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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觉搂着双臂,唇间呼出一口白雾。

白雾飘到秦渝池眼前。

秦渝池侧过头俯看他一眼,眉头微蹙,抬起手,指尖触到林殊的后颈,“你很冷?”

掌心的热意碰到冰冷皮肤上。

林殊的整个后颈都在发麻,连带着心脏也跟着怦怦跳,像是打了兴奋剂。

“别碰我!”林殊往旁边闪躲,双眼戒备,呼吸不稳。

未料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强烈,秦渝池的手悬在半空,脚步也愣住了。

“抱歉。”半分失神后,秦渝池收回手揣在风衣口袋里,继续领着林殊往停车处走。

数步之后,秦渝池停在一台布加迪之前。

林殊记得,秦渝池最常用来出行的车,是一辆四座的廉价商务车,价格还不及他那辆库里南的十分之一。

林殊本来打算坐在后座,同秦渝池拉开距离。

哪想秦渝池竟然开了辆跑车来?!

林殊犹豫着不愿意上车。

秦渝池站在他身后等了几秒,不见他开门,便伸出手臂,指尖从他腰侧掠过,摁开副驾驶的车门。

“外面冷,快上车吧。”

秦渝池的呼吸打在耳后,湿热的水汽形成白雾,穿过林殊的发丝,飘散在他眼前,难以忽视。

林殊无声地深呼吸,弯下身子坐进车。

跑车的油门声轰响,在寂静的夜里尤为突出。

随着速度加快,车内的空调开始运作,终于将林殊身上的寒冷驱散一些。

林殊的家与圣心会所隔得远,得走高速公路。

一上高速,油门被踩得更低,速度猛地提高,强大的后坐力拽着林殊往后挪。

呼啸的风声呜呜作响。

跑车穿梭在夜色里,如同发光的利剑,快速超过右侧车道上的一辆辆轿车。

布加迪的极限速度高,在路上开得再快也不会发飘。

但油门声实在太大,就算车里安了隔音玻璃,林殊也觉得吵闹。

仪表盘快要过半,林殊忍不住提醒,“你快超速了。”

闻言,秦渝池松开一点油门,看后视镜时顺带瞄一瞬林殊。

林殊的面色不太好,甚至比在会所时还要差。

速度慢慢降下来,跑车从最左侧车道移到最右侧。

“车速快了,你很害怕?”秦渝池的尾音上挑,对他提醒超速这件事感到惊讶。

林殊倒不是害怕。

而是不想与秦渝池在狭小密闭的空间里共处。

但林殊懒得解释,直接不答话,秦渝池便以为他是在默认这一说辞。

“抱歉,我以为你喜欢疾驰和轰鸣声。”秦渝池又一次道歉。

上辈子的他确实喜欢疾驰和轰鸣。

他闲暇时最爱的娱乐,就是开着改装过的跑车去跑山。

工作上的压力能在疾速里有效释放。

当跑车上行,飞驰在山间时,林殊会有种低空滑翔的错觉。

这种错觉很奇妙,他会觉得自己是只自由的山雀,不受束缚。

所以到后来,他也爱带着秦渝池去跑山。

心动和低空飞行的错觉混在一起,肾上腺素和多巴胺一涌而上。

跑山不再只是释放压力,而是一场精神的狂欢,让他头皮发麻,颅内高.潮。

死寂的心动差点被回忆勾起。

“我不喜欢急速,”林殊垂下眼眸,手指攥紧安全带,“我,很讨厌跑车。”

秦渝池沉默片刻,再一次道歉,“抱歉。”

后来的路程中,无人主动开口说话。

车速缓了,油门的轰鸣声依旧喧嚣。

得益于这油门声,当困意袭来时,林殊差点阖上眼,又被这噪音吵醒,没有真的睡过去。

跑车驶到林殊家门口时,时间已过寅时。

精神疲惫得紧。

林殊解开安全带,故意不道谢,开了车门就往外走,也不顺手关上车门,毫无教养可言。

“下次见,林殊。”

林殊输入密码时,身后响起秦渝池低沉的声音。

指尖悬停在空中,微微抖着。

不会再有下次了。

林殊抿着唇苦笑,加快速度输入密码,头也不回地进了家。

边星澜应是叫了家政来打扫屋子。

林殊离开时,地上全是酒瓶。

等他再回来时,家里竟变得一尘不染,垃圾被全部回收处理。

引擎声没有响起,秦渝池的车还停在花园外。

林殊随处摸了一只烟,走到窗前点燃。

他这次没有吸烟,只是将烟夹在指尖,任之燃烧,轻嗅弥散在空中的焦烟味。

视线穿过半透明的窗纱,凝在屋外跑车模糊的剪影上。

秦渝池知道楠漨他现在的住址又如何?

他有的是房子,B市之内的房产都有五套。

香烟燃到末尾。

林殊丢掉烟头,拿手机拨通电话。

铃响三声,电话准时接听。

一声干练的“您好”响起,是高静歌独有的风范。

“把湖光那套别墅收拾干净,我明天要搬过去住,”林殊嘱咐道,“还有,不许把我的地址告诉任何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5章

林殊离开时的背影很单薄。

那背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不见。

秦渝池蓦然生出想追上去的冲动,莫名想要抱着林殊,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野。

一周之前,秦渝池在拍戏时受了伤。

南影的资源比原先的公司好太多。

他不久前才签约,经纪人就给他签了个名导的悬疑电影《浮生门》,主演一番。

这电影的排场大,命运却不顺遂。

刚开机时就有两个工作人员触电受伤。

轮到他拍第一场动作戏时,威亚绳索忽然断裂,他从十层楼高的地方坠落下去。

虽然下面铺着消防安全垫,但他落下去时受的冲击力很大,当场失去意识。

正是这一坠,他脑子里竟涌现出从没见过的画面。

昏沉之中,一个偏瘦的男人出现在秦渝池眼前。

那人侧躺在沙发上,一条腿弯着,慵懒地耷拉下来。

赤着的脚尖轻点在地,脚踝和膝盖呈绯色,男人好似刚受过一场暧昧的蹂.躏,眼角殷红。

秦渝池刚想伸手去碰,意识却倏地抽离。

他在医院里惊醒。

助理周明告诉他,剧组给他放了一周假,让他在医院里好好休息,别将此事声张出去。

秦渝池本以为,那男人的出现只是偶然,是一场意乱情迷的春潮。

哪知他每一次入睡,都会梦到那人。

烟雾,香槟,支离破碎的玻璃。

男人的声音像是浸了情药,每一声都让秦渝池静不下心。

一开始只是细碎的画面。

直到两天前,他终于听到梦里的自己说话,“林殊,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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