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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又不是无所不知的先知!
“丹波国。”少年宿傩从一开始沉默到现在,要不他现在终于开了金口,她真要以为这孩子是个哑巴。
还好,不是哑巴,而且估计还没到变声期,一整个很好听的正太音,没夹杂什么感情听起来冷冷淡淡的。
“……”夏目樱子想了想:“那你知道这里为什么要打战吗?”
历史动乱?两国纷争?
然后这个少年又给了她一个看傻子的目光。
“平安京的人,来这里讨伐猖獗的妖魔。”他给了一个嘲讽的眼神:“结果就是这样了。”
他似乎从头到尾并不奇怪对方是怎么知道他的姓名的,说实话,此时他连这个女人到底是人类还是妖怪都不能确定,而山间那些
鬼魅精怪能开口喊出人类的姓名,这种传言他又不是没有听闻过。
她的面庞白净,五官精致,像极了传言中那些细皮嫩肉的京都大名贵女,没有任何风吹日晒的痕迹,但是贵族的大小姐不可能会在毫发无损的情况下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丹波国的边界,真的是贵女,应当被一拥而上的妖鬼吞吃进肚才是。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化身的人形向来很漂亮的妖鬼。
方才她勒令自己洗干净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妖女对食物有洁癖,需要清洗干净再开动。
所以觉得自己会在束缚中清洗干净自己,被当做食物吃掉的宿傩少年,反应才这么大。
哈。
想把他这个人人口口相传的诅咒之子当做寻常孩童吃他,也不怕被割了舌头。
宿傩已然做好了拼死也不会让她多好过的觉悟,结果这个女人一开口就是十分愚钝的问题,也没有吃小孩的意愿,这又让他捉摸不透了。
夏目樱子:“嗷……”
唔,平安时代啊。
她想到了预言里说什么世界会逐步崩溃到平安时代的模样的事情,又想到了刚刚所见的满地战场残骸。
来到这里总归在预料之中,也贴近预言,也更加坚定了她的决心。
她一定要阻止,她的世界变成那个样子。
那么,总而言之……
总而言之,她先想办法去一趟平安京?她记得这个时代有着赫赫有名的大阴阳师安倍晴明,即便是她的时代依旧存在着对方的传说,说不定见到了对方之后,她能够找到什么破局之法。
打定了主意之后,她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小凶兽。
会咬人的那种。
此刻,他虽然行动上没表现的时时刻刻想反杀她了,但是眼中依旧饱含着戾气,只是没敢表现出来而已。
但是她这会儿的重点不在年少的宿傩现在在不在叛逆期,她的重点在——他肩侧深蓝色的衣衫此刻已经被浸染成了红色。
他受伤了,他刚刚身上那些血中包含着他自己的血。
“……”樱子漠然了一会,然后开口:“你过来一下。”
暂时向强者低头的少年木着脸走上前,在樱子揪住他右边肩膀的衣领往下扯的时候才神色骤变,爆发出极大的力气一把推开她,面色青红交加:“女人,你干什么!”
“……看一眼伤口里有没有要处理的东西,然后给你治疗啊。”夏目樱子看着这小鬼的神情变化,觉得非常好笑,但是笑归笑,她不敢拍照记录,否则以后多半会被新仇旧恨一把清算:“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宿傩:“……”
然后他的面色由青转白,没说话了。
樱子也没继续揶揄他下去,毕竟还是个小鬼,她干嘛和小鬼多计较啊,她检查了一下他肩膀那道深可见骨的刀伤,皮肉都已经泛白翻卷了起来,还在累累的往外冒血,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看着都好痛。
“这到底是怎么……”
如果对方再大力一点,怕不是能将少年的身躯整个从肩侧劈开。
“那只妖怪从后面劈我的脑袋,我躲了一下,肩膀挨了一刀。”少年用的是陈述句,仿佛讲的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不过我回过头就戳瞎了它的眼睛,刺伤了它的双腿,它倒在地上,被受惊之后的战马踩成了肉泥。”
夏目樱子:“……”
“所以你……”她目测了一下宿傩现在的年龄:“你也是来这里上战场的?”
“怎么可能。”他咧嘴一笑:“平安京的那群人,听了那些家伙的话,在路上把我捉住取乐,美其名曰天罚。”
“让我和野狗一起抢冷掉的馊饭,让我匍匐
在地上和它们撕咬,稍有不悦就拳打脚踢。”
不过那群所谓的“战士”怀揣着雄心壮志来到了丹波国的边界,便惊扰了妖兽,达成了团灭结局。
少年宿傩藏在尸山血海中,将血糊满身体,用尸体遮挡气息,最终逃过一劫。
过了整整一个晚上,在确认那些妖怪彻底离开之后,他从尸堆里爬出来,就看到了被他当做“落单妖女”的夏目樱子。
“那些家伙,又是谁呢?”
听完了这不为人知的经历,樱子深吸一口气,轻声询问道。
然后她又得知了一件往事。
“他们”是这孩子曾经生活城镇的左邻右舍。
而那里的所有人,都因为一个过路阴阳师的预言,从他出生起就喊他“诅咒之子”。
传说中的诅咒之王作为诅咒之子降临于世,他的出生会带来尸山血海,带来纷争战乱,诅咒之王尤其爱吞食妇女孩童,视人命于草芥。
而这个预言造成了母亲难产的时候,没有一个医师或者产婆愿意踏入房中提供帮助。
他的出生造成了母亲的死亡,父亲酗酒疯魔,在他隐约记事的时日上吊自尽。
这直接的坐实了诅咒之子的名号,于是他在大人的竹棍极大和冷眼中,在同龄孩子扔的石块和嘲讽声中,也勉勉强强的长到了这个年纪。
直到前几日,他被塞到了自誉为天皇使者,大摇大摆的前去斩妖除魔的士兵们的手中。
被当做旅途中解闷逗乐的野狗来对待着,满心屈辱着,所以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和那些家伙提及自己敏锐的感官察觉到的危险逼近,在他们夜晚毫无防备的扎营,愚蠢的呼呼大睡的时候想方设法挣脱了身上的锁链,退到暗处满意的听着妖兽撕开第一个人的喉咙时,那些家伙发出的惨叫声。
他漠然的用三言两语的陈述句带过了这一切,自身却极懂得说话的艺术,他懂得在哪些地方浅浅的说一两句就能调动那个愚蠢女人的情绪。
说不想利用这个家伙的怜悯心是假的,她刚刚看到自己伤口的动容表情变化,他可是全部都看在眼里。
而在她纤细的手掌覆盖住他的肩侧,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疼痛悉数褪去时,面对这个奇迹,他抑制着自己狂跳着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