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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晏摇摇头,反倒关切打量他,“乌日达的事处置好了吗?”
燕翎颔首,将她柔荑握在掌心摩挲,垂眸把玩着染了丹蔻的粉尖,“都已经送走了,并无大碍。”
“刺客找到了吗?”
燕翎一想起戚无忌在天音阁说的话,脑海万千思绪纷至沓来,沉默片刻,头疼看着宁晏,
“是戚无忌。”
宁晏其实也猜到两三分,但真正听到是他,还是大吃一惊,本想问为什么,那些原本模糊的轮廓瞬间变得清晰,她愣在那里,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就怕是郎有意妾无情。
燕翎见宁晏眉尖微蹙,面露萧索,凝声问道,“你早知道了?”
宁晏对上他晦暗的眼神,摇摇头,“我也是刚猜到的。”
燕翎松开她的手,按着眉心,前所未有的烦闷侵汹而来,他无论如何没想到戚无忌会喜欢淳安,他能喜欢淳安什么?在他看来,戚无忌与淳安公主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瞧戚无忌那般疯狂的行径,怕是中“毒”不轻。
宁晏打量燕翎的模样,也略略能理解他的心情,抿着嘴轻笑一声,“我觉得戚公子挺好的....他会护着公主...”
燕翎愣住,脸色就变了,忍耐着道,“我不能护着你吗?”难道宁晏也喜欢戚无忌那种疯狂的行径?
燕翎不习惯失去理智,他做不到。
这哪跟哪呀,宁晏一头雾水,小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看得出来燕翎情绪不对劲,担心殃及池鱼,便岔开话题,“对了,蕊之表姐生了个可爱的小女儿,我听说你们少时感情很要好,你要不要去探望她?”
燕翎深吸了一口气,将纷乱的情绪拂去,“好....”
“你什么时候能得空?”
燕翎疲惫地揉了揉额角,“我依你的时间。”
这倒稀奇了。
“那就明日上午。”
“好....”
夫妻俩合衣睡下,燕翎心情有些奇怪,躺着一声不吭。
吃和睡在宁晏这是大事,管燕翎心情好与不好,她睡得雷打不动。
燕翎却将她弄醒了,压她在身下,嗓音如裂帛暗沉,
“你喜欢戚无忌那样的?”
宁晏如被浇了一盆冷水,睡意消失得干干净净,整了半日,是为这事闹别扭呢。
弄明白究竟,宁晏很是镇定,她不能让燕翎对她心生误会,也不希望夫妻之间有所隔阂,于是神色分明,
“我没有喜欢别人,我只喜欢我的夫君。”像陈述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语气平静,眼神无澜。
她的夫君不就是他吗?
想当初她说心里没有人,如今心里放着他这个夫君。
燕翎一下就顿在那里,被她突如其来的表白,弄得手足无措。
木了片刻,将被褥连带她整个人给捞起来抱在怀里,深深的瞳仁就黏着她眉眼,仿佛有潮水涌在他心口,连吐息都不那么均匀。
渐渐的,冷隽的眉梢化作被朝露晕染开的枝叶,带着初生的真挚,乍然一笑,这一笑足以摄人心神。
“我也喜欢你....”
第52章
腊月二十七清晨,寒风飒飒,院子里遒劲的老梅蜿蜒,几朵腊梅破寒而出,从微霜中探出笑脸来,宁晏夫妇先去容山堂请安,随后一道登车前往韩家。
宁晏坐在马车里,听着车马萧萧,尚有些失神。昨夜燕翎不仅回应喜欢她,还轻轻在她额尖印下一吻,今晨他竟还在身边躺着未走,铁臂揽着她,她未醒他便不动,直到她懒洋洋的在他怀里醒来,竟罕见朝她露出笑脸,这是从未有过的事,哪怕此刻,他亦将她的手牢牢扣在掌心,细细摩挲勾缠,让她生出在谈情说爱的感觉。
宁晏再迟钝,从他种种举动,也明白,燕翎该是对她慢慢上心了。
侧眸看向身边的男人,眉梢的神色依然是淡的,细看却也多了一些柔和的味道。
丈夫待她好,夫妻感情与日俱增是好事,宁晏乐见其成,她不需要轰轰烈烈,这样细水长流的感情更衬她的脾性。
这一路,燕翎也时不时打量妻子,明明是日日对着的脸,这会儿越看越喜欢,他原先也不是没想过,宁晏心里到底有没有他,直到昨夜得到她亲口承认,那自行宫而始,偶尔涌现的迷茫,不确定,甚至是揣测怀疑,到了昨夜彻底尘埃落定。
燕翎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还要待她好些,让她欢欢喜喜大大方方做他的妻子。
云旭已提前去韩国公府递帖子,燕翎牵着宁晏下来马车时,韩国公已带着两个儿子侯在门口,
韩国公语气随和,“年关时节,劳动世子来探望蕊之,韩府感激不尽。”
目光不经意瞥见燕翎握着宁晏那只手,神色微微一动,男人这样的举动说明什么,韩国公心里再明白不过,暗暗打量宁晏一眼,如此娇妻美眷也难怪燕翎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连着对宁晏也颔首示意。
夫妻二人与韩国公见了礼,循着主人一道去了正厅。
这一路,燕翎依然牵着她未放,宁晏面上不显,心中却很纳罕,夫妻二人不过一番交心,就将他激动成这样,原先他也不是黏糊的人,今日打明熙堂出来,去容山堂请安再到出府,他就没撒过手,稀奇。
当着外人的面,也不好刻意去说什么,只是走动时靠近一些燕翎,趁着衣袖相交,抽了抽手指。
燕翎侧眸看着宁晏,宁晏朝他眨眨眼,燕翎明白意思,这才松开了她。
韩国公将夫妇二人迎入厅内暖阁坐着,韩夫人早就带着女婢侯在门口,这会儿瞧见了宁晏,再不情愿也露出笑容问好,吩咐下人奉了茶,分主宾落座。
宁晏先朝韩二少爷问起云蕊之的情形,“头日我来没能见上蕊之表姐,如今人如何了?孩子可还乖巧?”
当着燕翎的面,韩钦和便客气许多,含笑道,“这两日进食不错,每顿四菜一汤都能吃得下,孩子一直很乖巧,极少哭闹。”
宁晏眉梢染笑,“果然是疼娘的孩子,待出月了,我得好好去抱一抱。”
提到满月,韩钦和脸色微微一动,看了父亲一眼。
韩国公视线一直落在燕翎身上,这位年轻的阁老,少年老成,程王爷的事料理得不动声色,手腕既狠又准,齐缮伤重扔下个烂摊子,他不声不响便拾了起来,还完成得超出预期,燕锟真是好命,得了这么出色的儿子。
他的儿子也不是不好,但比起燕翎来,还差得远了。
比如此刻,他在这厅堂里坐着,一身寻常的湛色袍子,未着官服,却给人一种气度威赫的感觉,便是韩国公这个长辈,在他面前也不敢说造次的话。
燕翎听得宁晏那话,便慢慢将茶盏放了下来,好看至极的五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