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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磡没反对。

两人的气氛突然怪怪的,一定是这四面巨石不够透风,顾长衣站起来,摸着石头走到出口,侧耳听了一阵,外面一派寂静,只有山间的小虫细声鸣着。

他朝沈磡比了个嘘,自己先走出去探查。

山下干干净净,顾家的马车夫赶着马儿吃一圈草回来,正四处找他们。

顾长衣放下心,准备回去找沈磡,一回头看见沈磡就在他后面杵着,吓了一跳。

“我不是让你在里面呆着?”顾长衣板着脸,“不听我的话很危险,下次不准这样了。”

沈磡左耳进右耳出,他怎么可能放顾长衣一个人。

“回去了。”顾长衣背着手,在前面带路。

沈磡看着顾长衣绞在背后的手,握了握拳,刚才来时,顾长衣牵着他跑了一路。

马夫看见顾长衣,连忙喊道:“少爷夫人,你们跑哪儿去了!”

顾长衣:“风筝挂树上了。”

两人坐回马车,一路安稳地回到侯府。

当马车停在侯府一个小角门时,沈磡目光一凝,心想,终于还是来了。

顾长衣从车上把礼物拿下来,交给沈磡拿着,自己继续一瘸一拐。

逃命的时候健步如飞,一放松就开始疼,这腿还挺给他面子。

角门守着两个下人,指了个方向:“少爷夫人随我来。”

“去哪?”顾长衣觉得这人表情不善。

“到了就知道了。”

两个下人围住顾长衣和沈磡,显然不去不行。

顾长衣只能跟着,另一边扯住了沈磡的衣袖:“没事的。”

沈磡低头看着路,抿紧了唇。

穿过一条竹林小径,来到花园东北角,一面比四周都高的围墙赫然出现在眼前。

下人态度强硬:“这里就是大少爷的住处了,夫人,请进吧。”

顾长衣瞳孔一缩,站在门口可以清晰看见里面的一切。

四面高耸的围墙,不到五十平的黄土地院子,两间低矮的小房子,和外面鲜花成簇的侯府花园宛若割裂的两个世界。

很难想象奢华的侯府竟然有这样像监牢一样的地方。

顾长衣颤着嘴唇,扶住了大铁门:“这地方能住人?我们原先住的地方呢!”

下人轻蔑地嗤笑一声:“那是暂时给少爷住的,成亲了当然要换大一些的院子。”

放屁!侯府占地几亩,这所院子巴掌大,说是农家都嫌简陋。

顾长衣望向院子里面,有长久住人的痕迹,再看向这扇只能从外面上锁的大铁门,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沈磡分明就被侯府关在这里二十几年!只有成亲才让他暂时住好院子,为了稳住自己不在贵妃面前乱说,现在他们从宫里出来,承平侯图穷匕见,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难怪沈磡的脸色一直苍白,原来是受尽苛待,营养不良!

难怪从来没有人看见过沈磡,侯府根本就不肯放他出去!

顾长衣气得手指发抖,承平侯还是人吗!沈磡也是他亲儿子!

下人催促:“赶紧进去,放心,侯爷说了,一日三餐我们会给你送来,让你舒舒服服地当大少奶奶。”

沈磡被推了一下,只能先进去。

顾长衣看见熟门熟路到麻木的沈磡,眼眶彻底红了,他一把推开拦着他的下人,撒开腿跑了。

他要去找沈威要个说法。

沈磡手里抱着一堆贵妃给的礼品,看着转瞬消失的顾长衣,神色渐渐恢复冷淡。

三块荷花糕在胃里沉甸甸的,好像某个落空的期许,压住了五脏六腑。

无论是牵手还是依靠,都是短暂的,他一直都知道。顾长衣怎么能过这样的生活,顾长衣凭什么过这样的生活。

沈磡慢慢走进屋里,把东西放下,通过地道联系暗卫,让替身晚上过来。

而他则换上沈大侠的衣服,等夜幕降临,就再次带人逃离。

沈磡看着自己的手,抓了一下空。

明明才过了几天,两次的心情怎么又不一样了。

第15章 、第 15 章

顾长衣两条腿跑得飞快,心里压不住的气愤像开水壶盖似的往外冒,他越跑越快,把没反应过来的下人都甩在了后头。

承平侯现在在哪?书房卧室还是大厅?顾长衣站在几条岔路口,不知道该往哪条,如果被追上了那就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了。

顾长衣实在不认路,只能瞎跑一通,在他气喘吁吁时,终于看见一个熟人。

“沈璠!”顾长衣冲过去拦住他,“你爹在哪?”

沈璠看着额头沁汗,满脸怒火的顾长衣,犹豫地叫了声嫂子。

“父亲在书房。”

顾长衣:“带我过去,谢谢。”

沈璠见他着急,加快了脚步:“请随我来,可是哥哥出了什么事?”

顾长衣看了看周围,他这是不小心跑到沈璠院子里来了,明明一母同胞,出生相差不过几分钟,待遇却天差地别。

沈璠对沈磡的态度,说是关心,但也不特别关心,顾长衣没有迁怒他,毕竟沈磡从小就被关在院子里,兄弟两估摸没怎么见过面,承平侯肯定还会在沈璠面前说沈磡坏话。

顾长衣咬牙道“你哥没事,我有事。”

沈璠扭头看了一眼顾长衣,看起来有些不好惹,只好默默带路,道:“父亲还是很讲理的。”

有沈璠带路,顾长衣畅通无阻地来到承平侯的书房,这老家伙果然在。

承平侯眯了眯眼,挥手道:“璠儿,你先下去。”

等沈璠离开,他才冷下脸,不善地看着顾长衣:“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顾长衣怒极反笑:“我全都不满意。沈磡不是你亲儿子吗?你把他关起来算怎么回事?但凡你把给沈璠的万分之一给他,也不至于过这种日子!你身为父亲,还不如沈磡姑姑对他好!”

“沈磡那是鬼胎!克父克妻克兄弟!”承平侯像是憋了许久,怒道,“我不把他关起来,难道等他祸害侯府吗?就因为他是我亲儿子,我对他够好了,我给他吃给他住,你去看看外头,饿死的人有多少!”

顾长衣才不怕他凶:“别跟我提鬼胎,你要是真信,就不会装模作样跟我玩伪君子这一套,让我在贵妃面前说好话。欺负沈磡不会告状,不会叫苦,沈磡他是人,你把他当畜生一样关着,这叫对他好?一边怕沈磡丢侯府的脸,一边又要用他来体现你的伪善。”

老畜生。

“呵。”沈威坐在太师椅上,彻底不装了,“那又如何?”

顾长衣摸出一枚玉佩:“这是王将军给我的信物,他说报答我救命之恩,留了一个手下在京城帮助我。若是我过得不好……”

沈威盯着那枚玉佩,眼神闪过不甘,他想拉拢王琎,结果这老东西直接跑回了西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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