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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他人意愿,在如疯如魔般想要标记的冲动,放纵自己咬下的瞬间,梦境戛然而止。
陆万青捏碎了空瓶。
玻璃渣落入掌心的瞬间,将略微外溢的信息素拟态,覆上一层保护,这才从梦境里回神。
“不是吧……”
崔尤在一旁看着恢复如常的陆万青,感受到腿部的酸麻,面色大骇:“你还没有标记他!?”
Alpha在同类易感期时,更容易从信息素中判断他们是否标记过他人。
这与信息素的气息与表现都有关。
未婚时大多靠抑制剂解决,完全镇静下去之前,信息素中混有抑制剂的味道。
此时A处在求偶阶段,对O产生渴望的同时,信息素所展现出来对其他A的敌意也往往格外强烈。
而有对象后抑制剂的使用减少,往往依赖伴侣的安抚,已婚Alpha更是享有易感期专属假期,能够放下工作负担,在另一半的陪伴下得以完全纾解。
完成过标记的Alpha,信息素中掺杂的人工物质含量减少,由于有排解渠道或者固定伴侣,他们不再需要和其他A竞争,信息素中对O的渴望加深,而对其他A的敌意减少。
崔尤回味着陆万青瞬间溢出又收敛的信息素,分明怀有排山倒海的敌意,哪里还能不明白。
他揉着眉头,不解道:“你可真能忍得住,图什么呢?”
又不是没有动情,在基地无微不至的关怀也绝不似作假,可就是不标记。
能大口吃肉不比柏拉图式的恋爱要爽?
陆万青不语。
他喉咙干燥,但此刻救灾资源都有限,不敢随便喝水,目光落在远方趋于平静、但暗潮汹涌的海面。
有一瞬间想被海水淹没,浇灭他心里害人的冲动。
“之前听你们远域的人说你很奇怪我还不信。”崔尤神色复杂地看着陆万青,“我现在倒是真的看不太懂你了。”
加入陆万青麾下后,崔尤听余星星八卦过,说比起Alpha,陆上将更像个无欲无求Beta。
信息素无味,不能轻易察觉。
他们连易感期的抑制剂似乎都没见他用过。
易感期的周期间隔因人而异,清心寡欲点的一年半载才有一次,时间受体质和心态影响可能提前推后。
就刚刚泄漏的那一丁点动静,已经足以让崔尤看清——
人哪里是无欲无求?
他分明是把自己的欲望藏得极好,埋藏在不见天日的地方,等待它们一点点腐烂。
若一朝破戒,不知道哪个omega能承受得住他积压极深又腐坏极久的意欲。
“他们也没有说错。”陆万青轻哂。
他就是奇怪。
从他意识到自己被某种既定的“命运”控制着行动和轨迹后,他就接受了自己的奇怪。
一面在心里嘲弄地旁观着其他被命运之绳拉扯的人,一面又对他们生出可怜的怜悯。
他在此时救下的人,在彼时仍无可奈何走向结局。
所以他逐渐对这个世界提不起一点兴趣,生不出任何贪嗔痴的欲望。
可谁让那唯一不在命运中的变数,在那天夜里冲到他面前了呢?
他明明习惯了夜深露冷,却从那天开始,留恋起他在自己怀里的温度,包括那伴随而来的刺痛。
“没什么不好懂的,我只是不想他受伤。”
崔尤还不知道两人的匹配度,只当是舒辞身体不好,还需要耐心调养才好标记。
他闻言,不由张了张嘴。
“……”
半晌,吐了仨字:“你牛逼。”
崔尤到底没把心里话说出口——
按照你这种程度一直压抑自己,等人养好了还得被你折腾到遍体鳞伤吧?
这一醒,就再也睡不着。
陆万青索性带着崔尤巡视,两人行至近海处的人工屏障前,浅淡的晨曦已经从海平面浮起。
粼粼波光在远处闪动。
就在此时,陆万青的通讯仪以紧急提示铃响起。崔尤蓦地将目光从海面收回,敛起脸上的笑意。
这铃声是元帅与他们的单向联络专用,是不经过总指挥部层层查阅审核,直接下发给他们的加密消息。
他屏息等陆万青接收信息。
见他关掉通讯,才压低声音:“怎么了?”
陆万青神色凝重地望着海平面。
消息是研究所托贺廉传来的,气像监测又探查到了异常压强的出现,地点恰好是远域第三区重灾区附近的海域。
“那岂不是——没多久就要出现了?!”
崔尤回想起他们在龙棘岛上地毯式搜索的无功而返,以及那群泥鳅般的不明生物拧扭着涌至海里的壮观可怖。
异常压强出现后不久那群生物就会出现。
研究所确认过它们受omega信息素影响,而重灾区灾民中大多都是手无缚鸡之力并且处在手上状态的O,毫无疑问会成为不明生物的首选和目标。
不明生物的存在仅在有军方贺廉可信任的人知道,龙棘岛的特殊任务人员都经过严密的审核调查。
如今灾区媒体乱而杂,万一被他们拍到什么直接传在公众平台,引起的群体性恐慌将难以想象。
“回去,调一部分精锐去海上,让八区准备转移灾民。”
陆万青沉下脸色,又补了两针补充能量,刺激神经活动的药剂,随手处理了空瓶,拔步往安置区走。
转身时,海面上旭日升起。
Alpha宽阔的身影被朝阳拉得极长,金光的阴影下藏起几分孤寂。
……
A市,时辰珠宝总部楼下。
沈缇拎着包下车,小碎步朝靠着狂野跑车的舒辞跑去,上下打量他。
“嚯,终于学着享受生活了?”
舒辞轻笑,没有否认。
他最近的日子的确滋润,拿到舒长海光速归还回来的遗产,他火速买了辆车,还自己出钱请了保镖。
岛屿专属账户上的部分资金他也能直接使用,今天他还让运营公司找了几家影视工作室,准备挑几个剧本小小投资一番。
“还行,就是睡得不好。”
沈缇伸手扶上他的额头:“没生病吧?怎么会睡不好?做噩梦了?”
舒辞:“嗯。”
他连着几天都在做噩梦,梦里只有他和陆万青两个人。
场景总是在变,不变的陆万青阴翳的模样。
他了无牵挂地坐在悬崖边,站在海浪前,整个人没有生的意志。
梦里舒辞想要将他拽回来,可每次他扑向陆万青,整个场景便消失殆尽。
他原先以为这是陆万青人身安全状况的一种征兆,每天都关注着三区的救援新闻。
没有任何异常。
就连贺廉兑现承诺给他寄的来的那些被封禁的训练和研究资料里,也有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