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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枝。”
“唔……”
“枝枝……”
“……”
“柔枝。”
“娘子……”
他似乎陷入了魔障,用充满爱意的声音,低沉地、一遍一遍地在她耳边说:
“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
“我会永远爱你。”
***
褚妄差人送来好些琴谱,都是世所难寻的孤本。
卿柔枝闲来无事,就喜欢翻来看看。
每天除了看看书、弹弹琴、养养花外,还多了一件差事,绣龙袍。
归月掀帘进来:“娘娘,要不先歇会,明日再绣?”
卿柔枝困得哈欠连天,眼睛都要睁不开了,手里却还拿着针线。褚妄不喜欢尚衣局的奴才动他的衣裳,丢给她亲力亲为。
她绣工虽然不如长姐出色,但也勉强过得去,闻言,摇了摇头:“说是封后大典上穿的,没有几天了,还是绣完吧。”
归月极不满:“陛下都不知道心疼娘娘,这种事交给下面的奴才做不就行了,何必要您亲手来。”
卿柔枝并不介意,莞尔道:“成日里无事,正好把荒废已久的女工捡起来,绵绵生辰快到了,我还想给她绣几个福袋呢。”
说着继续穿针引线。褚妄让她绣龙袍的时候,绕七绕八,说了好一大段话。
后来回想一番,其实那一大段话总结起来,意思就是——
先帝有的,他也得有。
她给先帝绣过龙袍,自然也该给他绣。
卿柔枝不禁想起,他一开始给她的美人位分。
恐怕也有这层意思吧。
就是想看她怎么花样百出,笼络圣心。
这狗东西。
晚膳的时候,皇帝来了。
满宫人行礼。
他却径直走向卿柔枝,牵起她的手,笑道,“今天想吃什么?”
“嗯,都好……不过,臣妾不太想吃甜的。”
这几日褚妄迷上了下厨。
他冷宫长大,又行军多年,满身武艺谋略,朝堂上施展一番便好。对着心爱的女人,也就只有一手厨艺看得过去了。
都说君子远庖厨。但他不信那一套。
他爱的女人,就是要给她做各种各样好吃的,把她喂得白白胖胖。
卿柔枝却想起他之前做的樱桃酥酪。
好吃是好吃,就是有些太甜了。没吃两口就腻了,现在想起来,胃里还有些不舒服。
怕他又做一些甜食,一时有些犹豫。
他哄她:“今天做的不甜,你近来胃口不好,朕特意给你做了一些开胃的。”
引她到东侧坐下,桌上早已摆着一只掐丝珐琅碗,装着蒸蛋羹,热气腾腾。
在他注视下,她尝了一口。
火候到位,入口滑嫩如豆腐。表面敷了一层干贝丝,虾仁,蛤蜊肉,炖得嫩嫩的,每一口都醇香无比。
卿柔枝吃着吃着,蓦然想起在南柯郡,她被关在客栈里的时候,那一桌子的热菜。
再一想这蒸蛋羹的水准,确然是出自他的手艺了。
这个认知,让她有些讶异。
褚妄拍拍手,宫人献上下一道菜。
鲈鱼脍。夹了一块放进嘴里,滋味更是惊艳。怕是宫里经验最老道的御厨,都达不到这样的手艺。
她赞不绝口,“不愧是陛下亲手烹调的鲈鱼脍,当真是妙绝天下。”
褚妄微微一笑,“你喜欢就好。”
陪她用了些饭,最后是一盏茶饮。听说是取的清晨花瓣上的露水,煮的宛京名茶——“曲尘花”。
褚妄捏着茶盏,垂眼呡着。香雾袅袅,攀缘上男人白净的脸庞,端坐在那,像极了一尊无情无欲的玉佛。
茶水一入口,卿柔枝便蹙眉道,“味道有些古怪,并不像是晨露煮出来的……”
褚妄脸色有些不自然,半晌,他握拳,轻咳一声道:
“确然不是。你还记得那封信么?”他缓声道,“当年我去往中南洲时,临了改道,便未能经过汴江上游。然而兰因先生一番好意岂能辜负?是以驱马前去,亲自取了汴江下游之水,盛在瓮中保存。入京后便一直放在故居。今儿正好想起来,便取出与你煮茶喝。没想到,你一尝便尝出来了。”
卿柔枝怔然看他。
她化名兰因,同他说起过汴江水煮茶最好。
原来,她以为石沉大海的那些信,其实早就有所回应。
原来,他一直都惦念着,从未忘怀。
猛然间,她脸色一变:“如此说来,这河水岂不放置了许多年?哪里还能入口?陛下,快吐出来。”
说着要去拍他的背,却叫他捉住手腕,一把拉过去,紧抱在怀中。
他眼里勾着笑,“骗你的,那就是普通的茶水。装河水的陶瓮还在皇子府的地下埋着,没刨出来呢。改天带你去看看。”
卿柔枝气得打了他一下。
第75章 、【75】
他却将她抱得更紧。
男人在她耳边轻轻地呼吸着, 心中积压了千言万语,想要对怀中之人诉说,最后却只化作一声满足的喟叹, 静静地与她相拥。
听她柔声细语地说一些琐事,心便能变得无比平静, 那股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他神智的毁灭欲, 也暂时压制了下去。
“大约还有两三日,陛下的龙袍便可完工了, 应该赶得上大典……”
“昨儿我又梦到长姐,她没有进宫, 就在宛京城里开了一家成衣铺子,生意可好了, 比之琅华阁都毫不逊色, 长姐还非拉着我,要给我制衣裙,量体的时候,一个劲地说我胖了。我可气,就同她大吵了一架,还是大哥来当和事佬,劝我们别吵了。后来大哥看了我一眼,特夸张地说, 枝枝,你真的胖了好多。”
“我就这么吓醒了。”
她在叹气,他却闷闷地笑, 揉了揉她的后颈, 嗅着她发间的清香, 觉得不会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幸福。
“陛下也觉得我胖了吗?”
卿柔枝从他怀里抬起头来, 伸出手腕给他看,褚妄顺势握住,摸了摸上面的软肉,笑而不语,看得卿柔枝心生恼意,用力想要抽回来。
褚妄轻咳一声,握着她不放,垂眸给她把脉。忽地一静,慢慢道:
“柔枝,你有喜了。”
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捧起了脸颊,男人看起来容光焕发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红,注视着她道:“谢谢你,柔枝。”
卿柔枝微怔。
被褚妄拉着坐下,男人低垂着脸庞,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力度不轻不重,揉着她的手腕,半晌启唇,给她讲了一段往事。
是与她之前听见的那个,截然不同的版本。
***
那一年,庆嫔怀上了龙种。那段时间,她精神状态极差,成天疑神疑鬼,入口的羹汤一定要验了再验,唯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