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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手边是刚备好的茶水,氤氲热气涓涓而上,映得帝王那张脸也不甚清晰。
没人知晓帝王在想什么,但唯一能确定的是帝王心情很不好,随行的人不免后退了些许。
不知谁后退的时候踩到了吹进殿内的枯枝,咔哧一声传来,打破了寂静的四周。
“咚。”内侍屈膝跪地上,“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萧安辰阴恻恻看过去,黑眸比外面的天色还沉,瞳仁里带着杀意,沉声道:“拖出去。”
小太监被禁卫军拖走,庭院里传来板子的声音,小太监身板弱,不经打,起初还能哭爹喊娘,后面没了声音。
周嵩听着燥舌,便出来训斥,没训斥两声,人昏死过去。
风把血腥味吹散的到处都是,角落里有两只笼子,笼子里关着一人高的猎犬,猎犬闻到血腥味不断狂吠,头撞到笼子嗡嗡响。
单是想象一下被猎犬嘶哑的画面便让人吓得不行,有内侍吓得双腿抖了起来。
太医从内殿走出,“陛下。”
萧安辰冷声道:“讲。”
“血是止住了,”太医欲言又止。
“然后呢?”萧安辰冷白指尖放在了杯盏外侧,被茶水浸过的杯子都透着滚烫热意,他手指贴上,不消片刻,成了红色。
“至于能不能活,要看他造化了。”太医摸着额头上的汗渍道。
“刘铮,”萧安辰冷哼一声,“他若是不能活,你——”
“砰”杯盏被萧安辰挥到了地上,“就如同这杯盏一样。”
刘铮:“……”
刘铮吞咽下口水,“陛下放心,臣臣就是拼了老命也会救活他。”
“如此,甚好。”萧安辰指尖叩击着桌子,眸色犀利嗜血,看一眼直叫人胆颤心惊。
周嵩看着这幕,算是明白了,说到底陛下还是舍不得苏铭死,倒不是苏铭还有多大的利用价值,只是,只是苏铭是皇后在意的人,陛下也算是爱屋及乌了。
虽人是他亲手伤的,但也是他命人救的。
周嵩轻叹。
……
前后门都走不得,苏暮雪想起那年萧安辰身体不适,她为了给萧安辰买药,是钻的狗洞。
苏暮雪寻到那个狗洞,唇角露出笑意,她给了明玉一个眼色,蹲下钻了进去。
明玉刚要进来,苏暮雪出声制止,“明玉你等在外面,若我有任何不测,你赶快跑。”
“不行,奴婢不能扔下小姐不管。”明玉红着眼睛道。
苏暮雪知晓她是个实诚姑娘,又换了另一番说辞,“那你等在外面,若我有危险,你想办法进城去找晏州,要他救我。”
“好,奴婢在外面守着。”明玉这才安生等了下来。
苏暮雪对别苑布局很熟悉,避开禁卫军后进了沿着长廊朝偏殿走去,偏殿旁就是先皇妃住过的寝殿,她想进去一探究竟。
主殿灯火通明,似是还能听到说话声,偏殿漆黑一片,静谧的可怕。
苏暮雪悄悄推开了偏殿大门,只留着一人能穿过的缝隙,侧身进来后,便把大门关上。
这是她第一次来偏殿,对里面的陈设并不清楚,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撞上了前方的椅子。
椅子挪动发出吱呀声。
四周过于清净,声音骤然响起,苏暮雪也被吓了一跳,她弯腰按住椅子,防止它再发出声音。
声音消弭,苏暮雪继续前行,太过黑暗,实在看不清路,她只能摸索着,靴尖不知踢上了何物,传来砰的一声清响,砸出一片尘埃。
她挥舞着手,待尘埃落下后,借着倾泻进来的银白月光看清了地上的东西。
是灵牌。
苏暮雪弯腰捡钱,用袖子擦拭干净牌位上的尘土,细细看了一眼,这一眼,让她征愣住。
这这这是淑妃的灵牌?!
淑妃乃当今陛下生母,死在陛下入皇家别苑次年,因触怒了陛下,死后不能入皇陵。
关于淑妃之事,萧安辰从未提起过,这些还是苏暮雪偶然听来的,至于其中具体缘由,她也尚不知。
可是,淑妃灵牌为何会在此?
为何会随意丢弃??!
苏暮雪唯一能想到的便是萧安辰,莫不是他放到这里的,她又仔细看了看,这里除了灵牌没有任何贡品,想来,萧安辰是恨之入骨了。
不然,他怎么任生母得不到安息。
苏暮雪把灵牌放到原处,继续朝里走去,风吹动着布帘,虚晃间她好像听到了呓语声。
她不太确定,小心翼翼前行,顺手拿起来地上的一根棍子。苏暮雪虽说没正式习武,但常年看着苏家军操练也是懂些防身术的。
不然,那年她怎么有胆量陪同萧安辰入这皇家别苑。想到萧安辰她心情骤然变得不好。
每一幕回忆都透着不快,让人心生酸楚。她轻甩了下头,让自己不要想,抬手谨慎地撩起了布帘。
“咚。”有人倒在她面前。
苏暮雪举起棍子要打,倏然发现,倒在地上的那人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很浅,像是没有一样。
她俯身去看,光线太暗,她试着挪了挪,这才看清地上躺着的人那张脸。
一张她想忘都不能忘记的脸。
一张在梦里都会和她紧紧纠缠的脸。
剑眉星目,五官棱角分明,是萧安辰!!
看着萧安辰那张脸,苏暮雪脸色越发不好起来,心也跟着抽了下,不其然的,眼前再次浮现出他曾经做过的那些事。
寒冬腊月里,他明知她畏寒,依然让她在雪里苦等数个时辰,她手指冻僵,他执意要她抄写经文。
明玉明霞为她求情因此挨了板子。
那夜,他依然不肯放过来,把她困在身下折腾了许久,云雨之后,他心满意足离开。
她暗自神伤,哭红了眼眸。
次日他命周嵩送来汤药,起初她以为他是关心她,后来才知晓,那是让她不能痊愈的汤药。
他就想要她病恹恹的呆在他身侧,哪里都不许去。
汤药入腹,她身子一日比一日弱,他未曾心疼半分,还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他派人在暗处盯着她,她不能有任何不妥之处,但凡有,他必不能饶。
苏暮雪想到这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思绪回笼后,她愤愤凝视着萧安辰,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攥紧再攥紧,冷笑声就这么从她口中溢出。
“萧安辰没想到你也会落魄如此?”她冷哼,“真是报应不爽。”
苏暮雪还有要紧的事要做,不想和萧安辰纠缠,她抬脚越过他,打算继续朝里走。
前脚刚迈过,后脚猛然被人抱住,她回看,方才还躺在地上昏睡的人,此时眼眸大睁,死死盯着她。
“阿雪,阿雪是你吗?”
苏暮雪抬手摸了下脸上的黑色面纱,还在,她长吁一口气,不言不语,用力拔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