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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给自个儿扫尾。
首先,得有更强健的体魄,要不然就像施晚意似的,只能讲礼貌。
而强健体魄,从顺毛捋开始。
宋婆子听完她修饰过的教育想法,沉默过后,照旧选择了同流合污,甚至还给自家娘子做了最佳辅助。
第二日一大早,天还黑着,她就亲自将陆姝从床榻上挖起来。
陆姝没睡醒,脾气极坏,使劲儿闹,不让人给她穿衣服,然后被宋婆子和一个婢女镇压在床上,硬套上了衣服。
施晚意习惯早起,神采奕奕地过来,坐在陆姝床榻边沿,柔声唱红脸:“我今日要出门,可想出去?”
陆姝本因为昨日在施晚意面前哭,正没面子,听了她的话,挣扎的动作渐渐就慢下来。
施晚意继续诱惑道:“你姨母城外的庄子上有个马场,想不想去骑马?”
陆姝动作彻底停下,满脸都是受不住诱惑,可小小的自尊心驱使,还是不肯说话。
“昨日母亲回去想了一下,是不应该克扣你的点心零食,你想吃什么,母亲教膳房给你做,可好?”
“真的?”
施晚意真诚地点头。
陆姝立即坐起来,追问:“那什么时候带我去骑马?”
“年后便可以,只是……”施晚意露出些为难,“要练些时日才能上马,否则容易受伤,但你不愿意早起锻炼,母亲也不好强求你。”
陆姝也不傻,“白日也能锻炼,干什么早起?”
施晚意低声道:“陆家是书香门第,你姑姑和堂姐都是读书学女工,我带你去骑马可是要背着你祖母的,哪敢张扬。”
陆姝小脑袋瓜仔细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挑出有什么毛病,她又确实想出去玩儿,就点了头。
刚开始,不能太过分,是以施晚意临去正院请安前,就笑眯眯地让婢女陪着陆姝在院子里遛弯儿适应。
而老戚氏经了昨日,对施晚意没好脸,根本没见她,直接让庞嬷嬷赶她走。
施晚意只要吵醒人,就算是达到目的了,也不多停留,便返回东院。
陆姝起初还当是在院子里玩儿,但实在冷,渐渐就不那么乐意了。
可施晚意回来,就吩咐东院膳房做了好几样她爱吃但是这些日子吃不到的吃食,她就又觉得一点冷不算什么。
等早膳备好,陆姝第一次和施晚意一起吃饭,坐在那儿屁股底下跟有石头硌着一样,扭来扭去。
施晚意没管她,自顾自地吃喝。
陆姝觑她一眼,看着满桌各式的早膳,不想吃独食儿,“阿弟……”
施晚意手里握着瓷白的勺子,启唇喝了一口养血的桂圆红枣糯米粥,淡淡道:“不要得寸进尺。”
“那我也不吃了!”
陆姝脾气上来,将勺子一扔,抱着胳膊一扭头,嘴噘得老高。
施晚意不惯着她的臭毛病,“那就不用跟我出门了。”
陆姝满脸挣扎,好一会儿,又拿起勺子,吃了满满几大口,还故意弄出了声音,然后抬眼悄悄看施晚意。
施晚意吃得慢条斯理,没给她眼神。
陆姝噘嘴,勺子一下一下捣碗里的粥,好一会儿,低声道:“阿弟对我很好的。”
“那是你的事儿。”
施晚意放下筷子,用帕子沾了沾嘴角,“我说过,你想要跟谁好,我不管,但是不要试图强求我。”
“我没有。”
“我不需要陆一钊的香火,他上进,我不拦着,可也断不会帮扶他分毫。陆姝,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如果你下次再没有眼色……”
施晚意斟酌了一下措辞,“你看我抽不抽你。”
柔软的嗓音说出这么粗鲁的话,陆姝瞪大眼睛,良久,打了个嗝。
饭后,婢女进来禀报:“娘子,马车已备好。”
陆姝怕她不带她了,急躁地打转,赶在施晚意出门前一刻,冲了过来,“我还能去吗?”
施晚意瞥了她一眼,眼见她急得就差抓耳挠腮,才缓缓颔首。
陆姝一下子欢喜起来,催着人给她穿戴。
路上,陆姝问“去哪儿”,施晚意回了一句“城南”,便闭目养神。
陆姝憋得难受,又不太敢打扰她,就将车窗帘掀开一条细缝,趴在那儿新奇地看马车外。
施晚意微微睁开眼,瞥一眼她便又阖上。
半个时辰左右,马车停在永安坊西北循墙一曲,陆姝迫不及待地下马车,但在陌生的地方不敢乱动,就贴着马车使劲儿往来时的方向瞧。
“进去吧。”
陆姝舔舔嘴唇,跟着她,嗫嚅:“我想吃糖炒栗子。”
总有些东西外面的比较香,她一说,施晚意也想吃了,停下脚步,只一瞬便转身,“去买。”
至于原本要来办的正事儿,没满足口腹之欲重要。
陆姝一听,立即雀跃地小跑到施晚意前头,往永安坊中心的十字街走。
她记性颇好,记得路边有一个灯笼摊,然后不远就是卖糖炒栗子的,先寻到了灯笼摊,也不停留,直奔糖炒栗子。
有侍从跟着,施晚意不担心她,不疾不徐地坠在后头,路过灯笼摊时,随意瞥一眼,便没能移开眼。
那灯笼摊颇为简陋,只一面整整齐齐高高挂起的灯笼,一两个做工精致的灯笼,其他皆是极普通的样式。
特别的,是灯笼墙前面坐着的人。
那人披一件黑色斗篷,低着头正在不紧不慢地做灯笼架,宽大的连帽垂下,基本看不见脸,但是他的手……施晚意印象深刻。
还有那串隐隐约约露在袖口的佛珠……
手腕随着他的动作,每多露出一毫,施晚意的心便痒一分。
施晚意没想到她也有如此眼利的一日,竟是能凭手识人。
做灯笼的人许是察觉到有人看他,便抬眼看过来,两人视线一对上,他先是一怔,随即便对她一笑,一瞬间,似乎寒风也是温柔的。
施晚意:“……”
实在……教人难以把持。
而现下临近年关,姜府里事务多也不影响姜家父母旧调常谈,诉姜屿不成婚之苦。
正好年节前盗匪的案子增多,金吾卫掌京中治安,他便安排金吾卫在整个京城微服巡视,然后选在永安坊扮作卖灯笼的书生。
他亦是没想到今日会在此处碰到她。
微妙的情绪在心间荡了荡,姜屿面上却是丝毫不显,如常那般冲施晚意笑。
施晚意没有半分被抓到盯着人家手看的心虚,大大方方地走到灯笼摊前,“郎君近来可安好?”
姜屿含笑点头,“一切安好。”
以上次所见,他是颇温柔有礼的人,此时两人再见,他却没有站起来,只是微微仰头与她说话。
施晚意心念转动,便猜测对方许是迁就她。
居于窘迫而半分不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