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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又当了迎亲主礼官,帮着太子迎妃,可想知道支持他改革国子监的官员只会更多。

如今他这鱼钩上已经下了重重的饵料。

那些人若是不咬,就要看着他把国子监改革成功,顺手再把权势交到韩潇跟自己娘子手中。

要么狠狠心,冲着鱼钩过去,试着把他拖下水。

到底会是个什么结果,很快便会见分晓。

不过说起来。

这是他回汴京之后,头一次跟娘子分开。

今日她陪着皇后,估计也很累了。

但看着人家成亲,纪炀不由得想到自己成婚时。

他跟婉芸成亲匆忙,虽然场面盛大,可到底没那么细致。

他们两个那会相处并不多,可那时纪炀就知道,他们两个总有一天会心意相通,互相喜欢。

很难再找一个像林婉芸这样的女孩子。

纪炀笑笑,等天蒙蒙亮,又被喊起来。

人家成亲,他倒是比自己婚礼还累。

好在终于要礼成了。

太子大婚,全国放假三天。

中午纪炀从皇宫回家,竟然得了难得的悠闲时刻。

但所有人都知道。

这是最后的时间了。

等三天结束,早朝开始,新一轮的攻势就会正式开始。

暴风雨前的宁静不过如此。

纪炀一回家,便看到侧门处排着长队要来送礼的各家。

他这礼官还真没白当呀。

林婉芸已经在挨个招待,既然风头都这么盛了,不在乎再大些。

等到晚上,韩潇也来到伯爵府里。

现在伯爵府的主人只有纪炀跟林婉芸,这里里里外外早已换成自己人,韩潇秘密前来,也不会有人发觉。

韩潇这次过来,自然是提文章的事。

也到时候了。

那些人不是说他没科举过,所以没资格做官。

如今就看看,他到底没有资格。

两日后,即将早朝的前一天晚上,韩潇主动进宫拜见皇上,更带去厚厚一沓文章。

通过笔墨痕迹,可以看出跨时至少七年之久。

再对比内容,从稚嫩到娴熟,完全可以从中看到成长痕迹。

而每一份文章的落款,都是纪炀两个字。

他的笔迹极为特殊,没人会认错他的字迹。

韩潇做完这些,手头更整理出另外一份,等到明日早朝,便可带过去了。

十月十五,太子大婚后第一次早朝,这次显然极为正式,在皇上侧边设立了单独的位置。

太子便要坐在旁边听政。

正式进入执政模式。

十五岁的太子穿着几乎跟皇上一致的衣服,只是朝冠上的珠子少了些,龙袍上的龙爪纹路没那么细致,其他几乎一模一样。

这是皇上亲自吩咐的,即使跟礼制不符,旁人也说不得。

皇上的手腕他们要是还不懂,那就是傻子。

现在还有人觉得,当初宗室的血腥味还在汴京内外。

所以没人挑衅皇权,只会去找另一些人的麻烦。

纪炀。

纪炀感觉自己还没睡醒,因为国子监主簿出来弹劾的,并非自己。

而一个户部官员,这个户部官员勾结吏部,让今科进士无法授职,等仔细查探才知道,他们竟然把官职卖了出去,收到银钱之后放到自己腰包。

这种卖官鬻爵之事,实在不能容忍。

“皇上,国子监有一学生,今年高中进士,原本在翰林院等待授官,但从四月到现在十月中旬一直没有合适位置。”

“要知道他是二甲进士,不管外放官职还是六部之中,总会有他的去处。”

“这学生苦闷,所以找国子监老师诉苦,等消息传到臣这,臣为着学生多方查探,这才知道内里原来有着天大的密事。”

“原来并非没有空位给到今科进士,只因为户部一个官员勾结吏部,将官职卖出去!以此谋利!”

“借孔方之力做官!这是何等风俗颓败之事!”

“以捐班之名,行卖官之实!”

孔方就是银子的意思。

就是说这些人借着捐官,来卖官。

这里也要说,捐官不就是买官吗。

自然不是。

捐官跟实际的买官还是有一定差距。

捐官,本意是在朝廷动荡没钱的时候,让大户出银钱买名声的事。

从秦代就已经有了。

但大多时候都是虚职,根本做不了什么实际的差事,

特别是战争,或者饥荒灾乱的时候,朝廷用好名头还换钱粮。

可但凡条例,总有空子可钻。

捐官之后,不代表自己就有实际职位,只是有个虚职而已。

可是如果买了虚职之后,还可以再出些钱,当候补官员。

当了候补官员之后,再给些银子,便能给实职。

如果说捐官还算有名目,后面便是游走在灰色当中,全看当朝管不管。

如今国子监主簿揭发的,便是户部官员于广平通过捐官运作,除了给到户部的钱之外,又跟买官之人收受贿赂。

通过跟吏部官员勾结,从而让目不识丁的人当上真正官员,排挤科举出来的人才。

这肯定是朝廷不允许的。

此处也要说一下,官员任职升迁,不是吏部的事吗,怎么跟户部扯上关系。

这还要从捐官的规则说起。

上面说过这些捐官的钱,都会给到户部用来赈灾。

户部收的钱,户部自然要递名单给吏部。

这也是正统科举官员跟捐官的区别之一。

前者直接吏部选拔,后者户部收钱给名册。

前者吏部选拔都能有空子来钻。

后者户部给钱买官,更是可以运作。

国子监主簿揭发的户部官员于广平就是利用捐班给虚职,从而过渡到候补官员,再过渡到正式官员。

中间看着是给了三次钱,但其实收贿赂的地方不止一处。

但当年原身买官的时候,走的绝对不是这个路子。

即使内里不是原身运作,但纪炀也明白,他这个官根本不用大费周章。

他是武侯的孙儿,又有庶弟舅舅在户部任职,这位舅舅花钱送他出去外放都行,还用贿赂吗。

可这里面到底怎么做的。

人证物证在哪。

不止纪炀不知道。

原身也不知道啊。

帮他运作此事的“好友”麻奋,早在六七年已经死了。

原身怎么会懂这些事,不过是麻奋说给钱就能做官,他便给了。

甚至麻奋在的话,估计也不知道详情,最了解这件事的,是前段时间已经死了的户部左侍郎。

也就是现在不能骂人。

纪炀听完这个户部于广平卖官鬻爵的案子,心里早就开始骂街了。

不愧是国子监,不愧是世家。

不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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