公孙游手里掌握着傀术。

虽说傀术无法作用于内力高深,意志坚定的人,但若是渊帝突发急病,他们趁虚而入,这也不好说。

几位皇子联手这一点,至少让宗洛清楚,薛御史绝对是他们率先对付的人,边关密信是真,很可能他在城外得到的那条密信才是假的。

最重要的是从他在边关得到消息,到皇城脚下,渊帝都处于深度昏迷状态,并未苏醒。

对于宗洛而言,不管那道圣旨是不是真的,知晓这件事,对他的影响反倒最大。

渊帝到底知情还是不知情?那道圣旨真的如同他猜想的这样吗?

一切的一切,好像清晰了,又好像笼上一层更大的迷雾。

公孙游梦境的结局,是一阵剧痛。再结合之前虞北洲说自己把所有知情人全部杀了,不难猜测出上辈子这些人最后的结局。

难怪虞北洲那般游刃有余,百般撩拨有恃无恐。

到头来,想要弄清楚真相,宗洛只能从他口中得到答案。

一切又回归原点。

宗洛本就没有睡意,这下更加清醒了,裹着个毯子坐在书案前,一直坐到了早晨。

天蒙蒙亮后,他用完早膳,喝完药后,便吩咐下人为他拿来鹤氅。

“殿下是要出门吗?”御医看见了,不忘提点一句:“若是出门,还请殿下务必多穿点,若是回来风寒又重了,臣等可不好向陛下交差。”

宗洛心底一阵酸涩:“好,我去去就回。”

下人为他备好车马,细心放上炭盆,将车厢内弄得暖洋洋后,这才驶到羽春宫前。

“去裴相府。”宗洛捧着暖炉,弯腰上车。

在最后一次去找虞北洲之前,他需要找裴谦雪,将上回未能说完的话问清楚。

直觉告诉他,现在已经是时候了。

马车轱辘轱辘从青石板路上滚过,车夫特地行驶地比较慢,等几炷香过后,才慢慢停下。

对于他的造访,裴府下人显然有些惊讶。

他们进去通报后,出来的是亲自出门迎接的裴谦雪。

“瑾瑜,你的病尚未好全,怎么突然找过来了?”

裴谦雪皱着眉,看着披着外袍的宗洛从马车上下来,不赞同地皱眉:“若是有事,派下来前来通报一声,我进宫去见你即可,何必如此麻烦?”

他现在还在休沐的时候,平日闲来无事,根本无需宗洛亲自上门。

“我来找阿雪,自然是因为有事。”

宗洛刚下车,勉强笑了笑:“无碍,我的风寒已经快好得差不多了。”

虽然此回感染风寒,因为多年未感冒的原因来势汹汹。但病来得快,他体魄和身体素质摆在这里,走得也快。喝了两天药睡了两天后就好得差不多了,不至于像普通人一样卧病在床十几天还不见得好。

看出他面上表情的不自然,裴谦雪心下明了,没有过多在门前逗留,而是直接将人带进内室,吩咐下人上茶。

沉默片刻后,宗洛主动开口:“阿雪,我这回来,是为了年节前那件事。”

他只开了个头,裴谦雪便知晓究竟是什么事。

年节前,他曾经同宗洛短暂地聊过一次。

“而今我已经想明白了,父皇他或许的确非我一直想的那样。”

宗洛低声道:“我想通了,阿雪。上回你未能说完的话,今日便拜托你告诉我吧。”

恰逢下人上了茶水。

裴谦雪示意下人将门窗关紧,亲手为对面白衣皇子斟上一杯,这才叹气:“好。”

“那是一年前的事。在此之前,我也同瑾瑜一样,以为陛下对待各个皇子有失偏颇。”

特别是对待三皇子。

很多时候,没有人猜得到渊帝在想什么。

给了兵权,给了皇子府,却又如此漠视。

裴谦雪虽是渊帝心腹,却也恋慕自己的挚友,立场偏向三皇子。

就连他都这么觉得,更遑论其他人了。

然而这一切,都在一年前函谷关之战中被打破。

整个大荒人才济济,绝非大渊一家独大。既然表露出问鼎中原的野心,便容易被群起针对。

多国合纵暗地里谋划了许多年,其中被大渊化解过无数次,终于在去年联合起各国鹰派,虽说各国各怀鬼胎,好歹成功集结几十万军队,浩浩荡荡开到函谷关之下。

那会恰逢大渊出兵,留守函谷关后的只有皇城卫戍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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