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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言轻,要挨着季言轻。
夏沈书看见,瘫在地上的他嘀咕了一句“小没良心”。
季言轻找了地方坐下,把自己背包中的孩子抱出来后,从背包中拿出之前找到的红枣和蘑菇干扔给夏沈书让他去分。
看见有吃的,夏沈书快速从地上起身,看见那两包根本没什么吃头的红枣和蘑菇干,他恹恹无力。
“你们吃这个。”季言轻拿了之前就分给季安他们的小面包和两小包鱼豆腐。
季安看看季言轻,接过鱼豆腐。
另一个孩子看见小面包,喉结不受控制地滑动却根本不敢伸手接。
季言轻没勉强,直接把属于他的小面包和鱼豆腐放在地上。
“你们在那多久了?”季言轻问季安。
被问,正双手捧着鱼豆腐不舍得吃的季安想想,比出五根细细小小的手指头。
“五天?”季言轻微有些惊讶。
“他知道个屁……”吃着红枣的光头好笑,“五天早渴死了。”
这种高温之下五天不喝水,别说是三岁小娃,就算他们一群大人都撑不住。
“真的……”季安有些急了,他会数数,他已经能够数到一百。
光头看去。
季安立刻吓得不敢说话,他躲在季言轻身后。
季言轻蓦地想起另一个孩子衣服上的血和洞,衣服他趁黑换掉其他人并不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季言轻看向另一个孩子。
那孩子不说话,只害怕地看着季言轻一群人。
“你们为什么会在那里?”季言轻又问。
“妈妈说让我在那里等她……”这次不等季安开口那孩子就说道,他说得有些急,一边说还一边转动脑袋试图寻找。
发现周围并无他妈妈,地方也变得陌生,他嘴巴一扁作势就要哭。
他走掉的话,妈妈回去之后会找不到他的。
想到他妈妈可能会找不到他,他委屈得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滑落。
光头扁扁嘴,对小孩完全没有耐心,但到底没说什么,因为那孩子和季安一样,明明才三岁却即使是哭都不敢哭出声。
“你先吃东西,等你吃饱了我带你去找她。”季言轻哄人。
那孩子泪眼汪汪地看看季言轻,眼泪掉得更加厉害,他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抽泣得整个胸膛都起伏,看着让人揪心。
“她没事的,你很快就能见到她。”季言轻道。
那孩子两只手紧紧拽着自己身上季言轻给他穿上的T恤,哭得愈发上气不接下气,他小小的胸膛快速起伏着,就好像那里面的难过委屈多得快要藏不住。
季言轻哑然,不懂他为什么越哄越哭。
季言轻正琢磨要再说点什么,话到嘴边脑子突然转过弯,他突然就明白过来,那孩子之所以一直哭或许并不是因为找不到妈妈了,而是他已经明白,他再也见不到他妈妈。
他已经知道,自己被扔掉了。
在被找到之前,他和季安已经在那栋楼里躲了好几天,他们虽然还小,但那段漫长的时光也已经足够让他们想明白很多事。
季言轻喉间发苦。
他伸手,把那孩子抱过来抱进怀中。
“哭吧,这次哭够,以后就不要再哭。”季言轻顿了顿,“你以后就叫季乐了。”
被抱住,感觉季言轻手臂上温暖而安心的力道,听着就在耳边响起的话语,那孩子终究是没忍住,“哇”的一声哭出声。
寂静的树林中,一时间全是他撕心裂肺的哭声。
第10章
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光头一群人漫不经心地干嚼着分到自己手里的红枣和蘑菇干,戒备着四周。
他们并未说什么。
他们曾是有家人的人,父母、兄妹、爱人又或者孩子,但现在他们都孤身一人。
只是他们都已不再是小孩,他们都已经没资格任性地扑到别人怀里哭到撕心裂肺。
他们一群大人能够忍住,季安却不行,听见哭声,季安一双眼逐渐通红,大滴大滴的泪水不停往下滑落,季言轻看去时他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被季言轻捡到后他一直很乖,他只吃一点点只喝一点点还会自己跟着跑,他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很能干,但他到底才三岁。
他心底被抛弃的委屈以及恐惧、不安,从未消散。
看着季安那委屈巴巴的模样,季言轻对他伸手。
季安看见,连忙扑进季言轻怀中,嗅着季言轻身上的气息,感觉着季言轻温暖的臂弯,他也跟着嚎啕大哭。
哭声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等哭声停下季言轻再看去时,两人都已累得睡着。
宣泄完心中的不安和害怕,睡着的他们紧紧拽住季言轻的衣服就如同拽住了救命稻草,脏兮兮的小脸上是难得的安心。
他们那模样再加上满脸的泪痕和还带着水汽的睫毛,让人光是看着心口就忍不住泛酸。
季言轻用了些力气才掰开他们的手。
他把季乐放进背包。
蓝梓拿了自己的背包过来,她从里面拿出一件厚外套扔掉,让季言轻把季安放在了她的背包里。
他们每个人都背着背包,但背包中装的东西却不多,除了食物、水以及一点基础用品,就只有几件换洗衣物。
把两个孩子都装好,季言轻带头起身,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必须尽快找到水。
“你这是在哭吗?”走出一段路后夏沈书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季言轻看去。
光头瞪了眼夏沈书,揉了揉自己的左眼,他左眼通红就好像刚刚哭过。
哭不会只哭红一只眼睛。
蓝梓问,“怎么了?”
“进东西了。”光头揉了揉眼睛,不甚在意。
树林里没有丧尸,这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气氛变得轻松。
不过这并未持续多长时间,很快众人就没心情再闲聊,因为说话不光耗费体力也让他们喉咙越发干痒。
树异常生长,树干粗大,树冠高耸,林中比直接暴晒在阳光下好但也闷热无比,行走在里面众人呼吸都变得更加沉重。
一路前行,前面众人还能用马上就能找到水催眠自己,后面光是强迫自己迈开腿就已经耗费所有精力,闷热、疲惫、干渴、饥饿,再加上高温带来的困倦,众人浑浑噩噩恍若梦中。
“还有多远?”半小时后,季言轻问张古贤。
被询问,张古贤恍惚了下才反应过来有人跟他说话,他看看周围无数陌生粗壮扭曲的树干,迟疑间道:“要翻过两座山……”
他已经不记得他们走了多远。
季言轻看了眼厚重树冠缝隙外的天空,他们刚刚已经翻过一座山。
现在已经五点多,六点就会天黑。
这里的山很高大,就算他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