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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渊帝是真的生了急病,上辈子也是真的听见他自刎的消息后被活生生气死。这些虞北洲都可以作证。

“走吧。”

宗洛同段君昊点了点头,不得已,只好折道而返。

如果进不了皇城的话,在后方大军尚未抵达,不能造反的前提下,他们只能等。等到渊帝像上辈子那样苏醒,着手肃清叛乱,再将他放进去。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宗洛总有一种莫名的心悸。

有一个声音在催促他,叫他快点到皇宫里去见渊帝,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除此之外,宗洛还总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极其重要的线索。

这条线索太过重要,从重生开始,就隐隐约约察觉些许不对。等到渊帝提前三个月突发急病,听见段君昊说的那番话后,才终于浮出水面,叫人得以察觉。

回到玄骑中间后,红衣青年忽然道:“再过两日,第一批天机军便能抵达皇城。如果不够,巍山军那边我也可以插手一部分。”

这是要造反的意思。很有虞北洲的一贯风格。

宗洛方才沉重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哭笑不得起来,连带着安定下来,“好。”

事实上的确也是。

转念一想,反正回去后他都得拉着虞北洲同渊帝坦白自己并非真正宗家血脉,也总是要惹怒父皇的。多一件造反的名头,不过是在死罪上再叠一层死罪,人没有两个脑袋可以掉,债多不压身。

反倒是渊帝,如今生死未卜,消息不明。

若是在这里干等,如同上辈子那样错过,宗洛定然会抱憾终身。

“那接下来,我们便在这里扎营等援军吧。”

即便要同昔日点头之交的段统领刀剑相向,刚统一完天下就得同自己人打。但这的确是现阶段情况下,唯一不是办法的办法了。

最重要的是......卫戍军有二十万。

除非能将天机军全部调回,否则对战卫戍军,他们都很难完全取得上风。就算调回了,可能他也得同虞北洲分开,一个人负责牵制,另一个人带着机动性强的玄骑硬闯进宫内。

确定了就是得造反一回后,宗洛身为将领的思维立马开始了调动。力求找到一个可以不流血的,最好的解决方案。

就在这时,坐在草垛上的虞北洲忽然支着头道:“这件事不大对劲。”

或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某种程度上,抛却血缘滤镜,身为一名下属臣子,他比宗洛更加了解渊帝。也更加清楚,上辈子宗洛死后渊帝有多么勃然大怒,以后者的掌控欲,绝对不会做这种毫无把握的事。

上辈子之所以会出现那个情况,不过是因为巫祭大典结果带给渊帝震怒。再加上从未考虑过自己会突发急病的情况,更多的还是命运阴差阳错的巧合。

这辈子,既然答应了要做宗洛最坚实的护盾,那渊帝就绝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重生后,虞北洲把所有的精力和心神都放在他师兄身上,真正对周遭万事万物漠不关心。如今回过神来,仔仔细细捋过一遍记忆,也发现不少同前世自相矛盾的疑点。

在他看来,渊帝防着谁都不可能防着宗洛。

那可是皇城内组建私兵的权力,都说给就给。

甚至于,他有一个更加大胆的猜想。

只是这个猜测太过惊世骇俗,没有完全把握,虞北洲并不打算说。

“师兄,你确定渊帝没有留给你任何线索吗?”

他再一次询问确认。

宗洛摇头:“没有......”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顿住。

下一秒,身侧湛卢轰然出鞘。

白衣太子用一双不敢置信的手,将剑里乾坤从剑柄中推了出来。

那个曾经放着伤药,被他拿出来后,原本应该空荡荡一片的地方,正静悄悄地躺着半枚虎符。

上方是神秘繁杂的夔纹。

这是大渊卫戍军历代相传的虎符。

有那么一个瞬间,世间一切都离宗洛远去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颤抖着举起这枚兵符,不知道穆元龙是如何率领卫戍兵众跪地来迎,高呼恭迎太子殿下回城。不知道厚重的青铜城门是如何推开,他又是如何骑着照夜白在全城戒/严的朱雀大道上飞奔,如过无人之境般,走过的地方,卫戍兵皆是跪倒在地。

他什么也没看,什么也不知道,在他们的目送里,冲进了层层封锁,数十天未有一人进出的,重兵把守的皇宫之中。

宫人纷纷跪下。急骤的风声擦着鬓发吹过。

轻功被运行到了极致,甚至忽略了宫内不可动武的戒律。

宗洛的大脑浑浑噩噩,有种魂魄游离的不真实感。

在寒门关的时候,剑里乾坤还是空的。唯有一次从他身旁离身......就是巫祭大典前一晚,渊帝醉酒,他同渊帝坦白实情,解剑还丹。

后来虎符在离开皇城的时候还给了宗洛,丹药被虞北洲拿走,而湛卢,则是在巫祭大典之上,由渊帝亲手佩给宗洛。

卫戍军的虎符怎么可能凭空出现在剑里乾坤里。

那分明就是渊帝亲手放进去的。

这般重要的兵权,绝非儿戏。他为什么会放进去?

上辈子宗洛根本就没有被赐湛卢,更不知道剑里乾坤。甚至连这个藏在剑里的小秘密,都是渊帝亲口告诉他的。

除非......渊帝早就知道自己会突发急病,早就打算将他调离皇城。

一点一点被人刻意抹去的线索如同拼图般汇聚起来。

为什么这辈子他死遁又回来,渊帝会如此惊怒交加。

为什么渊帝说自己从未向其他人那样,梦见过宗洛自刎。

为什么他在渊帝生辰宴上,没有献上那块神龙玉,而是献上万年老参,渊帝的表情会那般不悦。

为什么那晚坦白实情后,千杯不醉的渊帝的神情如此波澜不惊。甚至没有半点怀疑。

为什么渊帝会这么急着在立他为太子后,急着为他巩固权力,组建东宫,将手下心腹全部醍醐灌顶般推过去。

为什么这辈子,渊帝不再掩饰自己对他的关心,而是一点一点,从行动上,从言语上,告诉他一件事——父皇很爱你,很爱很爱。

......

诸如此类,同上辈子不同的地方,还有太多。

只是渊帝从来不说,也没人敢去想。

人没有可能预知未来。也没有可能一次重生,就逆天改命,一帆坦途。

一切都指向一个最后的,最叫人不敢置信的荒诞结果。

寝殿深深浅浅的帘幕背后,倒映出帝王弥留时分的冷硬轮廓。

他的呼吸很轻,胸膛近乎没有起伏,就像死去一样。

宗洛跪倒在龙床之前,浑身同筛子一般发抖。

他轻声唤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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