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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墨客丝毫不吝惜赞美之词,不仅位列天下十剑之首,还有天下第一剑的名头。

当宗洛舞起它时,它就变成了他浑身上下除瞳孔之外的唯一一点墨色,似天山莲池般幽幽然晃开,孤高而杀意凛然。

就好像当年,一位将成为暴君的皇子持着它,杀遍大荒南北一样。

与此同时,武安君的面容也沉肃下来,每一道沟壑都仿佛叙述着岁月的痕迹,身旁漾起气吞山河之势。

“来!”

几乎同时,他们足后一点,飞身暴起,蕴着内力的刀尖同剑尖在空中相触,震开一道冲击般的气浪。

“轰——”

掀起的落雪簌簌而下,仿佛下着一场暴雪。

这一战并没有持续多久。

很快,伴随一簇落下的白发,湛卢在两军见证之下,抵在了老将军肩头。

“最后这招虚晃一枪漂亮!”

武安君赞叹道:“后生可畏啊。”

他长笑几声:“老夫去之前,能得此一战,黄泉路上也无遗憾。”

“唯有一件事今日承了三殿下的情,若不还清,只怕心中遗憾非常。思来想去,也唯有一件东西,能够用以抵债了。”

武安君将大夏龙雀收入刀鞘,双手奉上:“这是陪伴老夫多年的宝刀,削铁如泥,用着还算顺手。老夫虽要走,却也不忍将它也跟着封刀咯,还请三殿下千万莫要拒绝。”

武安君这一番话着实恳切。

大夏龙雀乃大名鼎鼎的神刀,岂是一句削铁如泥还算顺手能够概括的?

武安君没有扭捏,宗洛也干脆地接过刀。

数万人沉默地看着这一幕,像是完成一场老将与新将的交接。

年迈的老人最后叹了一口气,嘴角边缓缓淌下一缕血液,整个人重重地落到方才打斗时被踩得松软一片的雪地里。

他矍铄的眼睛凝望着天边苍穹,最后留念地看了一眼自己为之奋战一生的故土,慢慢地慢慢地黯淡,最终合上。

自绝心脉,习武之人最常用的自裁手段。

优点是速度快,不痛苦,还比较简便。

也就只有宗洛这种死脑筋才会在上辈子渊帝赐剑自裁后真的抹脖子。

待到武安君彻底合上眼睛,一直在身后默默流泪的家臣才上前来,将老将军尸身收殓,带着主子的尸身返回寒门关内。

放在往常,被豫王赐死,公然抗旨,葬入祖陵是别想了。

然而很快,豫国也将灭亡,化为大渊版图里的一块。武安君想葬在哪就葬在哪。

寒门关关口从武安君出去的那一刻开始便大开。

上辈子寒门关失守投降,还不等大渊铁骑推进到过度,豫王随后就跟着滑跪投降了。

豫国一降,大渊随后就派人接管了他们的皇城。这些都有专人去办,不是宗洛需要操心的范畴。

可以说,寒门关一役,对宗洛来说,就这么结束了。简单到不可思议。

距离他离开皇城大约两个月时间,休整几天明天再回去,路上又得花费一个月,等回到皇城差不多正好赶上巫祭大典。

说是打仗,倒不如说是散心。

宗洛低声同穆元龙道:“你带着精锐去同使臣走流程。”

穆元龙敏锐地察觉出殿下如今心情不佳,点头会意:“是!”

一个合格的副将,打杂活也得办好,穆元龙跟在宗洛身旁多年,早就熟知流程。

几乎是刚吩咐完,他就开始着手办了起来,整好军备。

豫国士兵们也纷纷放下武器,丢置一旁,面朝墙壁手抱头蹲下。

待到穆元龙确定可以率领先遣部队入寒门关,接手这里的时候,再回头,那道满身皆白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另一旁,白衣皇子转头回到了军营。

正在军营前看守的玄骑士兵行礼道:“殿下。”

派遣到寒门关的将士一半,还有一半在军营里留守,以备突袭。

宗洛淡淡地颔首,朝着主营帐走去。

就在掀开帐帘的前一秒,他如同死水般的神色终于波澜些许,掉头就走。

于是守在门口的士兵又疑惑地看自家殿下重新跨上照夜白,朝着军营外扬尘而去,背影决绝。

“殿下怎么连帐篷都没进就走了?”

玄骑疑惑地挠了挠头,忽而看见一道殷红的残影自马厩前掠过。

紧接着,拴好的马受惊地高高扬起马蹄,口中发出嘶吼。

仅仅只是一个闪神间,红衣白裘的不速之客就骑着骊马,扬长而去。

第105章 第一百零五章

塞北这一个月以来, 就没见过晴天。

往常这里就地处偏冷,更别提今年异常天气,冻土都快结到地下去。有些最深的地方,上方铺着的雪若是无人看管, 一脚就可以没过膝盖弯。

从军营通往寒门关这条路上, 日日都有派士兵进行清扫。

大军压过去后,雪便也被踩成了冰, 供人行走。

宗洛从军营里出来后, 直接骑着照夜白, 一门心思想往荒山野岭, 地势险峻的地方跑。

往关内走,就是寒门关, 背后是豫国地界。往关外走,便是开阔平原, 平原上还堆积着雪。

然而在这关隘两旁, 周围只有连绵不绝的千山雪脉, 陡峭到近乎直角的崖壁结了厚厚的冰,除非轻功绝顶的内功高手,常人不得轻易而上。

照夜白似乎能够察觉到主人心意那般, 马力全开,如同一道残影般从这片广袤的雪原上掠过, 快到几乎同背景融为一色。

事实上, 若是有人看到这一幕, 若非凝神细看,的确很容易忽略雪原上还有个人的事实。

“呼呼呼——”

不知何时,原先阴沉的天空再度吹起寒风。

一阵阵,一刀刀, 一片片。速度越快,刮得越快,针尖一般刺在人脸,将扎起垂在脑后的发尾掀起。

自那夜之后这么多天的浑浑噩噩,都在看到天空盘旋的丑鹰时骤然打破,仿佛一盆冷水劈头盖脸地泼下,将人硬生生从混沌状态里拖了出来。

让人不得不直面那些不愿直面的东西。

痛苦,挣扎,挣扎,苦楚......最后的一切。

宗洛曾经猜测过无数次,为什么巫祭大典之后,渊帝会将他软禁京中。为什么他在宫殿面前跪了整整一天一夜,渊帝都不愿意见他一面,而是一纸诏书赐去边关。又是为什么,带兵返回的时候,接到那道赐死的圣旨。

因为那道赐死圣旨就是真的。

因为他根本就不是渊帝的亲生儿子。

荒谬吗?好笑吗?

是啊,原文虽然以虞北洲的视角展开,却从来没有写过虞北洲为什么要屠虞家满门,也从未说过他为什么非要杀死三皇子。

宗洛穿书的时候,能饮一杯无才连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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