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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朝前家人都要劝他不然以后官服便着旧的,衣饰力求素净,然而他一次都没听过。
赵誉与凤祈年相比,容貌稍次之,逊于容色,而长于气势,其实萧岫生得和他这个亲舅舅眉眼有几分相似,只是萧岫五官更精致些。
应防心文秀,人如青竹擢擢,即便一身低阶官员服色,亦不损气质,他是在……萧岭定睛一看,发呆?
工部尚书宁明德正在与皇帝滔滔不绝园子的事,他手底下的郎官就堂而皇之地在朝会上发愣。
萧岭将能看清脸的朝臣俱看了个遍,最终承认,凤祈年是里面最好看的那个,年轻貌美位高权重,难怪能在开玩笑时说想入后宫而不会受人讥笑。
不过,萧岭垂眸,不由自主地想到倘若谢之容在的话,凤祈年便非是魁首了。
他见过谢之容穿常服,着戎装,还从未见过谢之容穿官服。
忽觉后颈一凉,要是在惩罚程序里看见谢之容穿管服,那还是不必了。
宁明德嘴唇开开合合,长篇大论得萧岭心烦。
无非就是想让皇帝允准,从户部那支钱。
有了惩罚程序的教训,萧岭没有直接说同意还是不同意,看向耿怀安,“耿尚书的意思呢?”
皇帝的神情,绝对不是想从户部支取银两,令耿怀安说上几句修园是臣等共同心愿的谄媚之言的。
耿怀安要是看不出皇帝的意思就是眼瞎足以让贤了,当即道;“陛下,治理西南水患刚见起色,先前朝廷还有言,免遭水患各省一年赋税,眼下,礼部还要加开恩科,处处皆要从国库支取银两,臣以为,既不能开源,当节流为上,修园之事,请恕臣直言,不若先搁置的好。”
宁明德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看了眼耿怀安。
耿怀安不为所动。
同僚情意虽然要紧,但绝对要紧不过官位。
在皇帝心意不明的时候还能争上一争,皇帝摆明了不愿意用国库银两修园,执意如此又有何用?
难道谁能回转皇帝心意吗?
想着,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名。
便是那位传说中受尽帝王恩宠的谢之容。
何必多说,事情办不成不说,定然还要惹得圣心不快。
萧岭点点头,很为耿怀安的识时务满意,道:“宁尚书,耿卿所言,你可听懂了?”
宁尚书,耿卿?
这两个称呼可真是亲疏分明。
有人心道。
早朝无甚大事,诸事交代完了,便命诸臣散去。
萧岭回宫。
踏入内室时不由得一怔,见谢之容尚在宫中。
萧岭以为,谢之容早就离开了。
诚然,惩罚程序中发生的一切和眼前的谢之容其实关系不大,但是这不妨碍萧岭见到他时脖子就觉得发凉。
先前他醒来的时间太恰到好处,如果再晚一秒,萧岭不怀疑,自己有可能被谢之容掐死。
萧岭需要点时间,心无芥蒂地同谢之容相处。
见面时,感觉就很微妙。
谢之容见他进来,起身见礼,“陛下。”
此刻的阳光和煦,落在谢之容身上,显得人身形有点模糊不清。
但是,他眼中在接触到萧岭后漾满的笑意,却清清楚楚。
温和的,柔软的笑意。
萧岭心中一动,好像被人轻轻掐了一下心口。
萧岭当然不会直白地问谢之容你怎么没走,这话未免伤人,见到谢之容时只露出一个含着几分惊喜的微笑,道:“之容在这正好。”
谢之容看他。
萧岭继续道:“凤尚书已拟了个章程出来,”他点了点眉心,“先时只顾着科场的事情,却忘了策题题目。”他跪坐下,手臂抵在书案上,以这个姿势撑着微微发疼的眉心,“若是之容今日得闲,可否将会试与殿试历年的策题与状元策卷找出给朕?”
他说的很真挚,并且,理由寻得非常好。
甚至,这不能说是一个将谢之容支出去的幌子,萧岭本就要命人去整理的,但既然谢之容在,交给谢之容会更两全其美。
从萧岭开始说话,谢之容的视线就一直没离开过萧岭的脸。
他没有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谢之容长睫垂下,似乎轻轻颤了下。
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也可能没有察觉到。
但他什么都没多说,“是。”他回道。
恭敬而顺从。
谢之容起身。
许玑正好从外面进来,走到萧岭面前道:“陛下,顾侧君到了。”
许玑用的是词是到了,而非来了。
仿佛是事前约好的一般。
谢之容步伐顿了须臾,但旋即又若无其事地向外走。
他听到萧岭道:“让他过来罢。”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二更在白天。
本来这章能有六千字但是突然停电了,笔记本电量不足加上家里没有无线台灯,我开着手机灯码字眼睛太酸疼了,遂作罢。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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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顾勋进来时先规规矩矩地和萧岭见礼, 得皇帝首肯后方坐在到皇帝对面。
甫一落座,第一句话便是关切,“陛下脸色不佳。”
但萧岭听着并不很像关切, 抬眸, 扫了眼那长得也算人模人样身份不明的顾侧君, 嗯了一声, 继续看奏折。
朝中最近并无大事,于是便一边看一边同顾勋道:“来找朕有事?”
“臣无事, ”顾勋道:“只是想来问问,浮光香陛下用着可还好?”
萧岭轻轻点了下头。
两人一时陷入沉默。
过了须臾,顾勋听萧岭道:“朕听说,当年先帝见过之容, 对之容很是满意。”顾勋闻言看向萧岭, 表情有些微妙,像是在说, 您同我说这个作甚, “侧君久在先帝身边, 当日,亦见到之容了吗?”
顾勋垂首,语气不无遗憾, “臣当年未在先帝身边,无缘得见谢公子。”
他亦不知当年的谢之容和现在的谢之容有多少相似之处, 要是全然一模一样,那他只能说……先帝或许看走眼了。此人有治世之才, 但决然不能为平庸帝王所用, 更何况, 萧岭此人若是平庸, 也不失为天下百姓之福,奈何,他非是庸君,而是暴君。
萧岭颔首。
纵在书中见证了谢之容的一生,然而当这个人活生生地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陡地发现,书中的词句描述还是过于苍白单薄了。
以人性之复杂,实在很难拿寥寥数语便能轻易了解。
不知为何,萧岭觉得有些焦躁。
因为谢之容在惩罚程序中的所作所为?还是因为程序中的谢之容与他眼前的这个截然不同?他觉得自己从未真正看透过谢之容,亦或者,事情已不在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