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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了浓重的红色,看着便很吓人。
周嵩惊呼一声:“陛下。”
他走过来,拉起萧安辰的手,拧眉对后方的内侍说道:“快传太医!”
太医火急火燎赶来,萧安辰却不让他们诊治,冷声道:“朕不医。”
太医急的额头上都是汗,跪在地上,“陛下龙体重要,还请陛下让臣看看。”
“朕说了不看。”萧安辰执拗起来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当夜,他旧疾发作,高热不退,人也跟着不清醒起来,断断续续说着胡话。
“死,就一起死。”
“朕这次不会放开了。”
“阿雪你是不是来带朕走了。”
“好,朕跟你一起走。”
“……”
帝王说什么,其他人都不敢置喙,只当没听到。
萧安辰折腾了整整一夜,前脚刚包扎好的手,后脚便给扯了,太医又包扎,他又给扯。
太医没办法,只能让人强行按着,没想到睡梦中的他力气那么大,好几次把人带倒。
内侍倒了一片,周嵩颤着音问:“刘太医这可如何是好?”
刘太医也没辙,蹙眉道:“陛下这是心病,怕短时间内好不了了。”
堪堪折腾到四更天才停下来,睡梦中还在念叨着苏暮雪的名字,“阿雪,阿雪,别不要朕,阿雪阿雪,朕错了……”
周嵩摇头,低喃道:“陛下,你这是何苦呢?”
周嵩身边的内侍出主意,“陛下这是思念过度,唯一可行的办法是去外面寻个同皇后长相相似的女子进宫伴驾。”
周嵩听后眉梢舒展开,定定点点头,“这个办法不错,只是去哪里找寻?”
小太监道:“陛下离不开公公,公公自是没法出宫,不如让奴婢去外面寻个可靠的人。”
周嵩说道:“好,你这就去办。”
……
萧安辰是晚膳时才醒的,醒来后人恹恹的,提不起一点精神,周嵩命人端来晚膳,萧安辰看也没看,让她们原封不动拿走。
“陛下,不用膳怎么行,身子会垮的。”周嵩一脸焦灼道。
萧安辰听不得他们念叨,抬手制止,随后说道:“更衣,去皇家别苑。”
萧安辰每隔一段日子便去一次皇家别苑,但凡他出现时,别苑地牢里都会传来凄惨的叫声。
苏铭饶是再扛打,也禁不住长期的酷刑,精神比上次差了很多,萧安辰见状,依旧没手下留情,似乎打在他身上,他心才不会那么痛。
他边打心里边道:阿雪,看到了吗?这是你最忠心的护卫,你想不想见他,乖,快回来,朕让你见到他。
明知苏暮雪已经葬身火海尸骨无存,他心底依然有执念,他就是不信她会死,她的命是他的,没有他的允许,她不能死。
对,她不能死。
萧安辰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出不来,手上的力道一次比一次重,似乎听着苏铭的哀嚎声,能让他心情舒畅。
他冷笑:“来啊,来啊。”
周嵩看着苏铭慢慢垂下头,提醒道:“陛下,再打下去他会死的。”
死?
这个字触动了萧安辰的心,他猛然停住,喃喃自语道:“不能死,不能死,她不能死,朕不允!”
萧安辰一把扔掉鞭子,转身朝外走,步子很凌乱。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雪,他站在雪中,缓缓伸出手,眼睑慢抬,纤长的睫毛微微翘起,嘴角噙起一抹浅淡的笑,“阿雪最喜欢雪了。”
他眼前浮现出少女在雪中翩翩起舞的样子,婀娜多姿的身形,浅笑嫣然的面庞,她对着他轻扬唇角,唤他:“阿辰,快来。”
“哈哈,阿辰来啊。”
“阿辰你追我好不好?”
“阿辰追不上……”
萧安辰抬脚慢慢地慢慢地走过去,口中念念有词,“阿雪,别跑,阿雪,别跑,阿雪我来了。”
“哈哈,快来,快来。”
“……好,我来了。”
周嵩一个不察没把人看住,等再去寻时,只见萧安辰一脚站在最上面的台阶上,一脚悬在半空中,这要是踩空摔下去,八成要摔断腿。
“陛下,小心。”周嵩吼了一声,随后示意身旁的人,“救驾,快救驾。”
周嵩到底喊得晚了,萧安辰就那么一脚踩空摔了下去,“咚咚咚”好几声滚落的声音传来,还有闷哼声。
周嵩急的腿打颤,“快,快去救驾。”
……
萧安辰这一摔还真把腿摔断了,动弹不得,是被随行的护卫抬上马车的,帝王骨头断了是大事,刚用完晚膳打算和夫人做点什么的太医们,又匆匆回了皇宫。
昨夜发热不退,今夜摔断腿,萧安辰当真让太医们急的差点犯了病。
这这到底要闹到何时呢?
没人知晓萧安辰会折腾到何时,兴许很快,兴许再也不会好了,端看他自己如何。
不过值得一说的是,其他人腿断都会嚎嚎大叫,唯有萧安辰,安静的好像摔断的不是他的腿。
太安静了,安静得很不正常。
“陛下,要是痛的话您可以喊出来。”太医说道。
萧安辰凝视着烛火,声音很淡地说:“你们说,是摔断腿疼,还是被火烧更疼?”
此话一出,寝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这是个无解的题,谁也不敢出声。
萧安辰冷笑:“怕是被火烧更疼吧。”
苏暮雪是在第二日知晓萧安辰动向的,是郑煊告诉她的,苏暮雪脸上神情淡淡,“晏州以后关于他的事不用再告知我。”
“你……真不担心?”郑煊试探道。
苏暮雪忆起了那年她生辰,大雪纷飞,她在雪中苦等他三个时辰的情景,雪花浸湿了她的衣衫,她冻得牙齿打颤。
明玉心疼给她找来裘衣,又把手炉给她,这时萧安辰从殿内走出,淡淡瞟了她一眼,低沉道:“才等这片刻便受不住了,阿雪还说可以为了朕做任何事,莫不是诓骗朕?”
苏暮雪把手炉还给明玉,抬起冻僵的手脱掉身上的裘衣,任冷风吹来,牙齿打颤道:“阿雪从不诓骗。”
她就是这样的性子,有的时候执拗起来,甚是苛责。
萧安辰像是没看到她冻僵,轻笑:“还是阿雪对朕最忠心。”
伴随着说话声而来的是他低沉的浅笑声,落在耳畔,让人心颤。
不过,那是曾经,现在不是了。
他的死活,她再也不会关心,摔断腿?哼,咎由自取。
“我为何会担心?”苏暮雪端起茶盏低头慢饮,“那人同我有何干系,嗯?”
郑煊握着茶盏的手顿了下,眸光落在她腕间戴着的玉镯上,他认出那是南蛮进贡的,后来陛下赏赐给了皇后。
郑煊轻抬眸,“既然不在意,为何你还戴着玉镯?”
苏暮雪低头去看,杏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