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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说樾哥今天没来,明天也不来,后天晚上看看也许能来。
星期四那天,阮芋再去9班门口晃悠,这次,从教室里走出来迎接她的总算变成了她最想见的人。
才几天不见,萧樾瘦得脸都小了一圈,颧骨明显,眉宇间难掩疲倦,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曾经多么锋利高傲,偶尔也张扬恣肆的少年,如今却显得颓废阴郁,好像追尾事故中受伤的是他一样,又好像,家人落得如今结局,全是他害的一样。
阮芋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尖利的鹰爪狠狠揪住,刺痛的感觉漫及四肢五骸。他明明什么也没说,她的眼泪就差点掉下来。
这里是人来人往的走廊,阮芋连忙低下头,将潮水逼回眼眶,低头从校服口袋里摸出一袋巧克力夹心饼干,塞进萧樾手中。
“给你。上周末没什么时间做甜品,这是我今天早上在学校超市买的。”
她依然以为他喜欢吃甜,所以每时每刻都在口袋里准备甜食,等见到他了就能第一时间拿给他。
不管怎么样,舌头尝到甜味的一瞬间,心情总会开朗一点吧。
萧樾将那包小小的饼干抓在掌心,认真收进上衣口袋。
阮芋:“梁阿姨还好吗?”
萧樾:“不知道。”
见她疑惑,萧樾状似从容地解释道:“我搬到外面住了,所以不知道。”
“啊,为什么?”
阮芋一问出口便后悔了。这几天她在年级里听到不少关于萧樾的传言,很多都是从他以前的小学同学或是初中同学那里传出来的。这些传言,阮芋在高一刚入学的时候就听到过很多次,只不过那时候的版本比较温和,只说他算命算出来命格太硬,可能会克身边的女性云云,阮芋当时还听得津津有味,甚至颅内分析了一番,认为这些传言挺有道理,萧樾这人看起来就让人从内到外的不爽,她觉得自己就挺被他克的。
而现如今,年级里流传的那些风言风语变得直白又狠毒,说他克死了妹妹克疯了亲妈,现在又克死了第二个妹妹克疯了继母,阮芋已经知道梁阿姨六个多月大的女儿没有了,至于她疯没疯,无人知晓,而萧樾刚才说自己搬到外面住了,阮芋很难不将这些可怖的信息联系到一起。
萧樾的神情很平静:“最近家里亲戚多,快期末考了,搬出去住比较清静。”
他校服外面没有披外套,厚实的毛衣穿在里面,整个人依然显得清瘦而单薄,肩膀和手肘处骨骼轮廓突出,让人突然很想扑上去用力地拥抱他,将身体里的柔软和热意毫无保留地渡给他。
阮芋又低下头,这不是她常做的动作,比起她柔和婉约的样子,萧樾其实更喜欢看到她飞扬跋扈的一面。
是我害她伤心了吗?
萧樾的神经像被一片锋利的刀片拨了下,脑海中浮起久远而模糊的记忆——他母亲产后抑郁,不知道能把失去孩子的痛苦发泄到哪里去,发泄给谁,这种时候医生就成了最显眼的靶心,周纯疯了似的找到抢救她的医生家里,跪在地上问他把她的孩子藏到哪里去了,求他把孩子还给她,不然就去警察局报警……
“你爸爸还好吧?”萧樾突兀地问了这么一句。
“挺好的啊。”阮芋回答,“他每天正常上班,没和我说什么。”
萧樾:“嗯。”
预备铃在这时响起,走廊上咋咋呼呼跑过一群学生,萧樾的肩膀被他们撞了下,朝阮芋那儿抵近一步。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想像从前那样轻轻摸一摸她蓬松柔软的头发。
耳边忽地鼓噪起梁家亲戚高高低低的叱骂声。
煞神、灾晦、丧门星……
萧樾仅手肘僵硬地动了下,很快又将冲动压回无边的黑暗中,好像自己身上很脏,不适合碰到她这样干净又明亮,宛如春日阳光照透的琉璃一般的少女。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冒出这样的心情。很不像他。也许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阮芋跟着那群学生倒退了几步,面朝萧樾挥挥手,嗓音清甜:“我回去上课啦,饼干你记得吃啊。”
阮芋转过身,心想这周末回家说什么也要做几样甜点,下周带来,亲眼看着他吃。
她要把家里所有能加的糖都加进去。
顺便带几块砖头过来,再听见有谁敢传那些可恶的流言,她一砖头拍死一个,绝不手下留情。
第57章 凛冬
期末考在即, 复习间隙,阮芋抽出时间细致地做了本周末的甜品烘焙计划,就等回家大展身手。
周五清晨,母亲的电话和起床铃一同响起, 阮芋混混沌沌地接通, 听见陈女士语速很快地说, 这周末老阮要留院值班,她要去隔壁市出差,家里的阿姨也请假回老家探亲了,阮芋回家的话没人照顾她, 所以她已经和班主任说明了情况, 给阮芋申请了本周末留校住宿。
阮芋不太清醒地应了声“哦”。洗漱过后,她反应过来, 周末不能回家的话,她的甜品怎么办?
上学路上, 阮芋给陈女士打了两通电话都占线。
直到中午放学,母女俩通上话,阮芋说家里没人也没关系,她自己可以照顾自己。这周末她必须回家, 上周落下东西忘记带了,她得回去拿。
陈芸问她什么东西忘带了,阮芋支支吾吾说衣柜里的两件新大衣, 陈芸便说自己这会儿还没出差, 可以找个跑腿帮她把衣服送到学校。
挂断电话,阮芋愣站了一会儿。母亲话里话外并没有破绽, 第六感却告诉阮芋这一切不太对劲。
朝夕相处这么多年, 不仅陈芸了解女儿, 阮芋也了解她妈。陈女士性格圆滑,永远摆着一张温柔良善的面孔,说话轻轻缓缓的,就连辞退员工的时候,也会扬起和蔼的笑脸,温言软语让你滚蛋。
可她刚才打电话的时候显得急言令色,好像阮芋不听话,她就会生气一样。
还有一周就期末考了,许帆周末也留校复习。阮芋有人陪,晚上睡觉并不孤单。
周六早上没有起床铃,她们自己定了闹钟六点半起床读书,闷头复习到中午,午饭时间,阮芋给萧樾发消息,问他现在在干嘛,新家住得舒服吗,复习得怎么样了。
直到下午他都没回复。
阮芋没有计较被忽略,只有点难过担心,猜到他现在的心情一定很糟糕,而她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静不下心来学习,阮芋随意划拉手机,点开微信步数,看到萧樾半天走了八千多步,难怪没时间搭理她。再看见老阮和老陈的步数,出人意料的,竟然都只有两位数。
阮芋心头升起团团疑虑,那股怪异的感觉愈发浓重,油然围裹住她的心绪。
周末天黑之前,留校的学生可以自由进出校园。阮芋刷卡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