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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平带他去了一个地方,楼下是KTV,楼上是单间。杭休鹤跟着他进了房间。
刚一关门,李向平就凑上来,“小鹤你热不热?把外套脱了吧。”
杭休鹤自然很听话,脱掉外套,李向平也脱了,又拉他的手,说:“睡会儿吧,睡会儿再带你去玩儿。”
说着,让杭休鹤躺下,自己躺在他身边,始终抓着杭休鹤的手……
……
陈新浩刚到KTV还没坐热乎儿呢,楼上突然传来叮了哐当打斗的声音,“我操!干嘛呢上面?激战啊!”
和小弟们正笑呢,楼梯上蹿下来一个人,定睛一瞧,卷毛、瓜子脸,不是杭休鹤又是谁!
“唉!”他站起来,“你跑啥呢?有人撵你啊?”
那边杭休鹤正生死时速着呢,抽空看了眼,吼道:“金城武!救命!”
陈新浩脑子还没拐过弯来,身体已经开始动了,见后面那人快追上杭休鹤了,赶紧推了那人一把,把人推了个跟头。定睛一看,惊了:“那不是你们班英语老师么?他追你干嘛啊!你抢他钱了?”
“我揍他了!”杭休鹤这辈子都没这么跑过,等两人终于跑不动了停下来喘气儿,才发现人李向平根本没怎么追。
“什……什么情况?”陈新浩坐马路牙子上,抬手把头发扎一个揪,问同样跑脱力的杭休鹤。
杭休鹤一抹额头汗水:“说……说来话长。”
第10章 广播站“事故”
周一,梁璥第一节 课踩点儿到,杭休鹤正趴在桌子上补作业,主动和梁璥打招呼,“早啊!”
梁璥垂下眼,嘴角动了动,勾出个冷笑,把桌子向后拉,后面空地足够大,拉了半张桌子那么远坐下。
杭休鹤看着,说不伤心是假的,他站起来走到梁璥身边,蹭着梁璥的胳膊,问:“生气了吗?”
“别生气。”他弯下腰,从下往上瞄梁璥的眼睛,“别生气。”
“欸!鹤儿。”门口有人找他,梁璥抬眼,是陈新浩。杭休鹤站直身子,看看门口又看看梁璥,有种微妙的心虚感。
但现在他有件要紧事要做,只想快点哄好梁璥,便笑嘻嘻拍拍梁璥手臂,“别生气了,璥璥。”
梁璥嫌恶地皱眉,“滚。”
“哦!那我先滚了!”杭休鹤从自己桌上拿了个东西就和陈新浩一起走了。
梁璥收回目光,无所谓地掏出数学卷子做,笔在指间飞转,照例光看题就会选,看完题选了个B,再转两圈笔,顿住,划掉选D。
昨晚,杭休鹤被李向平带到单间儿的时候,兜里装着录音笔。甚至于连说什么,都和徐佳慧事先想过了。
要问他和田宇航的事,为什么田宇航要转学,究竟有没有偷了他的手表。
结果,李向平上来就拉着他的手往自己胯上放,杭休鹤大脑唰的就白了,强忍着没有吐出来。
李向平还是有防备心的,但是杭休鹤的顺从让他稍微放松警惕,他说田宇航不如杭休鹤听话,说他不识好歹,但是小鹤你不一样,老师真心喜欢你,一定会对你好。
杭休鹤感觉三观被重新粉刷过,表面上是耐心的优秀的好老师,背地里竟然这么恶心!
没记错的话他今年刚结婚,办完酒席之后给班里每个人都发了喜糖,同学们祝贺百年好合新婚快乐,在办公室还听到过别的老师夸他和他老婆郎才女貌。
当他凑过来要亲嘴儿的时候,杭休鹤照着他的头揍了一拳,手疼死了!
他和陈新浩拿着录音先去找了警察。警察说男的摸男的,这也不算犯罪啊,这事儿得找你们学校,我们管不着。
于是他们又去找校长,但是校长最近身体抱恙,在休息。见到了副校长,副校长请他们坐,认真听完之后要求听听录音。
然后让他们先回教室,说学校会处理好这件事。最后让杭休鹤留下了录音笔。
杭休鹤等了几天都没有动静,倒是李向平照常上课,在课堂上总是故意刁难杭休鹤,提问他问题,杭休鹤答不上来就说这种水平的题答不上来还是趁早别上学了,早点上个班打工去。
不然就是故意问杭休鹤上次月考考了多少名啊,走到成绩单那儿一看,笑着说休鹤成绩很稳定嘛,其他同学笑,杭休鹤只觉得恶寒。
他终于懂了,手表不过是李向平给田宇航不听话的教训。田宇航当然没有偷,但是在真相永远无法大白的时候,那么田宇航也将永远背负着小偷的名声。
逼走田宇航,还有杭休鹤,逼走杭休鹤呢?下一个又是谁?是父母务农的谁?又是单亲家庭的谁?
杭休鹤、徐佳慧和陈新浩也在一天天没有结果的等待中,在李向平愈发猖狂地对杭休鹤实施“霸凌”的丑恶嘴脸中明白,那支录音笔已经不会再发挥任何用处。
梁璥冷眼看着杭休鹤一次次被英语老师刁难针对,看他变得越来越没精神,那个鲜活乐观心态好的杭休鹤逐渐消失踪影。
他在校门口堵住了翘课出去上网的陈新浩,当着他的面抽了口烟,拇指搡搡眉毛,随口一问:“说说呗,你们最近忙活什么呢?”
陈新浩拒绝:“没,没忙什么。”
“哦。”梁璥几口抽掉烟,拇指摁了摁其他指的关节,抬手扇起一道利风,在拳头砸到陈新浩太阳穴上的瞬间停住,问:“说么?”
陈新浩紧紧闭着眼,点头,点头,猛点头。
第二天下午,杭休鹤正趴着,垂头丧气地抄写被罚写的五十遍英语作文,教室上方用来播学校通知的喇叭突然滋啦一声,将昏昏欲睡的教室搅醒。
“什么啊?要放什么?”
“通知马上放假嘛?”
“想什么呢?”周遭人在叽叽喳喳说话,杭休鹤无动于衷地划拉着英文字母,不管要通知什么又不能让他少抄一遍作文……
“高二十三班的李向平。”
广播中传出那道清冷熟悉的声音,杭休鹤猛地坐直了,回头去看梁璥的座位,没人。
班里所有人都屏息听着,广播停顿片刻,那人的声音疏懒,不紧不慢地说道:“高二十三班的英语老师李向平,性骚扰男同学。”全校哗然。
正值初夏,五点钟温度降了些,杭休鹤朝广播站跑去,一路穿过高大的银杏树,喷泉喷洒出细小的水流,溅在他脸上凉丝丝的。
他跑得好热,心跳得好快,要张着嘴才能呼吸。现在广播里在正放那天的录音,他们在找校长之前做了备份,本以为再也用不上了。
录音放完了,全校通用的广播中,男生碰碰话筒:“李向平,出来说句话。”
教导主任一边带着人去广播站抓人,一边指挥工人把喇叭的电闸落了,到处混乱。
杭休鹤跑到广播站的时候门口已经围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