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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硬生生顿住了动作。
淮渡渴的不行了,他缓缓地掀开眼皮,迷茫地盯着榻顶。
过了小会儿,蓦然惊坐起来。
“夫,将军。”他看到一旁的侯千懿,有些惊慌。
那双平日里含笑的眼眸,此刻带着少许的胆怯与警惕。
他在害怕,害怕男人对他动手。
侯千懿心脏抽痛了一瞬。
他抿了抿唇,没说话,只是眼神冷如寒冰,让人身体及心里不住颤抖。
“你为什么说谎?”他忍了再忍,终究还是心软了,想听听解释再做打算。
淮渡眼眸一亮,这是有希望了。他顾不上喉咙的疼痛,无力地倚靠在榻边。
他咳嗽了两声,忍着嗓子的痒痛,将事情的原尾解释的清清楚楚。
“我不想骗你,但如果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是代嫁,还是个男人,会留下我的命么?”
侯千懿沉默了,他不会。
他会勃然大怒,在当夜就弄死他,将人的尸首丢回宋府。
淮渡看他阴冷的表情就猜到了想法,他淡然地笑了笑,似乎有些苦涩:“我也没办法,但终究是我骗了你。”
侯千懿不自觉地攥紧拳头,他看着昔日爱人熟悉的脸,觉着他笑的刺眼的很。
“你不是爱慕我才嫁过来的。”
“是。”淮渡承认的果断,这些谎言在心里积压,都快腐烂了。现在说出来,倒让他轻松了许多。
“我居然,一点都没发觉,宋沅你真是好能装。”侯千懿冷笑一声,说不出是愤怒多还是失落多。
“所以平日里的娇弱、顺从通通都是装出来的。”
“是。”
淮渡痛苦地闭上眼睛,没有必要继续撒谎,他不想再利用侯千懿了。
“我害怕你杀我,只能装作爱慕,乖顺,其实我不是这样的性子。”
他一字一顿地说着,嗓音低沉,从细腻的女声变回了清澈的男声。
侯千懿气恼的简直说不出话来,淮渡的声音犹如魔咒,逼的他痛苦不堪。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他恶狠狠地咆哮起道。
“不是。”淮渡抬眸,眼神坚定。
“后来的爱意,是真的。”
“你觉得我信么?”侯千懿疲惫地闭上了眸子,再睁眼时,那点温情已然散的干净。
他下了榻,随意披了件外袍便离开了屋室。
淮渡本以为会被重罚,甚至都准备好挨鞭子了,谁知道男人什么都没做。
他勉强地踩住木屐,晃晃悠悠地走到桌边,喝了小口凉水滋润了下嗓子。
昨夜好像看到秋竺她们了,这水应当也是她烧好的。
她们应该都知道了,也许也觉得自己是骗子吧。
淮渡摇了摇头,又无力地瘫回了床榻。
灼烧感好了许多,脑子也不再那么昏沉。
他捋了捋杂乱的头发,静静地坐着目视前方。
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一怔:“001。”
【宿主 我在】是最初熟悉的电流音,在大脑中响起。
淮渡有些诧异:“你怎么在我脑子里。”
【系统已修复 宿主 我可以带你离开了】001一板一眼地道,昨天看宿主那幅模样,它紧赶慢赶地修理系统。
离开。
淮渡垂下了眼眸,他现在还不想离开。他希望侯千懿能相信他,两人能像从前一样。
001察觉到了他的心思,没再开口询问。
它太了解淮渡了,不妨再等等看,一旦出事直接带着宿主逃命。
*
侯府前堂。
侯箫瑶抚了抚鬓角,一脸惬意的模样,她偏过头和秋竺说话儿,讨论今日的天气如何。
堂外,烈阳之下,跪着一个浅绿色的身影。
宋簪被晒的头昏眼花,却不敢动弹分毫。
清晨还没醒,就被侯府的姑姑带人从榻上拖了下来,然后被带到了这里罚跪。
莫非是宋沅惹事了?
本想着安然无事过了这么多天,应该不会再出岔子。
她以为宋沅肯定被发现了并且死了,将军府不追究了,自己也就逃过了一劫。
“三,三小姐。”她实在是跪不住了,忍不住开口求饶。
侯箫瑶只当没听见,还悠闲地给秋竺剥了个果子:“这个甜,你尝尝。”
“让宋小姐进来吧。”秋竺淡淡地开口。
“去把将军请过来。”侯箫瑶颔首,又吩咐了小厮寻人。
待侯千懿过来时,宋簪快被晒昏厥了。
她低微地伏在地面上,声音哽咽:“还请将军饶我一命。”
侯千懿坐下,脸色肉眼可见的憔悴。他皱着眉头,烦躁道:“她是谁?”
“问你话呢。”侯箫瑶都懒的答,刻薄的模样和往常大相径庭。
“小女,小女宋簪。”
一听到这个姓,侯千懿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冷冷地瞥了眼宋簪,火从心头来。
“进来。”秋竺稍稍抬高音量,外头又走进来一个婢女。
她低眉顺眼地跪着,道了句:“三小姐,将军,奴婢是宋小姐的贴身侍婢,方鞠。”
宋簪心头一跳,转过头来看她:“方鞠你…”
“是我家公子和小姐迷晕了宋沅,将他连夜送进将军府中。”
“小姐说侯将军暴戾成性,不愿嫁过去送死,所以才让宋沅代嫁。”
方鞠说完,又规矩地磕了个头,退一边儿去了。
宋簪吓得面色惨白,跟她多年的婢女怎会出卖她,措不及防。
侯千懿死死地盯着她,须臾间笑了,笑声阴冷无比:“我暴戾成性?”
“不是,不是的。”宋簪慌了神,脑子一团糟,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
“是宋沅他想嫁给您,不是我逼他的。他在家中就不守规矩,冲撞了您也不能怨我啊将军。”
宋簪说着说着落下泪来,瞧上去楚楚可怜。可侯千懿只觉得烦心,看她哭更是恨不得一脚踹开。
他突然想起了宋沅,宋沅哭的时候,睫毛湿漉漉的,鼻尖还会有点泛红,让人怜惜。
宋沅不守规矩?
胡说,宋沅明明最乖了。
虽然是装出来的。
“宋氏兄妹好大的胆子啊,不愿意嫁给本将军便罢了,还弄个男人来糊弄我。”
侯千懿声音愈来愈沉,憋着十足十的火气。他抬了抬手,外面的小厮便走进来架起了宋簪。
“带宋小姐去清醒清醒。”
所谓的清醒,便是将人按进外头的假山涌泉里,反复数十次。
“将军,将军,不怨我啊,是宋沅的错…”
宋簪还在哭嚎,侯箫瑶嫌她吵,让人堵了嘴丢了出去。
“兄长,你瞧,嫂嫂他不是故意的。”堂屋安静下来,侯箫瑶试探道。
“侯箫瑶,你别为他说话。”侯千懿连名带姓地喊了,可见语气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