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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夫人了?
顾恪决听他母亲这话就知道今天早上说的话已经传到她耳朵里了。
他也没反驳,温声道:“他昨晚没睡好,我让他晚上再过来。”
“原来是这样。”
“是,累着了,是得好好睡一觉。”姜敏笑得开怀。
顾恪决眸光动了动。
“母亲不反对?”
反对什么?无外乎就是大少夫人成了男人。
可自家儿子的情况……
再说,他从前已经够压抑了,这些事儿……
“你自己乐意就好。”姜敏柔声道。
“谢谢母亲。”
“一家人。”
顾行书举杯:“大哥,今日你生辰,怎么也得喝一杯!”
姜敏看出小儿子的心思,嫌弃地瞪了他一眼。不过也没阻止。适当喝点,这会儿也能暖暖身子。
明玉珠立马随后。“大哥,多谢你对安安的照顾。”
顾棋安端起自己的奶糊糊:“谢谢大伯喔。”
顾恪决凝视着三人,从容地拿起酒杯。“不客气。”
顾府人虽不多,但有时候却比那人多的大家族合乐多了。
这边一家人吃得正高兴,顾府大门外,又慌慌张张过来一人。
“顾管家,我这儿还有啊!”
这人皮肤白皙,身板儿瘦削。弱唧唧的样子,不是重阳节在街上打架的庞靖是谁。
他抱着书,两条腿儿恨不能跑出残影。
“你怎么现在才来!”
大门外侧,忽然蹦出个健壮的人。正是贺子瑜。
庞靖一个急转,喝道:“贺子瑜,你别拦着我!“
“谁他奶奶的拦着你了。”
“给我,我去还。”贺子瑜伸手。
顾府拿出去的书都是登记在册的。
谁拿的,什么时候拿的,因为什么原因拿的。该哪年哪月哪天哪时辰归还都有记录。
更苛刻的是,这归还时辰的设置都是算好BLUE wind了的。要真是自己抄,那必定一天要花好几个时辰。
自然,他们不傻,也不是没有办法应对。
他们手头宽裕,多多找人模仿着抄不就行了。
庞靖就是因为有事儿忘了去取抄好的书,这才晚了。
他匆匆跑来,眼看着时辰到了却被拦了。
他能不急?
回去的时候也是要消记录的。若是逾期……
自然是不可能逾期的!
曾经有一个人逾期不还,顾大管家亲自去请人到顾府。
一连两个月,那人在顾夫子的监督下愣是将狗爬的字练成了顾夫子口中勉强能认识的字。且,还重新一笔一划抄完了他借了去的那本书。
后头,那人从顾府出来的时候他们还见过,人都瘦了。
这还没完。
没多久,这本书就被顾夫子送到了国子监的藏书阁里,供大家赏阅。
顾府出来的书,都是世代存下来的。
能入顾家人的眼,那就没有差了的。大家自然蜂拥去借着看。
本来嘛,有的看就不错了。
但国子监那些书呆子们是看一次骂一次,说的就是那人烂兮兮的字影响观感。
甚至后来都传到朝堂,言官以字喻人,再胡扯说那位大人儿子都教不好又如何处理好政务。
反正这事儿之后,各家长辈就开始狠抓家族子弟的字迹。
啧啧啧,想想都可怕。
庞靖爬怕过了时间,焦急道:“你又没抄书!”
贺子瑜也急,不过他不放过丝毫能讽刺回去的机会。“说得好像是你抄了的一样。”
“你!”
“怎么,还想打一架?!”
“哎呀!我说谁在外面呢,原来是庞少爷跟贺小将军呀。正好,主子在呢,请你们去一趟。”
两人同时心里一怵。
庞靖:“都怪你!”
贺子瑜冷笑。“你那猪脑子也不想想,到底是谁借的书。”
他去了庞靖家两三次,就想问问他何时还了从自己手中抢过去的书。结果倒好,他每次去这人都不在家。
庞靖猛然滞住。
他哆嗦着手指着贺子瑜。“你怎么一直不说!”
“呵,老子找了你多少次,你见我吗?!”
庞靖气得跺脚。
“那你刚刚憋了半天也不吭!你报仇也费不着这时候吧!”
贺子瑜撞了他一下,跟上却前面的顾襄。“没办法,我就是看你不爽。反正又不是我的错,可是你抢的书哦。”
“你!我不就是在五岁是说了你三岁还尿床的事儿,你至于记仇记这么久骂吗?!”
“庞益川!你还是那么欠揍!”
*
“打得挺开心?”
饭厅,顾恪决半阖着眼坐在凳子上。
庞靖跟贺子瑜犹如两条竹竿立在桌前,闷闷低头。
顾母早在顾恪决喝了就之后便带着儿媳妇跟孙儿离开了。唯一还留在这里的,只有被血脉压制的顾行书。
见这两个倒霉蛋来了,顾行书立马道:“大哥,那我就先回去了哈。”
说完,他立马起身垫着脚就想跑。
顾恪决:“不准。”
“哦。”顾行书委屈巴巴地坐了回去。
他求救似的望着顾襄。
顾襄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儿,自个儿溜得飞快。
他家大少爷哪哪儿都好,就是喝醉了之后经常不按常理出牌。他一身老骨头可经不起他折腾。
顾行书后悔极了。
他知道自家大哥酒量不好。
本来他想的是给人先灌醉了他就能不用遭受他大哥的压迫。可,哪想到这次居然跟上次不一样!
他大哥直接就不放人了!
“你俩,吃完饭再说。”
顾恪决声音浅缓,听得庞靖两人略微诧异。他们何时见过这么温和的顾夫子?
庞靖直觉不妙。
“那个,顾大人我们已经吃过了。”
贺子瑜白了他一眼,撩起衣摆坐下。“他不陪您,我陪您喝一杯。”
门外,顾襄立马让人上了两副新的碗筷。
贺子瑜先是友好地对着顾行书笑了笑。
顾行书:“呵呵。”
还灌酒,等着吧,待会儿有你好笑的。
顾行书闷头干饭,为等会儿他大哥的毒打做好准备。
贺子瑜满上了酒杯,端起对着顾恪决。
“一岁一礼,一寸欢喜。”①
“愿顾大人‘鸳鸯交颈期千岁,琴瑟谐和愿百年。’”②
说完便一口闷了。
顾恪决扫了边上蠢蠢欲动的顾行书一眼。
随后,他挪开小酒杯,稳稳拎着酒壶倒了一大海碗的酒。他举起来,冲着一脸受惊的顾行书笑了笑,随后一口气喝完。
“好!顾大人海量!”
“再来!”
贺子瑜撸起袖子一脸兴奋。
只有顾行书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