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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后续安排的计划里,见到了也是垂首行礼喊殿下或王爷,没能发觉这两位之间奇怪的氛围。

等到主帐内,宗洛这才回头,冷声道:“把你衣服脱下来。”

虞北洲心底一顿,脸上仍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笑意:“这才不过两天,师兄就这般热情,师弟当真有些招架不住。虽说如今已经入夜,但外边到处都还是人。当然,师兄若是不介意的话,师弟自然也”

宗洛却没心情听这人口中那些胡扯乱扯,直接上手去扒。

虞北洲到底还是没有阻拦宗洛的行为。

所以后者很简单地就把腰带拆了下来,任由上身那些殷红衣物堆叠着,松松垮垮地落下。

形状优美,极富力量感的腹肌登时暴露在空气中。

唯一突兀的地方,便是左边胸口处缠绕着的厚厚的白色绷带,上方还有渗血的痕迹。

反倒是心口处那块一片平坦。先前神机弩造就的狰狞箭伤恢复地十分完好,至少光看表面那是一点也看不出来,这里不久前才经历过一次足以致人死地的重伤。

“这是怎么回事?!”

微冷的手触了上去。

同凶巴巴的话语相比,则是指尖上轻到不能再轻的力道。

绷带很长,从左胸缠绕到了手臂位置,足以见得伤势之重。

刚才这人贴上来的时候,宗洛就察觉到微不可查的血腥味。

很显然,他没有在营帐前看见虞北洲的缘故,应当是这人提前从最前线回来,先偷偷处理完伤口,这才伪装成一副什么也没发生来找他。

红衣青年的神情满不在乎:“一点小伤罢了。”

“你管这叫小伤?!”宗洛猛然拔高了声音。

若非重伤,斥候都不会特地报告。

卫国皇城城墙上的机关被尽数启动,守城的将领下令将每一支□□都对准战场上那道红白相间的将领。

先不说北宁王杀神名头过于骇人,杀一敌百,在战场上这般穿,永远都会是集火的对象。

无数次,宗洛坐在军帐中,心底不可遏止地生出后悔。

他应该让虞北洲换件衣服去的。红白配色的衣服简直就像焊死在这人身上,过去暂且不提。如今在这种地方,他失了天道气运,又岂能能同过家家一样?

盯着白衣太子犹然带着怒意的脸,虞北洲蓦然笑了:“师兄是在关心我吗?”

这是一个没有往日里最常有的讥讽,懒倦和漫不经心,凉薄和恶意,而是发自内心的甜蜜笑容。

霎时间,宗洛又想起大半个月前灰蒙蒙的那天。

红衣青年浑身浴血,心脏被击穿搅成碎片。在千军万马面前紧紧地抱着他,声音病态满足,挣扎着凑到他耳边问师兄,你是在害怕吗?害怕我会死吗?

师兄任何一点点因自己而起的情绪,虞北洲都欢欣雀跃地像个小孩。

宗洛想否认自己的关心,话到嘴边,却只剩冷笑:“我很生气。”

生气虞北洲不给他一个答案,生气这人这般不在乎自己的身体。

要知道,现如今在虞北洲胸膛里跳动的心脏,可是他分出去的半颗。

这么作践自己的身体,心脏的主人只会觉得心寒。

令人失望的是,虞北洲又没有说话。

他只是懒洋洋地攥紧了同他相扣的手,熟练地转移话题,兴致勃勃地朝师兄讨要自己的奖励。

破天荒地的,这回打了胜仗后要的奖励,竟然只不过是抱着自己睡一觉。

这让已经做好被提过分要求,打好腹稿回绝的宗洛有些错愕。

除此之外,宗洛一点也没猜错。

虞北洲受的伤根本就不是他口中什么“普普通通的小伤”。

半夜,宗洛在睡袋里被热醒。

他摸了摸埋在自己肩窝上的头,入手一片不正常的烫。

“虞北洲,虞北洲?”

后者没有反应,脸上满是潮红,大汗淋漓。

白衣太子匆匆起身,披上外袍,连忙出去传唤军医。

如今正是夜半时分,群星闪烁,山野虫鸣。

军医被带到主营帐,看见内里躺在主将被褥里的北宁王,显然有受到惊吓。

然而这也不是解释这些的时候。

再说了,以他们的身份,也委实没有要向在场任何一位解释的必要。

“王爷伤势过重,身上又有陈年旧伤,这才发了高烧。”

一番检测,军医登时觉得奇怪。

他跟随天机军多年,更凶险的伤也不是没见过,却从未见素来身体条件素质极佳的王爷生过如此大病。

发高烧一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这类病专项对症的药物原本就少,更何况虞北洲不是单纯的发高烧。他一会大汗淋漓,一会又卷进被褥里发抖。一下恶寒一下高烧,叫军医也束手无策,只能施了几道针,开了些聊胜于无的药。

走之前,军医道:“若实在不行,殿下或许可以试试内力疗诊。”

生命危险应当还是不至于。只是今夜会格外难捱。

得到这个答复,提心吊胆许久的宗洛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等主营帐周遭再度恢复夜半的静寂后,白衣太子驱散了所有的下人,亲自端了盆水,仔仔细细拧干手帕,正准备覆盖到虞北洲头上时,却感觉自己一截衣角轻轻被扯动。

红衣青年迷迷糊糊地开口:“师兄,你是不是生气了?”

宗洛冷硬地道:“没有。”

即便虞北洲已经烧得神志不清,却也清楚,师兄定然是在口是心非。

于是他有些委屈地道:“这些真的都只是普通的伤。”

即便曾经是天命之子,虞北洲也早已数不清自己两辈子遭遇过多少危机生死的情况。为将者自然要将生死置之度外。

别说是他,宗洛也一样,当初要不是渊帝恳请太巫出手,恐怕也挺不过曾经那一劫。

“我知道。”

或许是面前人如今的模样太过虚弱,指尖触及到的额头滚烫;又或者是身在后方,只能看着源源不断传来的军报,没办法帮上一点忙;整整一天累积在宗洛心底的情绪终于来了一个大爆发。

他在担忧,他在恐慌,他很焦躁。

这些在看见虞北洲把自己作成这幅模样后,尽数化为怎么遮掩也遮掩不住的怒火。

“虞北洲,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身上现在这颗心脏,是我剖给你的。”

白衣太子深深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师父为我们动用了禁术。我折了一半寿给你,你也只有这一半寿命。往后我们死生相系,祸福相依。”

叫人死而复生的禁术,又岂是那么好施展的?

不仅仅要折寿,要一半的心脏,往后宗洛和虞北洲还成了一个命运共同体。若是其中一个人死了,另一个人不死也得重伤,没两天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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