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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肌无力而动弹不得,呼吸凌乱,只能从鼻尖发出气声。
“你想不想听秦渝池的声音?”林祈芯将手机收走,指尖在屏幕上轻点,“我帮你打给他,看看他接到你的电话时,会有什么反应。”
扬声器打开,熟悉的铃音窜出,充斥在治疗室内。
“林殊......?”
“你又有什么事?”
秦渝池的声音依旧是冷的,同过去两年里百次千次的通话一样,像是在对陌生人质问。
因为林祈芯安排的药物,林殊早就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发出咿呀的咕哝。
而这一瞬,林殊死死咬紧牙关,不愿意发出一点声音。
求饶、示弱或是爱意,他全都不愿意让秦渝池听见。
好似只要这样......
他就能在秦渝池面前保持高傲和尊严。
“林叔叔把你接出院了?”
秦渝池的语气忽然变得戒备,仿佛他是洪水猛兽,一出去就要将所有人的人生搅得一团糟。
“渝池哥,是谁打来的电话呀?”扬声器里传来陶潋的声音。
“没什么,推销电话。”
嘟——
机械的忙音传到耳畔,却不及秦渝池声音的一半冰冷。
林祈芯将手机放到林殊手里,“原来秦渝池真有那么恨你。也是,就凭你林殊做的那些事,他恨不得你千刀万剐,怎么可能会对你有感情?”
“哥,这一次是我赢了,爸已经对你失望,林家上下都同意将你除名。”
“我就算把手机给你,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你就该在这里度过余生,这都是你的报应!”
......
林祈芯的挑衅絮絮叨叨,林殊却没有听进去一言半语。
晚秋的风透过窗,夹杂着浅淡花香。这香味和秦渝池家里那几簇常开的洋桔梗一样,是相似的味道。
洋桔梗香汇入鼻息,引得林殊失神,舒展开眉头。
他是快死了,是在回光返照,还是他的嗅觉出了差错?
不然......他怎么会在晚秋嗅到夏季的花香?
林祈芯对林殊的失神感到不悦,转身走到窗边,“进来,给我哥好好治病。”
门外的医生与护士应声而入,脚步匆忙,生怕怠慢了林祈芯。
几个护士将林殊抬起,放倒在病床上,用束带缚住他的四肢。
医生站在床头,抹了把额头上的虚汗,打开低频脉冲治疗仪,将电极片放在林殊的太阳穴两端。
林祈芯在场,医生怕得罪了这少爷,只得将电击强度开到最大。
尖锐的电流穿过大脑,直击灵魂,痛彻骨髓。
这痛似是有无数小针扎在脑海中,扎出流血的窟窿,再将窟窿里的肉捣烂、捶碎,不剩下一块好肉。
随着电流加大,林殊开始大幅度抽搐,翻起白眼。
啧,真疼啊......
视线里的白灯渐渐失焦,和林殊的意识一起发散。
林殊知道秦渝池恨他,但他从不在乎。
他不择手段惯了,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从不手软,面对秦渝池时亦是如此。
秦渝池一开始犯倔、不愿意接受他,他就把秦渝池即将上映的电影撤档。
圈里哪个导演敢用秦渝池,他就让那人倾家荡产,直到秦渝池最后妥协接受他,他才作罢。
秦渝池恨他,那是理所当然。
但他没想到秦渝池能这么恨他。
为了让他死,秦渝池不惜作他杀人的伪证,宁愿跟林祈芯合作说谎,也要把他送到警局、送进精神病院里电击折磨。
电击时,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在脸上混作一团,他一定丑得不成人样。
若是能看见他这幅模样,秦渝池应该会很高兴吧......
心脏犹如被啃食般疼痛。
林殊想发笑,鼻尖的洋桔梗香却蓦然变成难闻的焦糊味,这味道呛鼻,刺痛了他的喉咙,催促他清醒,堵住他的笑意。
散漫的意识归位。
林殊猛然睁开眼,从昏睡中惊醒。他早已被送回病房,正趴在病床上,而非躺在治疗室中。
病房中漆黑一片,惟有冰冷的月色透过窗缝,滚滚浓烟从门缝钻进来,将病房中的氧气挤走。
失火了......?!
受到求生本能趋势,林殊咬紧牙关,铆足了劲尝试翻身,想从病床上翻下来。
蓦然间,右侧闪出手机的蓝.灯光,伴着熟悉的歌声。
“如果你爱我,你会来找我,你会知道我,快不能活。”①
只这一句歌词,就让林殊卸了全身的力,他不用看都知道,这是秦渝池打来的电话。
“氧气”是秦渝池最爱的歌,被他设置为专属的来电铃声。
铃声断断续续,挂断又再响起,火舌和热浪钻入病房,顺着浓烟朝林殊爬来。
“如果你爱我,你会来救我,空气很稀薄。”②
林殊嗤笑着叹口气,听着一句句似在嘲讽他的歌词。
秦渝池不爱他,也不会来救他,更不知道他快死了,活得像个任人摆布的牲畜。
林殊的意识在缺氧和热浪中涣散,过去像老旧默片一般开始放映。
这样也好。
与其像现在这样活着,他还是死了为好。
如果有下辈子......
算了,别再有下辈子,他再也不想当人了。
最后一刻,浓浓烈火席卷而来,林殊勾起解脱的笑意,“我放过你了,哥哥。”
-
“林总,北美地区从昨天起实行冬令时,但盛释那批货物还被压在枫国边境,如果这次不能及时过境,盛释那边恐怕不好交代。”
林总?
现在竟然还有人叫他林总?
洋桔梗的香气萦绕,像是嵌在了他灵魂里,阴魂不散,林殊本能地泛呕,差点吐出来。
林殊蹙紧眉头,猛地睁开眼。
眼前坐着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都是集团的旧面孔,林殊熟稔得很,而最熟悉的面孔,莫过于坐在会议桌另一端的林祈芯。
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大脑像是宕机的老旧机器。
林殊每欲思索,恶心感就从喉咙里涌出,逼得他差点当着众人的面干呕。
“林总?北美地区......”刚才说话的那人得不到回应,还想再重复。
“够了,”林殊捂住嘴,站起身打断,“会议暂停。”
不顾他人的视线,林殊推开总会议室的门,凭本能走回他的单人办公室。
同记忆里一致,他的办公室里配有卧室和洗手间。
林殊冲进洗手间,立刻趴在洗手池上,勾着身子干呕。
胃里空荡荡,林殊吐不出东西,只有酸水往外冒。
林殊每呕一次,大脑神经就跟着抽疼,和他电击后的症状相差无几。
呕了不知多少次,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