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鸨用一种陌生的目光看着景良途:“那你倒是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景良途言简意赅道:“包装。”

十三跟老鸨两眼懵逼道:“啥?”

景良途解释道:“如果你只把这里的人当作供人取乐的玩物,可以任人轻贱的商品,那自然是没有什么价值,但是,如果你赋予了他们人设,故事,以及距离感,再加以利用,将这些东西恰到好处地宣传一番的话,美人们的价值就会迅速翻倍,甚至不需要再做那种皮.肉生意。”

老鸨似懂非懂,但是从景良途自信的表情来看,这绝对是一个非常高端有潜力的方法。

景良途眉眼含笑道:“如果你愿意试试的话,我今晚就可以让你看到效果,前提是,你要拒绝掉王老板的生意。”

老鸨犹豫了一下,问道:“以什么理由?”

景良途早已想好:“先天不足,素有心疾,连稍微剧烈一点的床.事都能轻易夺走我的性命。”

....

看着景良途前前后后忙来忙去,老鸨感叹道:“你在做一种很新的生意。”

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霸总,景良途深谙包装原理,他换下了老鸨为他精心裁制的红衣,换上了一袭素衣白衫,长发松散地束着,额前留了些许碎发,在一丝不苟中平白增添了些许凌乱美。

这身白衣在穿上身之前

,景良途特意煮药将它熏了一遍,染了点药香。

更贴合病美人的人设。

因为这些天生活处境不佳,景良途的脸色苍白,不用上妆都有一种水到渠成的破碎感。

偏偏他身段笔直,凤眼淡漠凌冽,好像将他扔在什么污脏之地都不会低头服软一般,让人心中邪火一片,极易勾起别人的征服欲。

在原世界线里,原主正是因为有这样一双让人想要征服的眼睛,才会在这暗香斋里过的格外凄惨。那帮客人把所有旁人都不忍直视的手段用在他的身上,就想听他的喉咙中溢出悲吟,凤眸中落下泪晶,然后拍起手掌,发出淫.笑,大叫痛快。

换好衣服后,景良途又拿起笔在宣纸上写下什么,拿给老鸨过目。

老鸨捧起宣纸,煞有介事的看了一会,然后抬起眼,一脸懵逼道:“什么鬼画符,我看不懂。”

又思考了一会,他怒道:“你该不会是在耍我!”

景良途心中顿悟。

他刚刚,写的是简体字。

实在没有办法,景良途便将自己下一步的包装计划告诉了老鸨。

他给自己安排的身世是这样的——

姝慎,生在江南,从小深谙琴道,曾得某位隐居在深山中的高人指点,后家中落道,他一人携带病弟来到城中求医。而他为了替他买药,在暗香斋抵了身,殊不知待他捧药回去后,胞弟却在城中失踪,音讯全无。

这个身世有虚无缥缈感,有身如浮萍感,也有因为高人的存在而生出的一些神秘感。

再加上景良途给自己塑造的,连床底之事都接受不了的病弱人设,这样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病美人形象就成立了。

俗话说的好,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这个时候十三打断了一下:“那个,你会弹琴么?”

景良途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这个,他还真会。

...

暗香斋的大厅已经被布置完毕。

按照一般的规矩,在新人来时,老鸨会选一个良辰吉日以拍卖的形式售出美人的初夜。

但是这次,景良途让老鸨在这之前在大街小巷发发传单,用一种故弄玄虚的方式将今晚会出现的美人炒到高峰。

如果这个方案成功,那么这套流程就会复制到更多人身上,提高这家青楼的特殊性。

当大厅下面的客席上坐满了人时,景良途站在幕帘后面,一时之间有些紧张。

此刻他一袭白衣,双手抱琴,凤眸含忧,眉头微蹙,月色下的他简直美的不可方物。

老鸨阴恻恻道:“你要是再不进去我就把你踹进去了。”

景良途:QvQ

你就不能再让在下缓缓吗?

....

在人群耸动处,一个身影突然隐蔽地从侧门窜了进来,躲在了角落里,浑身的伤口在身上发出了钻心的疼。

他的目光落在了宾客们目光的焦点。

大厅上铺着红绸,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一步一步踩在上面,眼睫低垂,凤眸里藏着一抹淡淡的情绪,让人猜不出他此刻的心思。

思绪被那人勾走,身上的疼痛似乎也淡了些许。

男子将古琴放在早已准备好的琴桌上,一阵微风从小窗吹来,拂过他鬓角的发丝。他的手指如上好的羊脂,骨节分明,煞是好看。

旁的舞妓皆是身着红衣,独他一人一身素袍,肤如凝脂,像开在牡丹中的一朵芙蓉,格外惹人心怜。

他的身上药香阵阵,偶有寒风拂在他面上,他便抬袖轻轻一遮,眉头微蹙,喉结上下滚动,似在忍着咳。

台下一众看客的心都揪起来了,格外想冲动消费,为他花钱。

似乎那阵难受终于捱了过去,白衣男子端端正正地向台下的客人行了个礼,介绍道:“在下先天不足,从小就被大夫诊出心疾,无奈,余生只能用药吊命。故而,姝某卖艺不卖身,望诸位见量。”

又是一阵风拂过,他这次似再难忍耐,蹙眉在台上掩面咳了起来,大抵是动了气力,咳完后气息不稳,轻轻喘着。

这下还有谁敢要他的身子,心疼都心疼坏了。

台下的客人议论纷纷:

“这种病美人要是扔床上,按照他们平时的方法玩,那岂不是要被折腾死了。”

“听闻今天王老板原本准备包了他,要是真如他所愿了那还了得。”

“是啊,照他那种不计后果的玩法,这美人今晚恐怕就夭折在这了。”

听到他们的谈论,躲在阴影处的伤者心脏微揪。

不多时,那扶风弱柳的男子坐在了琴桌前,动作儒雅地理好袖子。

一阵舒缓的琴声从景良途的指尖流过。

泛黄的旧忆像刚从树上挣落的枯叶般,跌入他的梦里。

因为某个人,他一个五音不全的人在某种执念的驱逐下,特意去学了古琴。

又因为某个人,他在一个流泪的长夜里弹断了弦。

他笑说学琴是为了要当一个德艺双馨的霸总,有助于吸引娇妻。

可他心里知道不是。

他拨动琴弦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像失了魄,又像动了情。

这段旋律台下的客人从未耳闻过,但又不似绵绵之音那般柔软,反而带着一份与他的病弱毫不相符的狠戾。

一曲结束,景良途的鬓角已有了薄薄的汗。

台下的观众先是失了会神,接着山呼海啸般的掌声便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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