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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着两个小厮,他们看见淮渡有些意外。在触及到他脸上未干的泪痕时,心下又了然了。
应该是惹的将军不悦了,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惋惜。
这个夫人性子极好,跟他们下人说话儿也是客客气气,可惜得罪了将军,怕是只能落个先前那几位的下场。
守夜时间过了,他们最后瞧了眼瘦弱的身影,叹着气离开了院子。
夜风偏凉,淮渡只穿了薄薄的一件,冻的打了个哆嗦。
001方才就在门口,现下就跟着淮渡一起出来了,它凑在宿主旁边低声道:“快找个屋子待着,别冻出病来。”
淮渡缩着脖子钻进了沐浴的屋室,身子慢慢暖了起来。他摸着黑倚靠在门板上,缓缓地瘫坐了下去。
“你都比侯千懿会心疼人。”淮渡叹了口气,乐得自在地打趣儿道。
“身份没被发现,却被讨厌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熬到你修好的那天。”
001沉默,它站在淮渡身边,一时间竟感受到了些许迷茫和无助。
这不是它的情感,应该是属于宿主的,可能他们现在还有藕断丝连的感应。
淮渡靠在门上,茫然的眼神渐渐清明。他支起一条腿,换了个舒坦的姿势:“过六个小时,不,五个小时后喊我。”
001心下疑惑,但它没有多问,只应下守在淮渡身边。
寝屋的烛火也灭了,男人躺在榻上,剑眉微微锁着,心里有些烦躁。
美人满脸泪痕的模样一直在脑海中浮现,让他心神不宁。
虽然宋沅讨喜,但也不过就是个玩物。不听话的东西丢弃了便丢弃了,不必放在心上。
侯千懿这般想着,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一向薄情寡义。
夜漫漫,淮渡觉着自己刚睡着,001就把他喊醒了。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撑着门站起身。
这几个小时,腿都麻了,他一瘸一拐地往外面走。
天还没亮,空气中弥漫着湿凉气息。
001跟在他身后,走到了寝屋门口。本以为他要进去,结果淮渡一屁股坐在了门口地上。
“宿主,你…”001忍不住出声问道,淮渡做了个噤声的表情,狡黠地冲它眨眨眼。
001安静下来,笔直地站在他旁边,像个守卫的士兵。
淮渡支起腿,纤弱的手臂环住膝盖,脑袋埋在肩头,缩成了一团。
希望侯千懿早点起来,不然自己要被冻死在这儿了。
他一边打着瞌睡,一边等待着男人的到来。
侯千懿如他所愿,几乎是天刚亮,他就睁眼了。
穿好衣袍,他准备唤个小厮备水,一开门就瞧见了坐在地上的淮渡。
身形纤薄的美人倚在墙边,墨色绸缎般的秀发披散在肩头,整个人不安地蜷缩着。
侯千懿瞳仁闪动,眼底浮现出诧异之色。
许是开门的动静太响了,缩在角落的人动了动,迷茫地抬起了头。
可能是睡的糊涂了,他见到侯千懿时,一脸的不可置信。
“将军,将军。”几乎是一瞬间,哭腔信手拈来。
淮渡瞪圆了漂亮的眼睛,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攥住了侯千懿的袍摆。
他仰着头,哆嗦了两下苍白的嘴唇,声音哽咽:“将军,我知道错了。”
他边说着,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落,晶莹透亮地挂在下颚上。
侯千懿垂眸看着他,一时间心里百感交集。
他喉结滚动两下,俯下身将人从地上提了起来。
淮渡没稳住身形,直愣愣朝他怀里倒。男人没躲开,反而伸出手将人环住抱了起来。
他温顺地窝在男人怀里,冰凉的手紧紧地抓着衣衫:“我知道错了,别赶我走。”
他哽着嗓子,声音又软又柔,可能是哭多了,有些不明显的沙哑。
侯千懿脚步顿了顿,削薄的嘴唇紧抿。
他很不高兴,但却不是生淮渡的气。是他让人滚出去的,现在竟然有些后悔了。
他弯下腰把人放到榻上,几乎是刚挨上铺,淮渡又慌张地抓住了男人的手。
“别,别走,我真的知道错了。”他皱着柳叶细眉,泪汪汪地仰望男人。
001面无表情地站在旁边看他,它怀疑宿主平时天然呆的样子是不是也演出来的。
应该不是,宿主好像真的有点呆。
侯千懿感受着手上的湿润和冰凉,终究还是没敌的过淮渡的眼泪。
明明最烦人哭,却一次又一次地为她让步。
他抽出手,揩了揩淮渡眼尾的泪花:“不赶你走。”
这句话已经是他最大限度的温柔了,他没哄过人,就算是侯箫瑶,他都没这么好说话过。
淮渡吸了吸鼻子,他垂下脑袋,又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对不起。”
侯千懿没再回应他,他深沉地瞥了眼床上的人,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几个婢女端着脸盆和热乎乎的羹汤进来,淮渡一瞧,就知道自己躲过这一劫了。
他捧着小碗,咕噜咕噜地喝完了羹汤,胃里暖洋洋的可舒服了。
待人都出去后,淮渡毫无形象地打了个饱嗝,然后钻进了被窝里。
001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宿主,你真厉害。”
淮渡嘚瑟地挑了挑眉头,他昂着头得意洋洋:“那可不是,我多有魅力。”
“我这么一朵娇娇弱弱的小白莲,哪个男人不心动?”
他自夸自卖,挑了个舒坦的睡姿,挨着枕头就做梦去了。
*
“是,奴才早起打扫时就看见夫人坐在门口了。”小厮恭敬地垂着头,若仔细看还能发现他的腿在打颤。
“你们不知道让她进屋?”侯千懿的语气很重,声音蕴着浓浓的恼怒。
两个小厮当场就跪下了,他们伏在地上求饶:“奴才以为是您让夫人出去的,也不敢多说啊。”
“倒是我的过失了。”侯千懿冷哼一声,伏地的小厮抖成了筛子。
“怎么了这是,大清早的这么大火气。”侯箫瑶悠悠地走进来,她瞧了眼地上的小厮,有些诧异。
本想着早起带着秋竺出去挑东西,结果就听下人说将军发了好大的火。
“说说,出什么事儿了。”她优雅地坐下,抚了抚鬓角,还自在地喝了口茶。
小厮口齿不清地解释着,侯千懿的脸色愈来愈深沉,犹如万年的冰山,只一眼就能让人如置深潭。
“嗐,是兄长让嫂嫂出去的吧,这也不能怪下人啊。”
“你们出去吧,好好伺候着夫人。”侯箫瑶挥挥手,将人打发了出去。
两个小厮脚底抹油般退了出去,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
“为什么事儿啊,大晚上让嫂嫂出去,多冻人啊。”她叹了口气,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