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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什么,你也不肯告诉我。”
她抬手捶了捶的腰,忽而发现这条她走了半生的台阶如此的高,如此的遥远。
老人握着少年的手,少年手腕的青紫褪去,但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迹,她抹了抹眼角:“有人护你周全是好事。”
江已原本只是想撒撒娇,听江奶奶跟他唠唠,但没想到会听到这番话。
他怔忡了许久,不争气地低头垂泪。
他动了动嘴巴,想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老太太养育他十几年,对他的一举一动早就刻在心里。
他在电话里遮遮掩掩,到她身边来虽极力掩饰心中的苦楚,但她仍然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不说,她也就不问。
但她一直都在为他做打算,为他铺垫前路,佑他前路一片坦途。
江已喃喃叫了一声:“奶奶……”
江奶奶笑了笑:“怎么?还是小孩子啊?你还想着我每次走亲戚,给你揣一兜的瓜子花生糖啊?”
她步履慢悠悠地走上台阶,嗔他:“该往高处去,就往高处去,年轻人别困住自己。”
江已重重地点了点头,手紧紧地握住老人温暖的手。
江已一直都觉得自己这生是可怜的。
现在他改观了,他一点都不可怜。
上天给了他改变命运的机会,他抓住了,那他便是幸运的。
他有爱他的人,他有他爱的人。
江已想,没人比他更幸福了。
江家的房子十年如一日,没有改变。
江奶奶一个人能抚养起江已,已是强弩之末。
江已一直在想,等自己赚钱,要把房子从头到尾都改造一番。
老屋是瓦片封顶,石头堆砌成的,下雨时屋顶会漏雨,江奶奶整夜起床用盆接雨水,江已则一睡到天明。
明明他暑假寒假都会回来地方,江已却油然而生一股久违感。
好像上次回来,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这里的一花一草,都是他熟悉的1.
能回来真好。
他露出一个笑,回头觑了一眼温时青。
温时青同样抬头看着他,眼里带着笑意,还有几分他看不懂的情绪。
江已不敢在江奶奶跟前造次,抬手给了温时青一个飞吻。
温时青失笑,说他幼稚。
江已哼了一声,转头跟上江奶奶的步伐。
石头房子纳凉是个好歇处,但现在还处冬天,说是寒风瑟瑟一点也不为过。
于是,江已去隔壁邻居家借了几床被子,蹦蹦跳跳地回来。
他抱着被子向温时青炫耀:“虽然你可能没睡过,这可是人家亲手弹的棉花,可暖和了。”
不等温时青开口,江奶奶便从里走来,一手拉着江已走,骂骂咧咧:“小温比你年长,什么东西没见过?也就你这小屁孩才会拿这种东西炫耀。”
江已委屈巴拉地噘嘴。
温时青走过去,抬手牵着他的手,笑道:“看来今晚有福了。”
江奶奶走前面,没瞧见他俩的小动作。
倒是江已淫者见淫,这话落在他耳朵里怎么听怎么别扭,倒像是要发生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他揉了揉耳朵,心想温时青越来越不要脸了。
温时青哪知他心里奇奇怪怪地想法,目光落在那床花花绿绿的被子上,罕见地走神。
江已预计想在这里待到过完春节再走。
但江奶奶不能留在村里住,江已也想留在江奶奶身边,打算在医院陪床。
温时青的工作堆积成山,但他离不开江已,干脆让杨助理把能牵过来的工作都牵过来一些。
一时间,好像所有困难都迎刃而解。
江已傍晚坐在院子里,晚风吹来凉飕飕的,但他仍然感觉到兴奋。
他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星河遍布天空,北斗星遥遥挂在天边。
在燕京,很少看见璀璨的星星,它们都被城市的霓虹灯掩盖住了。
看见弯弯的月亮,江已抬手指了指,向温时青道:“十五的月亮应该会更圆。”
温时青挑眉:“你没听过老人说过,指月亮会被月亮婆婆切耳朵?”
江已条件反射地收回自己的手指,他搓了搓自己的耳朵,好奇道:“温叔叔,你也听说过?”
温时青轻笑:“小时候,我母亲经常对我说。”
江已鲜少听他提起小时候,平时候他也不会主动问,怕戳到温时青的伤疤。
今天听他提起,便十分好奇:“温叔叔,你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温时青陷入回忆,笑容有几分不自然:“她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可惜遇人不淑。”
江已哦了一声,便也不再追问。
有时点到为止,就是最好的回答。
温时青垂眸,捏了捏他纤细的手指:“改天有空,我再跟你详细说。”
他拢了拢江已身上的大衣,轻声道:“夜深了,回去睡觉。”
江已乖乖地哦了一声,随即起身被温时青牵着往里走。
夜深人静,江奶奶早就歇下了,她一把老骨头不跟年轻人拼那股劲儿。
老屋有三间屋,江已和温时青各睡一间。
但江已有些害怕,被温时青送到门口时,便瘪嘴看向温时青:“你不跟我一起睡吗?”
温时青轻咳了一声,十分矜持道:“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我就来了。”
江已眨巴着眼睛,楚楚可怜:“可是我害怕。”
温时青无奈:“奶奶若是看见了,怕她对我的印象不好。”
这话说得也是,江已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进了自己的房间。
待人走了,他便一个人钻进被窝里,也不敢关灯,手里捏着手机。
想了想,他蜷缩着身子,想给温时青发条消息。
这样会不会显得太粘人了?
他们说,粘人精会招人烦的。
江已有些犹豫了,他想了想又关掉了手机。
但下一秒,门就被敲响了。
他连忙起身去开门。
男人换了一身睡衣站在他门口,清风朗月,揶揄一笑:“ 不准备让我进去?”
江已从怔楞中回神,连忙让他进来。
他嘟囔道:“你来干什么?”
话落后才看见男人手上还拎了一只碎花枕头。
他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压住欣喜:“温叔叔,你要陪我一起睡吗?”
温时青耸肩:“不然怕某个人躲在被窝里哭到天亮。”
江已无辜脸:“谁啊?谁这么粘人啊?”
温时青捏了捏他的鼻子:“是啊,到底谁是哪个小粘人精。”
江已:哦莫,粘人精竟是我自己。
他才不管粘人不粘人了,他利落地给温时青让了个位置,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温叔叔,来吧。”
一点也不扭捏,双眼还放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