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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半夜秘密把那梅家表姑娘拿下。不要伤到人,动用些威吓手段,叫她把底细吐露干净,再连夜放回来。”

齐正衡大惊,“什么底细?那……那不是梅家的表亲吗?梅学士亲口说的!”

洛信原转头看了他一眼,幽幽地道,“梅学士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齐正衡傻了。

天子身边最得宠的信臣,随驾十年的资历,不信梅学士,还能信谁去?

“难、难道其中有诈?”

洛信原背着手,慢悠悠地行走在枝叶初发的银杏树下。

“其实,若她今晚招呼那表姑娘过来坐下,一起用个饭,我虽不喜,倒相信她或许真是个梅家表亲。”

“偏她知道我不喜,不欲惊动我,让人露了个面便离开。”

洛信原笑了下,“我一见便明白过来,她这是开局落个子,打算后面慢慢布局了。”

说到这里,他停了脚步,转身往回走的同时,淡声吩咐下去。

“趁梅学士今夜醉着,离不得这处主院。你们连夜过去,把梅家那位表姑娘的口供问出来。”

49. 第 49 章(小修) 敷衍

常伯进了院子, 见自家大人醉卧在给贵客准备的正屋里,也吃惊不小。

贵客的身份虽然没有明说,但以自家大人的身份亲自作陪, 又有那么多禁卫内侍随行,他哪里会猜不到。

他感觉不妥当, 连忙搀扶着梅望舒起身。

梅望舒意识还清醒着,但身体已经跟不上意识, 脚步虚浮地去了东边厢房歇下。

昏昏沉沉睡到了第二日清晨,才彻底从酒醉里醒过来。

在东边初升的日光里, 坐在床上, 抚摸着微肿的唇, 想起昨夜酒后的迷乱……把脸埋在被褥里,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那人还问她怕什么。

她怕的就是这个。

出人意料。猝不及防。

匆匆拿过毛巾擦了把脸, 又换了身干净衣裳,她起身第一件事,便是对着镜子, 仔细去看耳垂。

昨夜耳垂被不轻不重咬了几口,黑夜里不觉得怎么, 在阳光下便能隐约看出一圈红。

她点燃桌上烛台,捻了些新滴落的烛泪,小心地在两边耳垂各自抹了点, 重点遮挡住在老家时新穿的耳洞。

带着常伯出去时,齐正衡正蹲在院子里洗漱,看到人就是一愣, 面色不太自然地过来打招呼,

“梅学士昨日喝了不少,今天怎么这么早起?原公子还没起身, 要不要再等等?”

梅望舒要的就是这句‘还没起身’,和颜悦色对他道,

“劳烦你等下通传原公子,既然是过来养病的,这几日便好好歇息,闲暇时不妨四下走动走动,欣赏春景。我这几日需要寻些清静所在处理京城公务,住处不定,不必找。”

说完抬脚便走。

齐正衡不是早起,其实是忙活了整夜没睡。

他心里沉甸甸坠着昨夜追问梅家表姑娘口供的事,拿着刷牙子,看着她出去的背影,想追上去提醒一声又不敢,满心纠结。

这一耽搁,等他想起来去问梅望舒这几天会在哪处院落处理公务,人早就找不见了。

洛信原早上起来,听了转述的口信,听出话里的敷衍,就知道昨夜故意把人灌醉,对方多半是在躲他。

他不怕她躲。

区区一个山间别院,纵然占地广阔,再大,又能大的过皇城?

人就在这处别院里,住在哪处院落,他会找不到?

两三天下来,洛信原意外发现。

他……真的找不到。

这处建在山里的别院,就像是个巨大的迷宫。

不只是占地广阔的问题,主要是地形。

地形上下起伏,一处院落的院墙外头,连接的或许不是另一处院落,而是山崖。

苦苦寻不到的院落,定睛一看,在山坡下面。

除了正经连接各处院落的蜿蜒曲折的抄手游廊,还有无数条鹅卵石铺成的林间小道。

别院此处的仆妇小厮,压根就不会走抄手游廊,直接走鹅卵石小道。

只有在禁卫们问路的时候,以一副‘同情大傻子’的眼神,给客人们指出一条他们自己绝对不会走的,专供外来客人走的抄手游廊正路。

他们自己抄近路走一盏茶的路程,禁卫们能生生走出小半个时辰。

齐正衡快疯了。

这么复杂的地形,地方还大,若是半道转迷路了,怎么守卫圣驾。

因此,磨破了嘴皮,好说歹说,死活拦阻着洛信原亲自出去找人。

禁卫又找不到人。

接连三天,梅望舒换了三处地方,在别院里的某处书房里,安静地处理公务。

洛信原那边,倒是每天都会看见梅家的表姑娘。

奉了别院主人的口头吩咐,在常伯的陪同下,偶尔送来一封问候书笺,一张山间地形图,或者一篮子山里新鲜采摘的时令瓜果。

送过来时,在门口简短地说两句话,对着屋里略福了福,行礼便走。

举止合乎礼仪,言行绝不逾矩。

总之,此地主人太过忙碌,吩咐此地唯一的亲眷出面招待贵客,符合待客常理,极有诚意。

洛信原在主院里枯等了三日,面色一日日地沉郁下去。

这天,对着院墙上方垂落的夕阳,冷笑了一声。

齐正衡刚好进来。他这几日过得倒是快乐似神仙。

虽说此地主人不怎么出面,但东西可没短缺了他们。常伯带着这里的几个管事天天往正院里跑五六趟,殷勤备至,准备的许多时令鲜果,就连他这个宫里待了那么久的老人都没见识过。

山里的熊掌,狍子肉,鹿肉,水里的活虾,游鱼,宫里只有圣上太妃们才有资格用的野八珍,在这里像不要钱似的每日端上桌来。

齐正衡吃得满嘴流油,拍着肚皮大赞,梅老弟不止家里有钱,人够义气!梅家表姑娘的事,也是一片忠君之心,找个温柔解语的娘子陪圣驾说说话,能有多大事!

巡视回程,一进院门,迎面看见圣上独自坐在庭院里那棵大银杏树下。

上百年的老银杏树,树干粗壮得需要两三个成人双臂合拢。

枝叶茂密的银杏树枝,在夕阳下落下了大片浓重的阴影,遮盖住了树下坐着的元和帝的大半张脸孔。

阴影里的那双眼睛,幽亮暗光。

在黄昏暮色里看去,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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