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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一直在一起吗?”
程依摇了摇头:“恋爱不就是激素分泌,对我来说,和一个人走下去的可能性太小了。”
程依一向秉持着快餐恋爱选择,每段爱情中上头快下头也快,最长也不超过三个月。
时萤问完,也愣起神来。
她和陆斐也能一直在一起吗?
以前就不太确定,现在又得知他喜欢她的前提是误会了她曾追过他,心里更加没底。
她那时的确不是“追”他,现在更像是个偷拿糖果的小偷。
陆斐也出差的这几天,一如既往地给她发着消息,没什么改变,可时萤的心态却变了。
从还算心安理得的甜蜜,变为了惴惴不安的甜蜜。怕答案戳破后,一切都成了幻影。
……
程依没有开车,出了商场,两人步行走去临近的地铁站坐地铁。
夕阳斜了下来,橘红色的光渐渐暗淡。
路过地铁口旁的一家奶茶店,时萤停下脚步,点了两杯七分甜的草莓斑斓奶茶,准备回家后放进冰箱,等晚上画稿时再拿出来喝。
下一班地铁还有三分钟,等待间隙,她坐在长椅上玩着消消乐,正要过关,突然听到一个响亮的巴掌声。
抬起头,十几米外,扎着马尾的少女面前站了几个烫了头的女生,甩出刚刚那一个巴掌后,众人大摇大摆扬长而去,留下小女孩独自站在那,收拾着被乱扔了一地的学习资料。
“你没事吧?”
女孩衣服上撒了饮料,时萤上前递给对方一张纸巾,看了一眼她抱在手里的资料,发现都是高中的习题。
“没事,谢谢姐姐。”女孩的齐刘海遮着眼睛,低着头小声道谢。
程依瞥见女孩红肿的脸颊,皱了下眉:“刚才那些人是谁?”
“同学。”女孩咬着唇回。
程依又问:“她们为什么打你?”
女孩顿了顿,手指握紧了书本:“她们让我考试时传答案,我没答应,就在辅导班的路上堵我。”
“她们经常欺负你吗?”时萤问。
女孩沉默不语,不愿多谈的样子。
时萤缓了口气,俯身握住她的手:“不要害怕,也别觉得这是难以启齿的事,告诉家长和老师,他们比你更懂该怎么处理这些事,也绝对能处理好。”
“这个给你。”时萤笑了笑,递给对方一杯奶茶,“喝完了回家,相信我,一切都会好的。”
她嗓音轻柔,小女孩愣愣接过,片晌才擦了擦眼睛:“谢谢,我知道了。”
……
“靠,现在的小孩都高中了,还玩校园霸凌那一套?”
上了地铁,程依还在愤愤不平。
说完了,又突然看向时萤。
时萤一脸的疑惑:“怎么了?干嘛盯着我看?”
“宝贝,你刚才就像仙女。”程依突然趴在她的肩膀上,拍起了彩虹屁。
时萤笑了:“哪有那么夸张?”
“有啊,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吗?”
程依和时萤的性格大相径异,能够在入职后迅速成为知心的朋友,还是源于一场特殊的插曲。
两人头回见面也是在地铁上。
彼时程依收到辉成的面试邀请,大老远从嘉宁来余绵面试。没成想,坐地铁时遭遇猥琐男猥/亵,她向来不是息事宁人的脾气,当场戳破,谁知对方却仗着监控盲区抵死不认。
争执中,周围人都观望不语,程依一个外地人初来乍到,遇到的又是这种恶心事儿,快被气出眼泪时,被人从后轻轻拍了肩膀。
“你好,我刚刚录下了视频,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陪你一起去警察局做笔录。”
女孩握着手机眼神澄亮,言辞诚恳,嗓音带着南方特有的温软,嘴角浅现的梨涡让人不自觉亲切。
见程依愣神,时萤以为她心有顾虑,放缓了语气:“别担心,我是学法的,这种情况你完全可以报警起诉。”
……
“那时候我就在想,这可不就是天降的仙女吗?”程依感叹。
别人都在袖手旁观,只有时萤帮了她。程依确信,如果真让那个猥琐男跑了,地铁那一幕一定会留存在记忆深处,反复地恶心她。
时萤觉得程依言之过甚,她只是明白窘境中无人帮扶的绝望。
哪怕只是小小的拉上一把,也能够给人力量。
……
回到家后,时萤把浴室让给了程依洗漱,先进了书房画稿。
刚打开手绘板,她就收到一条微信,居然是卓峰发来的。
除了刚加微信那回打了个招呼,两人这还是第一次聊天。
“时萤,我前几天碰到了班长,他问我你是不是换了号码?”
时萤顺手回了句:“是换了,我现在的号码是155XXXXXXXX。”
卓峰:“这个号也是余绵的?那你为什么把旧号换了?我记得你那个号码还是三个8的连号。”
时萤顿了半晌,纤瘦的手指敲在屏幕:“哦,就是当时手机丢了,挂失太麻烦,所以买了个新号。”
卓峰:“怪不得。”
聊完天,时萤锁上手机,对着空白的画板愣神,过会儿皱了下眉,拉开了一旁的书桌抽屉。
最上面,摆着一台款式老旧的白色翻盖手机。
她翻了翻下层抽屉,找出一根usb的数据线,插电后,开机。
短暂的开机动画后,点开手机收件箱,有号码停机之前的一堆消息。
发信人:薛老师。
“你每天装模作样的样子真恶心,赶紧去死吧。”
“哈哈哈,又考砸了,你妈一定很后悔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蠢女儿。”
“你可真给你哥你妈丢人。”
这些都是被时萤拉黑后,薛曦用薛老师的手机发来的。
时萤和薛曦从小学起就是同班同学,除此之外,薛母还曾是时萤的钢琴老师,过去对她非常不错。
人生的前十三年,时萤是被时呈甫捧在手心宠爱着长大的。那时的她还很爱笑,甚至会在方茼生气后,躲在时呈甫身后作威作福。
然而所有的和谐美好,都在她初二时变得支离破碎。
2010年3月,余绵出现了一起性质极其恶劣的贪污案。
身为嘉陵机场集团总经理的薛父涉嫌利用职务之便,为他人进行资金拆借贷款谋利,受贿金额高达千万。
当时,负责这起贪污案审理的法官就是时呈甫,涉案贪污金额全部由薛国军作了平账处理,证据充分,最后薛国军被判处死刑。
案件宣判前,一向优雅柔弱的薛母曾经找上门,当场向时呈甫下跪,声泪俱下地请求轻判。
可时呈甫不得不狠起心,将人拒之门外,他平常儒雅随和,却不会放弃法官这个身份的原则。
薛国军入狱后,薛母崩溃患上精神分裂,薛曦和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