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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飞的那一瞬间,喻修景不可避免地腿软。
山川在眼中忽然变得渺小,喻修景睁开眼看向远处。
李不凡……
你每一次玩滑翔伞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呢?
飘在空中,喻修景好像被风推着往前。他心里没有其他多余的想法,只是纯粹的震撼。
脚下是绵延的山和缩得很小的村落,喻修景完完全全沉浸在自然的景色中。
这样就很快乐是吗?
感觉到风的时候,喻修景想到李不凡写的那句话,他成为风了,风是多么自由。
我感受到你了。
喻修景短暂地闭上眼。
落地之后,喻修景面白如纸,也没有说话。
绵绵和容悦还以为他哪里不舒服,特别紧张地上前询问。
喻修景摆摆手,脱掉装备之后和她们说:“我想单独待一会儿。”
他走进停在一旁的车。
关上门,周遭的声音都被隔绝。
喻修景一只手半捂着脸,安静地垂着头。
过了一会儿,他眨了下眼睛,突然开始流眼泪。
失去一个很重要的人,情绪是没办法一次就得到排解的。
李不凡走之后的这几年里,喻修景断断续续地因为他哭过几次。
太多瞬间会让他想起李不凡,有时候可能只是一句话,一个字,或者一个很熟悉的场景。
有时候可能什么都没有,只是想到而已。
很奇怪的是,和李不凡有关的高中的事情,喻修景反而很少会想到,大学的时候比较多。
李不凡来找他和徐祁年吃饭,李不凡带着无人机跑酷,在地铁口和他说生日快乐,李不凡每一个那么阳光的笑容。
为什么他会离开啊?
喻修景捂住嘴,身体一下一下发抖,但声音很小。
他这样哭了一会儿,才拿起手机,点开徐祁年的头像,看他们的聊天记录。
半个多小时之后,喻修景脸上的红消下去一些,才从车里出来,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和容悦说:“我们可以走了。”
容悦担忧地看他一眼,喻修景就说:“我没事的。”
回程的路上喻修景还是在睡觉,醒来的时候容悦小声和他讲vlog已经剪出来了,团队帮他发上了微博。
喻修景登陆自己的账号,把那条微博转发给徐祁年。
同时问他:【哥你在家吗?】
时间接近他下班,徐祁年很快回复:【回家路上。】
喻修景抿了抿唇:【那我可以过来一下吗?】
徐祁年:【干什么?】
喻修景:【我的手好了。】
徐祁年:【嗯,知道了。】
喻修景:【想给你亲自检查。】
他发完这句话就马上关掉手机,偏过头看了一眼窗外,觉得脸上很热。
手机响了一声,喻修景过了一会儿才打开看。
徐祁年说:【还有半小时到家。】
“那个……”喻修景突然说话,声音没控制住有点大。
他自己也意识到了,顿了下,才继续说:“不送我回家,我去年哥那里。”
喻修景到徐祁年家楼下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进城的路上有些堵车,他也心急但没办法。
到了之后给徐祁年打电话,徐祁年又下楼接他。
他已经换成了家居服,整个人显得柔软舒适。
保姆车没开走,在陪喻修景一起等。
徐祁年下来以后敲了敲车窗,容悦便把车窗降下来,看见喻修景站在徐祁年身后。
“谢谢你们。”徐祁年说。
“应该做的,我们先走了。”容悦笑着和他说了再见。
“正好在做饭。”徐祁年看了眼喻修景示意他跟上。
打开门,喻修景果然闻到一阵饭菜香。
在外面跑了一整天,中午还是吃的盒饭,喻修景也没动几下筷子。之前不觉得,现在他才发现自己饿了。
等吃完晚餐,徐祁年又从冰箱里拿出一块千层蛋糕给他,说:“下午同事买的,我不是很喜欢吃蛋糕就带回来了。”
喻修景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徐祁年,两只手接过那块蛋糕。“谢谢……”
徐祁年在他身边坐下来,打开电视放了一段今天的新闻。
喻修景吃得很慢,几乎不抬头,特别认真,甚至没有注意到徐祁年其实在看他。
这么多年,喻修景吃东西的习惯还是没变。
他做什么事情其实都不慌不忙的,吃东西的时候尤其如此。
嘴角沾了很少的一点奶油,喻修景伸出舌尖舔掉了。
他把一块切角的千层蛋糕吃得很干净,像求表扬那样展示给徐祁年看。
因为他今天晚上吃东西很乖,徐祁年笑了笑,把空盘子拿过来扔掉了。
电视里还在放着枯燥的新闻,徐祁年看着,忽然感觉手臂被人碰了碰。
喻修景的手沿着他手臂滑下去,握住他的手腕。
“我弹琴给你听。”
徐祁年一低头,他就摊开自己掌心。
“真的好了,连痕迹都没有。”
徐祁年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不显,只是嗯了一声。
他们一起进了那个房间,并肩坐在琴凳上。
这一次的曲子徐祁年没听过,不太懂。
他垂眸看着喻修景跳动的手指,好像回到那一年重庆一条巷子里的那个小房间。
一张老旧的木桌,一架永远发不出声音的钢琴,他对一个手指有痣的少年产生一种难以阻挡的沉沦。
木桌变成高大漂亮的琴,周围有温暖的灯光,喻修景指根的痣被一个“X”的纹身遮挡。可是看到他弹琴的时候,徐祁年还是不可避免地觉得爱他。
喻修景好像感受到他在想什么,抬起眼和他对视。
他们之间隔着一段温热的空气,视线潮湿地缠绕,呼吸也在相互凝望中渐渐变快发烫。
手腕不自觉地往下一压,喻修景的琴音完全乱了。
靠近徐祁年的那条手臂轻轻一抬,随着徐祁年低头靠过来的动作勾在他的脖子上,喻修景轻轻闭上眼,感受到徐祁年凶狠地吻他。
他的腰被徐祁年握着拖过去,徐祁年手一抬,喻修景跟着就往他腿上坐,整个人比徐祁年高出一些,便低下头。
他的舌头被徐祁年咬得有些疼,但整个口腔都在发痒,身体忍不住微弱地颤..栗。
嘴唇被吻得很湿,脸上也有徐祁年留下的细小水迹,亲吻的啧啧声响让喻修景害羞到双耳发烫,又控制不了地从喉咙发出哼声。
徐祁年揉了一把他的腰,把人抱起来,喻修景很自觉地用双腿勾住他,脚趾蜷缩起来。
爱实在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徐祁年想。
爱就是明明知道你们之间还有很多很多没有解决的问题,可是看到他想哭会心疼,他撒娇会没办法招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