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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她还是放心的。

褚无咎看着她,眼神晦涩讳莫,半响终于慢慢笑起来,好似自然地略过刚才那一茬儿,牵着她的手,爱昵地晃了晃。

阿朝被他晃得胳膊直冒鸡皮疙瘩,她看着她俩紧紧相牵的手,心里默默腹诽,像她俩这样强行凑成一对还要虚伪度日的未婚夫妻也是没谁了吧。

“衡明朝!”

旁边越秋秋突然攥住她手臂,她没注意衡明朝和褚无咎说什么,眼睛震惊望着广场,此刻倒吸一口气:“你看!魔君竟然立誓了!”

阿朝便避开褚无咎的视线,顺势也望向广场。

她和褚无咎说话那阵错过发生了什么,现在只遥遥望见魔君殷威紧紧抱着蔚师姐,蔚师姐含泪说了什么,殷威咬一咬牙,仰头朝苍掌门他们道:“我并非怕你们,但韵婷是你们昆仑养大的,她念着你们,那我便记你们的情,今日我殷威对天起誓,只要昆仑与人族诸宗开琅玡密境,取无患草解我危难,我殷威绝不主动与你们人族为敌,此誓言,天地为证!”

言罢他咬破舌尖,竟生生挤出一滴心头血,漆黑的魔血升入天空,天边骤然亮起一片霞光,是天地成誓。

“!!”

众人完全不敢置信,呆呆望着天空,随即哗然大喜。

天地成誓,是天地作证,一旦违誓,即降天雷将违誓者劈得身死道消!

连云阶之上众昆仑长老都面露震惊,随即忍不住露出喜色,苍掌门目露诧异,仰头望着天空的天地誓纹,一时也说不出话

——魔君殷威,竟然真的立誓了。

好半响,不知谁一声感叹“当世雄豪,亦为佳人折腰啊”

众人纷纷期待望向云阶上昆仑众长老,苍掌门默然不语,诸位长老面面相觑,低声商量了几句,最后越秋秋的师尊清微长老走出来,微微拱手,态度不卑不亢从容冷静,语气却缓和下来:“既然魔君有此诚意,我们昆仑也并非不讲理,此事事关重大,我们会慎重考虑。”

殷威重重哼一声,说:“我是为婷儿,你们记着,这份和平是韵婷苦心谋来的,你们人族都当记她的恩情!”

蔚韵婷脸颊染上薄红,很不好意思地轻拍他一下,对着昆仑众长老深深躬身拱手:“师尊,诸位长老,韵婷不孝,无颜祈求任何宽恕,只是开琅玡密境之事,请您们务必慎重考虑,为苍生,为太平…”她字字情真意切,说到最后,已经忍不住哽咽。

昆仑众人不语,只是许多人隐约露出动容之色。

殷威爱怜地握住她肩头,蔚韵婷顺着他的支撑站起来,含泪深深望了苍掌门一眼,过去扶起霍肃,殷威紧跟着过去,居高临下冷冷望一眼那被蔚韵婷搀扶的霍肃,难得没说什么,猛一拂袖,魔气升腾,几人身影倏然消失不见。

魔气散开,凝固的气氛渐渐松缓。

众人好半天没回过神。

大家怔怔站在原地,忍不住面面相觑,只觉将要天翻地覆。

第10章

魔君立天地誓,愿意与人族秋毫无犯,这无疑是当今最撼动的一件大事。

魔君一走,苍掌门与昆仑众长老匆匆离开,显然是要飞信其余正道大宗共同商议,云天广场前的众人无事可看,就渐渐散去了。

随着众人的散去,可以想见今日的盛况将会迅速被传回诸宗氏族,传遍乾坤界大街小巷,为所有人热议讨论。

褚无咎也该走了,他居然还没演够,亲昵握着衡明朝的手:“阿朝,你送我。”

阿朝心里不免感叹,瞧瞧,怪不得人家能做大事,这也太敬业了吧。

她能怎么办,现在他很重要,她还得指望褚无咎好好搞事扳倒魔君呢,她不能得罪他,也不知道他装模作样是要搞什么,但他要演恩爱,她只好配合他。

阿朝忍着想抽手的冲动,点点头,看一眼身边还呆呆站在那里望着广场的越秋秋,转身送褚无咎去。

走下山路,两边山崖有一道溪流蜿蜒而下,溪水潺潺清澈,微凉的清风徐徐吹过面颊,很是闲适。

褚无咎牵着衡明朝的手,好像亲昵缱绻的情人一样,慢悠悠往下走,吕总管褚毅与众褚氏禁卫远远跟在后面,不打扰少主夫妇的私语。

走着走着,褚无咎扭头看向阿朝:“我看你那师妹给你几把阵旗。”

阿朝一直忍着抽手的冲动,闻言回过神,点头:“是我今天早晨在百宝阁买的阵法,好几把阵旗落下了,是她帮我捡好了还给我。”

褚无咎听了,忽而笑:“连阵旗都丢了,你便这么急着见我。”

阿朝心里呸他,自作多情!

但她没法说她是藏了师尊、担心有人接近她洞府发现端倪,只能像往常一样摆烂冷漠脸:“呵呵。”

褚无咎却笑意更浓,他的笑容带着一点自矜,但那种自矜却丝毫不令人讨厌,像风华绝代的名伶佳人,理所当然的矜持渗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撩拨,便让人莫名脸热。

他以一种狎|昵而笃定的语气,低低笑:“我就知道,你心里爱极了我。”

这是他今日第二次说这句话。

阿朝心里呸他一脸唾沫。

爱个蛋,爱个蛋蛋!

阿朝忍住顶他一脑壳的冲动,有一搭没一搭敷衍和他说话,在分别的时候,才终于说:“褚无咎。”

褚无咎顿住脚,回身望她。

他体态颀长,儒衫绒裘,青簪墨发,那双如含云雾的眼眸微微垂敛、静静望着她,是什么笔墨都描摹不出的风流瑰色。

曾有一桩至今为人津津乐道的轶事,是那年他去洞庭湖参宴,洞庭湖沉落百年的澄明石竟在他到的那一刻从湖底缓缓升起,云月回雪,却又有灿阳朝霞,是极奇异又美的盛景,当时万佛刹的主持在座,感叹一声“谪仙人也”,好事者自此爱称呼他一声“谪仙君”

这样一个青年,是她的未婚夫婿。

“…也没什么事。”阿朝说:“我只是提醒你一声,你有空记得多留意一下,有没有能解‘相思引’的解药。”

“相思引”是世上最神秘的情蛊。

它的神秘,在于它的罕见,更在于它从未有书面记载过解药——仿佛只有母蛊死子蛊亡,或者子蛊死去才算罢休。

当年她猝不及防被褚无咎喂下母蛊,稀里糊涂被种下“相思引”,差点给她师尊衡玄衍气疯了。

她师尊性情宽和,但当昆仑大长老的,也不会是个心慈手软的人,衡玄衍第一个念头,就是直接杀了褚无咎。

但阿朝不答应。

她那时正是恋爱脑最上头的时候,自以为和褚无咎情比金坚,怎么能舍得,啪嗒跪在地上抱着师尊的腿哭,大江崩泻,水漫金山,给师尊生生哭得没脾气了,才留住褚无咎一条命。

但师尊也要求她,绝不再想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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