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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陛下,暗道已全部修好,直通梅园偏殿。”
萧安辰握着笔的手缓缓停下,抬起头,腥红的眸子里溢出笑意,“修成了?”
“是,”王放道,“上次陛下用时有几处还尚未修葺完善,这几日臣命人加紧赶工,已经全部修好。”
“好,好。”这对于萧安辰来说,算是天大的好事,以后他便可以随时去看阿雪了。
想到苏暮雪,他又想到了她说的和离,眼底的笑意就这么一点一点没了,沉声交代:“告诉你的人,暗道的事不许向任何人透露。”
“陛下放心,臣已交代下去了。”王放道,“绝对无人敢泄露一字。”
萧安辰点点头,“朕说过,事情办好了会赏,你想要什么?”
“臣现在还想不到。”王放跪地道,“不如先让臣想想。”
萧安辰:“好,那你先想,等想到了再来告诉朕。”
人逢喜事,做事也顺畅些,今日的议事很快议完,午膳时萧安辰也难得多吃了两口,周嵩提着的心呐,这才放下。
只是刚放下没多久又提起来,有人来报,苏铭突然昏迷。
萧安辰听后,眉梢骤然拧到一起,让周嵩备好车马,着常服去了皇家别苑。
皇家别苑里,萧安辰把侍卫叫来,问道:“怎么回事?”
侍卫跪地颤颤巍巍道:“奴才不知,奴才方才来送饭,他便是这副样子了。”
“不知道,”王放拎起他衣领,冷声质问,“说!到底怎么回事!”
“奴才真不知。”王放手劲大,侍卫都快呼吸不上来了,脸通红唇发紫,“咳咳,奴才真真不知。”
萧安辰给王放使了个颜色,王放甩开手,侍卫应声倒地,“奴才真不知。”
王放一脚踢在他胸口上,冷声道:“滚。”
侍卫连滚带爬离开。
周嵩走进来,“陛下,高太医到了。”
萧安辰侧身让开,高瞻刚要行礼便被他制止,帝王冻着一张脸说道:“先救人。”
高瞻跪地,打开药箱,取出里面的银针,对着苏铭扎去,须臾,苏铭停止了吐血,眼睑慢慢掀开,对着萧安辰冷笑一声。
声音虽轻,但落在人耳中,如鬼魅轻笑,让人不寒而栗。
萧安辰居高临下睥睨着他,问道:“他伤势如何?”
“他中的是鸩毒。”高瞻说道,“不过幸亏药量小,是以性命无忧。”
“何来的鸩毒?”萧安辰蹙眉问。
地牢里其他几个人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奴才奴才也不知到底怎么回事。”
几人说完头抵着地,抖着肩,动也不敢动。
高瞻执起苏铭的手指看了看,发现他中指和食指指腹发黑,像是也染了鸩毒,道:“他这毒应该是自己服食的。”
“嗯?”萧安辰眸光落到苏铭脸上,看到了他唇角一闪而逝的浅笑。
“若臣猜测没错,他这手指便是服毒时不小心染上的。”高瞻细细查看,“他指腹前端黑晕更重些,应是在嘴里放时指腹触到了瓶口,不小心溢出来。”
“去找瓶子,马上。”王放吩咐道。
众人开始在地牢里搜寻起来,地方不大找起来不费劲,最后在苏铭身后找到,白色瓶子,瓶口确实有粉末。
高瞻凑近浅浅闻了下,“陛下,正是此物。”
萧安辰走过来,抬脚给了苏铭一脚,正巧踢他胸口上,苏铭受不住,张嘴再次吐出一口血,喷在了萧安辰黑靴上。
周嵩惊呼一声:“大胆苏铭。”
苏铭唇角含着血,轻笑出声:“哈哈哈,我不会再给你机会折辱我,更不会给你机会伤害我家小姐,狗皇帝,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言罢,他用力咳嗽起来,血再次纷涌而出,胸腔里传来撕裂般的痛感。
苏铭原本身子侧躺,后来变成了正躺,他看着上方,似乎看到了多年前那个雨夜,他昏倒在将军府门前,众人把他抬了进去,小姐找来大夫给他诊治。
伤好后,他留在了将军府,小姐待他如亲弟般,给他缝制新衣,将军见他听话,收他为义子。
他知晓,将军收他为义子不单是因他听话,更重要的原因是,小姐求得情,她怜他在这个世上没了亲人。
苏家对他有再造之恩,他这条命都是苏家的,狗皇帝想用他的命威胁将军威胁小姐,他决计不会让他如意。
即便是死,他在要保护将军和小姐。
苏铭气息渐渐弱了下来,眼睑慢慢阖上,唇角的笑意一直都在。
萧安辰怒吼道:“朕要他活!他必须活!快救他!”
高瞻:“是。”
鸩毒是烈性很强的毒,无解,但好在苏铭服食的不是很多,经过救治,他活了下来,虽气息还是很弱,但好在活了。
高瞻长舒一口气,“陛下,好了。”
萧安辰不大放心,问道:“真能活下来?”
“嗯,可以。”高瞻说道,“只不过他身子以后会大不如前,舞刀弄枪肯定是不行了,但活着还是可以。”
这个结果,与苏铭来说,是最好的,毕竟鸩毒无解。
他也算是捡回一条命。
苏铭在经历生死时,苏暮雪也得了些消息。
郑煊拎着刚出炉的栗子糕来到了梅园,彼时苏暮雪正在写书信,表哥有意在帝京开设钱庄,邀她一起,她前两日空闲时去各个钱庄转了转,发现几家店铺生意都不错,遂,决定答应表哥。
苏暮雪回信刚写好,便看到郑煊走了进来,她勾唇道:“晏州今日怎地有空来了?”
这几日宫里事情多,郑煊一直住在太医院,今日才得了空闲。
“正好忙完,给你带些吃的过来,”郑煊把栗子糕递给明玉,明玉接过,笑吟吟道,“公子有心了。”
郑煊颔首淡笑,明玉知道他们有话要说,捧着糕点走出去。
苏暮雪看郑煊神情,挑眉问道:“是不是有苏铭消息了?”
“也是,也不是,”郑煊回。
“嗯?何意?”苏暮雪不解道。
“近几日我每处大牢都去了一次,没有看到苏铭的身影,也查了人名册,上面也没他这个人。”郑煊道,“他确实不在这几处地牢里。”
“那他会在哪?”苏暮雪一脸愁容道,“还有何处是能藏身的?”
郑煊指尖轻轻叩击桌面,淡声道:“还有一处。”
“哪里?”苏暮雪问道。
“皇宫。”郑煊睥睨着她,“不知阿窈可否知晓往生殿。”
“……”苏暮雪想了想,“往生殿是宫里最偏僻的一处,据传那里曾经死过很多人还闹鬼,后来再也没人踏足过,晏州怀疑是那里?”
郑煊:“是。”
苏暮雪抿唇沉思片刻道:“那就去往生殿探探。”
说来容易但做起来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