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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位参将接话:“不知戚将军的援军何时能至?”

容衍:“调令已发,戚芷带大军过来至少要七日。”

“这——”众人面面相觑,依羌军目前攻城的迅猛形势以及城中所备粮食来看,不一定能扛过七日。

但这是最快的速度了。

陇北营驻扎在陇州最北边,与月氏交界,遥远无比,一路更是崇山峻岭、险阻难行。

戚芷带大部队行军,不比轻骑快马,七日是她能作出的最快保证。

从别处调兵更来不及。

众人脸色都不好看,李慎知突然单手握拳往扶椅上一砸,恨恨道:“若是青川城守不住,我们都是北昭的罪人,还不如以死谢罪!”

容衍坐在主位,闻言问道:“城中余粮还剩多少?”

李慎知:“青川城按例都是囤一个月的粮食备战,但今年春荒,收上来的粮食本就不足,再者接纳了陇西营大批士兵入城,这些人一分粮食都没带——”

说着他剜了赵阳一眼,道:“城中余粮仅够支撑五日了。”

没有粮,再精锐的部队都要饿成小趴菜,更遑论上阵杀敌了。

此话一出,中堂内俱是一静,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眉头一个比一个皱得紧。

这时,中堂后传出一道沉稳的声音:“我有粮。”

众人齐齐朝后面望去,就见宁长风穿过回廊,走到大家面前。

他穿戴整齐,连日来煞白的脸色略微恢复了些许血色,额间易容被擦掉,一点孕痣红得晃眼。

容衍搭在扶手上的手一错,站了起来,视线投注在他身上,却迟迟没有说话。

中堂内再次陷入寂静,众人的目光在他鲜红的孕痣上一落再落,有人瞠目结舌,有人尴尬地挪开了眼。

孕痣越红代表这个哥儿越能生育。

这帮汉子长年混迹行伍,连哥儿的影子都没见着过,骤然见到一个活的哥儿,还同他们共处一堂,震惊之余更多的是不自在。

在他们的认知里,怀有身孕的哥儿同女子一样,应当在家中待产,而不是出来抛头露面,更遑论带兵打仗,成日混迹在一群男子中间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林为,他上前一步,满含惊喜地问:“我想起来了,是不是那些红薯?”

其余人才纷纷回神,各自掩去心里的想法。

又因为対林为口中所称的“红薯”字眼颇为陌生,一时开始互相询问起来,却得到了対方同样的摇头。

被从总营里解救出来时吃过一次的参将们摸了摸脑袋,突然福至心灵:“可是那个巴掌大小、沉甸甸地,吃起来格外香甜粉糯的果子?”

宁长风点头:“我有一个山谷的熟果,撑两日绝対没问题。”

参将们听闻大喜,眉飞色舞地开始讨论那果子有多好吃果腹云云,听得青川城这边的将领一头雾水,纷纷望向宁长风,眼神充满询问。

林为便眉飞色舞地向他们解释这个“红薯”的由来,听得他们一愣一愣的。

世上真有耐干旱、耐存储、产量还大,吃一个就饱的农作物?

那不是天降福泽吗!

就连李慎知都听得心潮激荡,上前问道:“那所谓‘红薯’现在何处,我立时派兵去运。”

宁长风便道:“柳树坡附近,那里有一绿洲,有狼群守着,你们过去恐会遭遇围攻。”

李慎知长年驻扎青川,自是知道狮虎易搏,狼群难缠,若强行进入倒不是不可以,就是会折损不少士兵。

他抬头看向宁长风,语气笃定道:“你有办法进去?”

宁长风点头:“那些狼群被我打怕了,闻见我的气味会躲开,我带兵去挖红薯最合适。”

他话音刚落,就听两道声音齐齐响起。

“不可!”

第69章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穿行在回廊上,走在前面那位步伐迈得又大又疾,周身气势凛然,头也不回。

“你身子尚未复原,此时强行带兵出城,万一出了意外——”

宁长风猛地止步,扭头冷声道:“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肚子里的崽子?”

容衍猝然停在原地,抓住他的胳膊,连日来的奔波劳累令他声线沉哑,却在此时高了几个度,暗含几分怒气:“你这么想我?”

宁长风别过眼,被抓握的臂膀肌肉绷得死紧。

半晌,他哑声道:“李慎知不同意我带兵也就罢了,你呢?”

容衍盯着他牙关紧咬的侧脸,半晌后强压下心口升起的火,换了轻柔的语气,缓声哄道:“我何时那样想过你?长风,别跟自己置气,好么?”

“好。”宁长风转头对上他的视线,眼尾隐隐泛红:“那我问你,让不让我带兵去运红薯?”

容衍顿了顿,沉默。

无声的对峙似一道屏障横在两人中间,宁长风强压下眼底泛起的热意,他一根一根掰开容衍抓握在他身上的手,转身将门“砰”地一声关上。

……

月上中天,皎洁银光洒落苍穹,西北总是风烟弥漫的天空难得出现如此干净透亮的月色,照得风沙如霜似的白。

“吱呀”一声轻响,房门从外面打开,银白月光调皮地溜进来,又被关在门外。

脚步声停留在床头,接着水声响起,裹在被子里背对房门的宁长风尚未来得及开口逐客,便被兜头盖上一张温热的帕子,在他脸上揉搓。

他翻身坐起,扯下帕子往容衍身上一扔,冷言冷语道:“进来作什么?我卧床睡觉你也要管?”

容衍接过帕子在热水里拧了拧,展开替他擦起了手。

宁长风的手不如一般哥儿的白皙细腻,相反手掌宽大,掌心一层磨人的老茧,连指节都要比别人粗大些。

这样一双手,生来就该是舞枪弄棒的。

容衍心里这样想着,张开五指强行挤进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宁长风身体一绷便要挣脱,却被更紧地扣住了,容衍以一种强势而不容拒绝的姿态欺身上前,透过窗棂洒落的月光都照不亮他眼底的深黑。

“你在害怕什么?”

宁长风挣扎的动作猛然一停,扭过脸不愿看他:“我有什么好怕的。”

容衍却不放过他,他倾身上床,将宁长风身上堆叠的被子踢开,膝盖强行顶开他双腿,眼眸漆黑地盯着他。

“看着我说。”

两人鼻尖挨着鼻尖,吐息间尽是对方的气息,宁长风躲无可躲,只得绷紧脸回视他,一字一顿道:“我说,你个王八蛋。”

容衍一怔,他被人用无数恶毒、诅咒的言语骂过,倒是第一次听这么赌气冲冲的,被骂的他无甚反应,反倒是骂人的那个趁机将他掀开,躲进被子里兀自生气去了。

他在床上跪了一会,见宁长风还是不理他,便膝行至前,弯腰伸手去拉他的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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