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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杂着细微压抑的喘息声。

山林间的麋鹿被狩猎猛兽逼到了极致,无处可逃,在黯淡星光下无助地扬起纤细脖颈,却始终挣扎不出,忍无可忍时,狠狠一口咬下去,咬住了自己的手背。

唇齿间见了血。

微弱的血腥气弥散在池子水汽里。

身后的人很快察觉了,拨开了她的手,换了他自己的手背,就放在那嫣红半张的唇瓣间,

“别伤了自己,非要咬的话,咬我。”

话音未落,那平日里吐出温雅词句的编贝唇齿已经狠狠咬了下去。

毫不客气,一口便见了血。

温泉池子里传来‘嘶’的一声, “咬的还真狠……”

男人如此说着,被咬的手掌却又往前伸了伸,“这只手不要了。随便你咬。”

灼热的身体从背后压过来,急促的呼吸声在耳边,低沉地喘着,嗓音里带着极度的压抑忍耐。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开口说话。随便你说什么,骂什么,说一句不愿,便放你走。”

梅望舒在浓黑的夜色里喘息着。

薄衫浸透了水,身子的底细早已在池子里被探查了个清楚。

她不能开口。

宁愿阴错阳差,被错认为那位温柔缄默的表姑娘;也不能被身后那人听出,此刻在池子里纠缠的是谁。

今天他确实饮多了酒,失了自控。

感觉到了身后的蓄势待发,梅望舒急喘了几下,狠咬着手掌的唇齿松开。

反握住了那只被她咬出血来的、带着人体炽热温度的手,在他掌心写下一个字,“手。”

“嗯?”耳侧传来一声沙哑隐忍、带着疑问的嗓音。

她趴伏在温泉池边,脸隐藏在黑暗中,死活不肯回头。

那双平日里执笔的素白秀气的手,探入了动荡的水波下。

***

常伯听从吩咐,去厨房准备了极浓的一碗醒酒汤,到主院外候着。

齐正衡不放人进去。

“贵人在里面休憩。什么时候要醒酒汤了,外头什么时候送进去。常管事,你不必在这儿守着,醒酒汤留下就好。”

常伯不肯走,“我家大人进去前吩咐的,说随时会要醒酒汤。老仆就在这儿等着。”

齐正衡劝不动老人家离开,没奈何,叹气说了实话,

“里面的两位祖宗,说不准已经吵起来了。神仙打架,殃及池鱼。咱们往跟前凑干嘛呢。”

那碗醒酒汤,冷了又热,热了又冷。

一等,就是大半个时辰。

院子里终于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梅望舒脚步纷乱,心神不宁,出去时不慎绊了一下,抬手扶住了门框。

齐正衡赶紧迎上去,“梅学士,跟里面说好了?表姑娘不必找来了吧?”

梅望舒呼吸急促,浑身脱力,脸颊滴血似的嫣红,站在门边,恍惚了一瞬,才开口道,

“无事。原公子已经歇下,不必再找人来。”

齐正衡放下了心,关心地问,“哟,梅学士,脸色不怎么好。在里面和那位……吵架了?”

他担惊受怕起来,“难得一次出京巡幸,你们可别又闹起来。”

梅望舒精疲力尽地摇摇头,“没吵。他醉沉了。”

她往外走了几步, “对了。”停下脚步,仔细叮嘱,“原公子醉了,在温泉池子里说了不少胡话。若是明日酒醒之后,想起那些胡话,又知道我在里面,全听了去,只怕他会闹气,伤了君臣情分。”

她紧盯着齐正衡,一字一顿地道,“今日我过来之事,绝对不要让原公子知晓。”

齐正衡见她叮嘱地严肃,也肃然道,“放心。我会叮嘱下面的儿郎们,个个管好嘴巴。”

梅望舒点点头,往院外走去。

齐正衡见她神色疲惫,赶过去扶了一把,送到院门外,交给常伯护送。

梅望舒勉强笑了一下,道了谢。

齐正衡忽然又发现了什么,惊道,“哎哟,梅学士你这身……怎么把原公子的袍子穿出来了?虽说是微服在外,臣下这么做,还是逾越啊。”

梅望舒脸上敛了笑容,冷声道,“原公子醉后把我扔下水。不穿他的袍子,我穿谁的?”

拂袖而去。

回了自己院子,门户紧闭,接连三日没有出门半步。

把主院的贵客晾在了别院里。

常伯作为主人身边的大管事,这两天在两个院子间来回传话,差点跑断他两条老腿。

“大人,还歇着呢?”他站在房门外,唉声叹气,“都三天啦。知道大人不喜欢高处,陪着贵客爬山登顶,累着大人了。但也不能总把贵客独自丢在院子里晾着呀。“

“那边的齐大人已经过来问了好几次了。”

“大人——”

房门打开了。

梅望舒身上松松披了件青色氅衣,站在门边,头一句便问: “表姑娘已经送走了?”

“早送走了。就在大人吩咐下来的当日就送下了山,这都两天了。”

梅望舒点点头,让开道,把身上的氅衣拢了拢,走进庭院,找了处花藤下的石桌坐下。

常伯大声召集小厮仆妇们进去屋里洒扫,走过来打量了几眼,担忧地问,“大人这两日都没睡好?看眼底发青的。”

“夜里想事情。”梅望舒轻描淡写地带过。

常伯站在身侧,低声问,“可是为了表姑娘的事?最后大人把贵客劝住了,人没送进去,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

“太巧了。”梅望舒喃喃地道。

常伯纳闷问,“什么太巧了?”

梅望舒闭嘴不言。

偏巧在她爬山下来,精疲力尽,思虑不周时出的事;偏巧那一阵齐正衡不在;偏巧她进去时四处无人,门户大开;偏巧在她打算离去时,人酒醉落了水,引她过去池边找人;偏巧在她四处急着找人时,又酒醒了,黑灯瞎火把她抱下了水……

处处都是巧合。

怎么会这么巧。

洒扫的仆妇小厮进进出出,院门敞开着,没过多久,外头出现两三个禁军大汉,探头探脑地往院子看,被常伯抓了个正着。

那几名禁军尴尬过来行礼,“卑职等奉了我家齐大人的命,过来看梅学士身子好些了,卑职也好回去复命。” 说完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梅望舒听了,转头叮嘱常伯,“齐正衡想不到来院子盯我,是别人叫他做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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