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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等她们回话,他已经抬手,很轻松的挂在头顶一侧的枝干上。
唐宛突然觉得有些眼熟,低头看着旁边的突兀矮石,再看看男人刚挂的同一条枝干上,旁边还飘扬着一条祈福带。
风吹过,两条鲜红的布带随风晃动,继而缠绕在一起。
她忽然觉得这红色亮地有些扎眼。
这不是她刚挂的地方吗?
男人已经转过身体,抬手抚了一下衣袖上的褶皱,随意道,“刚好这处还有位置,就挂在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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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容沉静,举止自然,实在是挑不出一点问题。
唐宛的心情却就不能平静,他这是什么意思,她不敢深想,也不能深想,她强制自己将心中纷乱的心思压下。
谢婉抬头看了一会儿,道,“还真是巧,这不是宛娘刚挂的地方吗?”
说着抬手指了一下那处,“旁边那处就是宛娘的。”
唐宛望着那处缭绕又分开的两条布带,心里有什么慢慢下沉,她忍不住转头去观察男人脸上的神色,想从中得出什么,却又惧怕知道结果。
男人很敏锐,很平淡地循着视线看过来,精准地捕捉到她的窥视,他很平静,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撩动一下。
她狼狈别开视线,脑海中全是男人眼中淡淡的笑意,嘴角微微上挑的弧度,每一处都在显示男人算的上愉悦的心情。
挂完祈福带,谢婉提着去寺院各处逛逛,晋察微垂着双眸,并没有犹豫多久,欣然应答。
与两人的轻松自在相比,她就显得有些忧心忡忡,微落后两人两步,一个人游离在一处。
“你怎么了,脸色忽然这么苍白?”
谢婉惊讶的声音唤回她的神智,她勉强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脸上的表情,朝她挤出一抹笑,然而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这笑实在是比哭还要难看。
“无事,我……”
从谢婉的眼睛中,她大抵也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僵硬难看了,脸上的血色褪的干干净净,连唇色都有些苍白了。
她也不知怎么了,忽然就觉得胃疼,肚子也疼,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双手在狠狠地攥着这些器官,像绞干衣物一般,将血液从这些器官中绞走。
她捂住自己的胃,接着下移,慢慢捂住自己的肚子,脸上开始浮现痛苦的神色,她现在真的很想蹲下来,然而这个姿势实在是不雅,身边还有这么多人,如果这么做了,只怕明日关于她的谣言就会迅速流传起来。
“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用不用唤大夫来?”男人察觉她的异样,温声问道。
谢婉的脸上肉眼可见地惊慌起来。见着她用手捂住腹部的动作,忽然就明白过来了,忙往旁边一步,挡住男人的视线,“无妨,让她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男人尚有疑虑,“我看她脸色好似是病了,当真不用找大夫?”
唐宛扶住谢婉的手,她微弯着腰,微蹙着眉头,“我这是女子的症状,并不碍事,只需在房中多休息一下就可。只是,扰了二爷的游玩兴致,是宛娘的罪过。”
男人很是宽容,道,“这不是你的本意,无需自责。既身子不舒服,就回去歇着吧。”
谢婉看唐宛难受的样子,对她的状况担心不过,正想请辞,谁知男人挥了挥手,“出来这么些时辰,我也有些乏累了。你也不必陪我,各自去吧。”
说完,抬手唤了奴仆抬了架轿子过来,扶她上了轿子。
赌不起
赌不起
唐宛坐在轿子上,谢婉关心道,“怎地今日疼地这般厉害,我记着上次还没有这么大的反应。”
唐宛心中乱地厉害,脸色比刚才好多了,却也说不上好看,这次的月事来的也算是及时,若是待的时间再久些,迟早发现她的不对劲来。
她脸上扯出一抹笑来,“往日里,我有提前吃药的,所以来的时候并不会疼地厉害。许是今日小日子提前来了,加上昨日淋了雨,又受了些风寒,所以才会在二爷面前腹痛的失了礼数。”
说完,她低着头,一副伤心羞愧的模样。
谢婉伸出手来,轻轻握住她的,她能感受到来自她手心里的文温度。
“莫怕,二叔心中有丘壑,不会拿这件事同你计较的,况且这是女子无法控制的事情,你也无需因此自扰,徒惹心中不快。”
唐宛自是不会因此忧愁,对她来说,这也本不该是件女子羞愧至无地自容的事情。
让她忧心的是今日他反常的态度。常日里,她惯会粉饰太平,日子久了,有些事情能揭过就轻轻揭过。可有时候,偏偏又敏锐至此。
若是她迟钝一些就好了,偏偏她能从这些蛛丝马迹中察觉出来。有一瞬间,她甚至狠极了她这好至敏感的洞察人心的能力。
她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对她起了兴趣,或者只是一时之间的见色起意,又或许真是她想多了。
无论如何,如今之计,是想办法避免和他见面。
她赌不起。
谢婉的眼神满是担忧。
唐宛将颈子埋地愈发低了,好似一折就会弯的柔嫩芦苇,露在袖子外面的手指狠狠绞在一起,用力到手指苍白,
“可是…现如今我出了这样的嗅事,已经没了脸面再去见二爷…这样的我,只怕是会给夫人,给公子蒙羞…”
她怯弱地说着,到后面语气逐渐激动起来,手开始发抖,嗓子也带上了哭腔。
“若是…我、我…”
谢婉怎知她心底有这样的想法,惊地想紧紧握住她不停颤抖的手。
唐宛将手避开了,抬了袖子放在鼻子前面,只露出一双水盈盈的眸子,而此时里面充盈着泪水和狠绝,“到时候,我自去寻了柱子一头撞上去,一了百了,也绝不要给夫人和公子蒙羞,让别人往我身上泼污水!我就是死也要清清白白的去…”
谢婉沉默了好一会儿,似是不知如何安抚她,也不敢轻易碰她,好似轻轻一碰,就会化作蝴蝶飞走了一般。
唐宛从衣袖中抬起眼睛,肩膀微微抖动,睫毛颤动,已经是落下了一行清泪。
美人衣袖带泪两边垂,况且她本就不舒服,唇无血色,脸颊苍白,这戏便就越发真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