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7
家人拎着谢殊登门赔礼道歉,萧家拒不接受,事情闹到了宫里,萧贵妃又去皇帝面前一番哭诉,闹得鸡飞狗跳,听说谢殊直接被打发回老家家庙静修去了。
容见看得目瞪口呆,但觉得这样也好,至少樊姑娘的父母眼睛不瞎,都不会让她嫁给这样一个表哥,而自己也不必忍受谢殊聒噪的折磨,书斋里清静了许多。
容见逃避补课,逃避单独和明野相处,但这么下去终究不是个办法。
人总要面对。
一日傍晚,放课回去后,明野问:“殿下是嫌臣教的不好吗?”
容见闻言立刻反驳道:“怎么会!先生教得很好!”
他不太敢在书斋先生们的面前表现得过于弱智,在明野面前则十分随心所欲,所以学到的东西更多。
明野半垂着眼:“哦?”
容见恳切道:“真的。”
明野挑了挑眉,慢条斯理道:“既然殿下称呼在下为先生,便要斗胆约束殿下些。”
容见有些疑惑:“嗯?怎么了?”
明野道:“明日下午是骑射课,殿下无事,请来湖心亭念书。”
容见默默地打了个寒颤,怎么有种掉入陷阱的感觉……
教书的时候,明野并不表现出严厉苛责,但有的时候,比齐先生还要令容见感到压迫。
他乖乖地说好。
明野送他至长乐殿前。
容见推门而入。
他想起第一次与明野见面的事。那时候这个时辰的天还是亮的,明野立在长乐殿外,怀里捧着几枝山茶,奉给自己。
都过了这么久了吗?
第二日中午下课,容见本来是同明野一同去往湖心亭,结果昨夜起了大风,栈桥被风吹得有一节破损,今日还没来得及修,虽然并不严重,但不敢让公主千金贵体犯险。
容见一听闻不能去湖心亭,对于即将放假的高兴喜形于色,快乐的不得了。
明野偏头看着容见,他的个头很高,这么立在同一排,能看到容见翘起的长睫毛,还有微微一点的鼻尖。
他说:“殿下愿意去臣的屋子里念书吗?”
容见:“!”
又耷拉着脑袋道:“也不是不行。”
明野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殿下不是听从圣人之言,一心向学了。”
容见道:“那人的心还分两半,一边向学,一边向着躺平,不行吗?”
然而明野并没有宽容容见不向学的那一半的心,打开容见的几本书,从上一次中断的地方看了起来。幸好容见上课还很认真,有不明白的地方都一一标注了下来。
容见上课被齐先生提问,下课被明先生提问,问得昏头脑涨,昏昏欲睡。
此时还是白天,所以未点灯,只是打开了那扇不大的窗户,明野新打了一方小几,可以搁在床上,容见就盘腿坐在床上写字。
学至酉时,容见已然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但明野的语气却没有丝毫变化,他实在忍受不了,跳下床,半趿着鞋,脚步落在地板上的时候,时不时发出“塔塔塔”的声音,非常轻快,像是什么小动物在上蹿下跳得不安分。
明野的脚步很轻,逼不得已发出响动的时候必然是行进作战途中着重靴,声响很沉闷,与这样的脚步声完全不同。
但是屋子就这么小,即使小动物个头不大,又不聪明,看了一小会儿,也就探索完了,因为没什么可看的。
但是容见还是无意间发现一个很奇怪的东西。
椅子上放了一盆水,水里泡着什么东西,看起来也不行是衣裳。而且侍卫们的衣服都是送到浣衣坊洗的。
容见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明野看了一眼,随口道:“做臂缚的。”
容见凑过去,看得更仔细了,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逃避念书,有点纠缠到底的意思:“臂缚……是绑在手臂上的那个吗?”
明野说是。
容见竟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这是什么皮,看起来这么薄,能保护得好吗?我找姑姑拿点厚实的料子给你吧。”
他是看着明野说的,脸上正映着夕阳的那么点余光,显得肤色很白,没什么警惕或戒心,像是从未受过伤害。
真好骗。
明野漫不经心地想,又觉得眼前这个人歪着脑袋,看着自己的模样漂亮得任何珍宝都无法比拟。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要完蛋了,不过嘴还是硬的(。
第20章 表哥
补习结束后,明野将容见送回长乐殿,自己返回那个住了两年的小房间。
推门而入的时候,明野看到摆在一边、浸泡着的皮毛。那是用来做人.皮面具的材料,但并不是人.皮,人的皮肉太脆弱了,经不起精细的塑造描摹。
询问容见要不要来的时候,明野似乎没有意识到房间里摆着这样不能见人的东西,他本来不会这么不小心的。
或者即使被看到也没关系,禁庭之中可能没有比容见更好骗的人,明野这辈子也没有说过这么不经心的谎言。
明野能察觉到更接近本质的理由,准确来说,是容见很信任他。
容见想要远离明野,又对明野有异于常人的信任。
如此矛盾,又如此令人不解。
就像他交给明野的那封信,特意叮嘱不要偷看。
明野随意翻开一本书,从夹缝中拆出那封信。
这是一封被撕成碎片,又被重新拼凑起来的信。从明野的手中转交给那位樊朝月姑娘,那位姑娘看完了后知道是宫中私传之物,不敢随身携带,周围又无明火,只能撕碎了埋在海棠树下。
在被别人发现异样前,明野将那些碎片从树下拾起。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这封信。
也不算是偷看吧,毕竟是被丢掉的东西。
容见因不忍樊朝月被欺骗,才写下这封信。
但一封信就能叫人识破相识十多年的表格的真面目吗?
恐怕不行。
这件事从头到尾,做的唯一有点聪明的地方在于,知道用与一贯不一样的字体,写的纸也是从书斋里拿的,叫人查不出来路。
这该是容见本来的字。
但看完也就算了,明野看到容见的天真与泛滥的同情心,却不打算因此而做任何事。
直到那天夜里,容见问他没有答案的问题。
他垂着眼睫,失神地望着湖水,似乎很疲惫了,无法坚持这样的生活。必须随时伪装自我,收拾起天真烂漫,应付不同的人。
那些对于明野很容易的事,容见做的没那么好,却十分艰难。
明野想起那封信,想起担忧的容见和害怕却并不相信的樊朝月。
如果她不相信信中所说的真假,那就让那些都成真,不得不接受就可以。
很多人都会做那些没有意义,没有回报的事,容见会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