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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晚些,八九点的时候。”淮渡泄气了,还有这么久啊。
吃完饭,下午就在屋子里翻来覆去地捣腾,司暄景被他闹腾的头疼,就是死活不肯说。
待到六七点,把人按在床上收拾了一顿,起身做晚饭去了。
“还有一个小时,时间过的好慢呀。”淮渡咬着筷子,满脑子都是这些。其实他猜想到了,就在等着证实。
“吃饭,再吵就明天给你。”司暄景板起了脸,表情凶得很。淮渡不吭声了,跟他赌气呢。
尽管这边偏僻,却依然有几户人家住着。天空开了几朵单调的烟花,像坠落的亮色流星,消散于天际。
淮渡知道,马上就会有一朵属于他的蓝色烟花。
但他没想到,先得到的礼物会是随口一提星星。在夜间散发着柔和的光,瞧上去竟生出几分暖意。
司暄景攥着链绳,笑意盈盈地站在他面前:“不是说要天上的星星么,喜不喜欢?”
淮渡的眼瞳倒映出男人的脸,是熟悉的温柔感。他诧异地伸手接过吊坠,有些不可置信地笑了:“真的是星星。”
一颗很小的星星,通体发亮,少年咧嘴看向他:“你就这么明目张胆了?”
“什么?”司暄景挑了挑眉头,假装听不明白。
“我的游戏好友,樊润?”
“在呢。”男人应下了,他早知道露馅了,淮渡那天在游戏里喊他哥哥,他就知道掉马了。
两个人倒是有默契,竟硬生生熬到现在,谁也不肯说。
“所以,我车祸的官司和赔偿都是你在暗地里帮忙?”因为他告诉过樊润,所以司暄景才会知道的那样清楚明了。
这个世上,除了他不会有人更爱自己。
司暄景摸了摸下巴,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今天过年,可不能发脾气吵架。”
“谁跟你吵架啊,爱你还来不及呢。”淮渡轻轻打了打他的肩膀,又黏糊地搂了上去。
“不怪我骗你么?”
“本意是为了我好呀,在你眼中我那么不讲理?”少年傲娇的扬了扬下巴,大有一副你敢乱说就揍你的架势。
“没有,老婆最通情达理了。”相比于平行世界,他总觉得淮渡成熟了很多。
其实他并不需要少年懂事乖巧,只要他高兴,怎么作天作地都行,自己愿意花大把的时间去哄。
“我给你戴上好不好?”
淮渡点头,转过身让司暄景给他系上吊坠。便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哆嗦,却又宝贝似的捂在胸口:“那有蓝色烟花么?”
“有。”司暄景捏了捏他的耳朵,让他在此处等着。淮渡就窝上了小秋千,开始晃荡。
大抵是过了两三分钟,看见了一个人影捧着东西放到了后院儿外面,细小的火苗亮了一瞬,人影便快步跑了过来。
簇簇蓝色花海在他身后炸开,绽放于天际,他于浪漫中现身,携带爱意而来。
司暄景小跑着,顺势坐到了秋千上,同他一起仰头看烟花。
这片天空都是蓝色的,一朵接着一朵,淮渡微微张嘴,眼底的笑意就没歇下去过。
“好不好看。”司暄景勾住他的肩膀,温柔地凑在他耳畔低语。
“好看,好漂亮啊。”
“最后的时候,有朵最大的。”
淮渡等着呢,他和司暄景十指相扣,等待着那瞬间的画面,从而惊艳了他的一生。
烟花在墨色的空中炸开一片星幕,那些落下来的蓝点掉进淮渡的眼睛里,让他看到了好多本该不属于他的记忆。
唇边的笑意慢慢僵住,脑袋里涌现出稀奇古怪的画面,时而现代时而古代,甚至更有西方背景。
疯了吧,这是看过的电影么?
司暄景低头,欢喜地看向少年,他还发觉事情的不对劲,只问着好看吗,喜欢吗?
待淮渡的神色愈来愈错愕,脸色愈来愈难看,他才意识到了问题。
“怎么了,宝宝。”他轻轻搭上少年的肩膀,关切地询问着。
淮渡已经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了,他像是灵魂漂游,站立于某个时空裂缝,四周播放着不同的电影画面,可主角都是那两个人。
“淮兔兔,可以亲亲谢豚豚么?”
“谢豚豚会一直对淮兔兔很好。”
“玫瑰没有死,它在盛开。”
“我在学,在学着爱你。”
“明目张胆的偏爱,你喜欢么?”
“我的心脏为你跳动着,你主宰着我的生命。”
“待到明年京城下雪,我再去找你玩。”
“算了,你最耐不住孤独了,我还是早些来陪你罢。”
最后的场景,暴戾孤傲的将军自刎于他的尸首旁,妄想着下辈子还能再次遇见。
那些回忆片段零零碎碎地拼起,补全了心脏丢失的那一块。
泪水抑制不住地从眼尾滑落,泅湿了他的面颊。淮渡讷讷地看着这些画面,痛苦地捂住了胸口。
他想起来了,他全部都想起来了。
他的爱人,是谢叙、是银戈、是月笙、是侯千懿、是樊润、亦是司暄景。
从始至终,他爱的都是这个人。纵然无数次的清除记忆,他们都会再次相遇、相爱、相守一生。
他们是灵魂契合,存在于世间的任何角落。与神明画押,只要遇见,就会心动。
“哥哥…”眼前的画面犹如烟花散落般消失不见,只有那个男人面色焦急地呼唤着他。淮渡木愣地抬眸,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早已泣不成声。
司暄景舒了口气,心疼地擦了擦他的脸:“怎么哭了啊宝宝,我们不哭啊。”
“是不喜欢还是吓到了?”他抿了抿唇,轻轻地把少年搂紧怀里,沉声叹了口气。
“新年不能哭,等会带你出去吃好吃的。”他温声哄着,宛如怀里抱着的是小孩子。
淮渡答不上话来,他的心脏绞痛,像有一把刀在里面肆意挥动。可疼痛的同时,却也有丝庆幸,劫后余生的欢喜。
他缓了缓情绪,突然攥住司暄景的手,哽咽着嗓子:“淮兔兔是谁?”
他感觉到男人的身体僵住了,连呼吸都静止了。
他吸了吸鼻子,慢慢地抬起了头:“小玫瑰是谁?”
司暄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眼底的情绪犹如海水般溢出来。
“江老师是谁?”
“宝宝…”司暄景的声线在颤抖,他伸出手,轻轻触上了少年的脸。
“还有,谁允许你殉情的?你他妈就不能好好活着么?”淮渡拍开他的手,突然脾气上头,狠狠地挠了他两下。
司暄景任由他动手,只眼含泪花,痴痴地笑着:“你想起来了,对不对?”
“是,我想起来要捶死你,等着挨打吧。”淮渡看着他的样子,蓦地破涕为笑。
他揪着男人的领口,语气又凶又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