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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还用昂贵的唇膏和腮红,为他营造出虚假的血色,直到他变成一个美到无可挑剔的人偶。

而他什么都不需要做,甚至都不需要出声。

因为,他仅是乖巧地坐在那里,那些傲慢的大少爷就会自然而然地放低姿态,主动簇拥到他身边。

他是瞎子,填满视界的只有虚无的黑暗,隔绝了那些痴迷又贪婪的眼神。

但他还是害怕,就像一只被扔进狼窝的小奶猫,群狼环伺之下,连耸起背上的毛都做不到。

每当这时,他就疯狂想躲回他的小阁楼,至少那里清静又干净,是这大大的世界中,他仅有的一小块容身之地。

没过多久,楚夭寻就病了。

他先天不足,生下来就带有弱症,精心娇养都不一定能保证无虞无恙,更别提被这么折腾。

而且,这种既无尊严又无自由的生活,早在日复一日中沥干了他的精神,积郁难返。

楚家没有一个人发现他的病,或许他们觉得他一直都是这么病恹恹的,或许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怎么用他钓到最厉害的大佬上,总之,他就这么病了下去。

这一病,就注定了他的早夭。

哪怕日后百里明请遍世界各地最顶级的专家来为他医治,也回天乏术。

回想起前世的遭遇,楚夭寻握紧双拳,掌心涔涔都是汗气。

这一世,绝对、不能再做任人摆布的人偶了。他要离开楚家,摆脱这潭肮脏的泥水,一个人干干净净地生活,过上属于自己的人生。

眼下最紧急的,就是必须先躲过这场家宴。

“离宴会开始还有不到一小时,我们要尽快准备起来了。”佣人忍不住提醒。

楚夭寻抿紧下唇,细白的贝齿快把娇嫩唇瓣咬出血。

怎么办?想躲,家宴偏就近在眼前,连想办法的时间都没有。难道自己真的避无可避了吗?

就在这时,外面走廊传来忿忿咒骂的声音,由远及近。

“你们都别拦我,给我滚一边去!我要去找小瞎子算账!”

“爸爸是疯了吗?怎么突然对他那么好,还为他举办宴会?”

“凭什么!他就是个野种,他配吗!”

傲慢又骄纵的语气,楚夭寻一听便知是自己拿同父异母的哥哥楚修榆。

他一定认为是自己这个不上台面的私生子搞了什么阴谋诡计,要抢走属于他的风头,气势汹汹地冲上小阁楼兴师问罪来了。

前世,楚夭寻习惯性地避让,锁上门躲在里面。但现在,他忽然觉得,楚修榆这么一闹,说不定能帮自己逃过眼前的危机。

“死瞎子,你给我滚出来!”楚修榆将门踹得震天响,“我数三秒,再不出来看我怎么教训你!”

佣人慌得不行,压低声音道:“小少爷,您别出声,就在房间里躲着,千万不能出去啊。”

照楚修榆的霸王脾气和嚣张程度,如果让他闯进来,这个娇怯怯的小少爷绝对会被欺负个半死。

“开门。”

少年清凌凌的嗓音荡开。

两个佣人不由愣住。

“别让我哥哥等急了。”

明明是轻悦柔和的声音,却带着令人信服的魔力。一个佣人硬着头皮去开门,刚豁开一道缝,门就“砰”的被楚修榆踹开了。

“滚出去。”楚夭寻轻斥。他从没说过这么重的话,口齿还微微滞涩。

楚修榆身形一凝,像被突然按下暂停键。

他没听错吧?小瞎子在对他说什么?

“听不懂么?”楚夭寻樱唇微启,努力摆出疾言厉色的架势,“我让你滚出去。”

一秒死寂。

楚修榆活像条被火燎着尾巴的狗,“嗷”的一声嚎就炸开了。

从小到大,他一直是爸妈捧在手心的宝贝,别说骂他,就连半句重话都没有。现在竟然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还是平时那个软弱可欺、任他搓扁揉圆的小瞎子!

“你完了!”楚修榆恶狠狠一咬牙,漂亮的脸蛋都扭曲变形。他大步朝楚夭寻走去,两个仆人刚要来劝阻,分别挨了他重重一巴掌。

“滚,都给我滚!我今天收拾小畜生收拾定了,谁再敢劝我一句我连他一块儿揍!”

佣人们怕了。在楚家,楚修榆从来都是无法无天的小皇帝。她们只能求楚夭寻快道歉、快求饶,千万别再惹他哥哥生气了。

可是,楚夭寻如若不闻,甚至还循声走向楚修榆。盲棍“笃笃笃”地轻敲地面,纤弱的身姿轻摇微晃,楚楚又可怜。

楚修榆看着他这副病歪歪的模样,不仅没有半分同情,反而怒气愈炽。小瞎子胆子肥了,以前跟只瘟猫似的只会躲,现在竟然敢主动挑衅了!

“我让你嘴贱!”楚修榆狠狠去搡楚夭寻,想看这小瞎子摔在地的狼狈模样。谁知,碰都没碰到呢,楚夭寻忽然自己就软软地塌了下去,被佣人眼疾手快地接住。

“小少爷……小少爷您没事儿吧?”佣人们吓得语无伦次。

从她们这个角度看过去,楚夭寻确实是挨了重重一记推搡。

或许换作旁人,推一下搡一下的根本没事,可小少爷活活一盏风吹就灭的美人灯,哪禁得住这么粗暴的对待,就连吓都能吓出病来。

果然,楚夭寻眉头紧皱,痛苦地弓着背脊,看上去站都站不起来了。

“好啊……你敢跟我装了是不是?还敢跟我耍心机了是不是!”

楚修榆满脸涨红,他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被最看不起的小瞎子愚弄的感觉,当即高高扬手,照着楚夭寻的小脸就用力挥了下去。

“出什么事儿了?”

男人的声音打断了楚修榆的动作,他一扭头,看见楚俊松沉着张脸朝他们走来,顿时心中一喜。

太好了,爸爸一定是来帮自己的!自己要好好告上小瞎子一状,看爸爸还让不让他去家宴出风头,说不定还要重重责罚他一顿呢。

“爸爸,弟弟他冤枉我。”楚修榆满脸怨忿,“我跟他闹着玩儿呢,碰都没碰到他,他非赖到我头上。”

楚俊松听了,一声不吭,视线落在兀自瑟瑟轻颤的楚夭寻身上,动也不动。

“不信你问她们。”楚修榆朝佣人们抬抬下巴,“她们都亲眼看见了。”

两个佣人面面相觑,极是为难,支支吾吾实在不知该怎么说。

“够了。”楚俊松一摆手,“我不想听。”

楚修榆得意地笑了,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爸爸肯定是无条件偏向自己的。

小瞎子刚来的时候,自己欺负他,他还会哭着找爸爸告状。可很快,小瞎子就学乖了,再也不找爸爸了。因为他知道,没用的,爸爸只会让他学会忍让,别闹小孩子脾气。

“谁让你进来的?”楚俊松冷声问道。

“诶?”楚修榆呆住。

楚俊松看都不看他,蹲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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