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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身上,‘砰’的一声在街道上炸`烧出了一个巨大的火球。

“哇!”路人惊恐地四下逃窜,跑得远远的,不敢靠近火球一步。

“啊!我的灰灰!”

在大灰鼠惨叫声中,罗赛坐在地上哀嚎,待大火球燃熄,地上陡留下一摊灰,被风一吹,全消散在空中。

他神色怔怔地转头,就见刚刚还川流不息的客栈门前,此时已经阒无一人。

那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到底是什么人?这种兽力……不,巫力!太可怕了!

他打了个寒战,连滚带爬地跑了。

……

衍烈带着曳罗回到楼上,被曳罗晾着的老板娘三人正站在房间门口翘首以盼,一见到两人,眼睛立刻眯成一条缝,“哎呀回来啦!来来姑娘,我们继续换衣服。”

房间里还敞着许多漂亮的裙子,衍烈眼睛一扫,立刻喝道:“你们出去。”

“呃?”正要跟着进房间的老板娘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后退两步笑眯眯地将房门带上,“我懂我懂,我这就出去,公子需要时再唤我。”

房门被关上,房间里安静得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片刻后,衍烈突然把曳罗拉到一堆裙子面前,冷着脸道:“现在,挑一件穿。”

“噢?如果我拒绝呢?”曳罗反手击在他握着自己的手上,向侧边闪移两步。

衍烈有些惊讶地望着自己的手臂,这种又酸又麻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他突然想起在梦铃村第一次见到她时,当时白霜村的人围堵他,他以为她也是对方一员,下意识就攻击她,那时她便是使出这种武技,击在他手上脱身。

他承认这武技和身法确实有精妙之处,但若是以为凭此可以同他对抗,那就太天真了!

他松了松拳头,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如果我一定要你换呢?”

曳罗淡淡睨他一眼,右脚默默向后移动三寸,轻轻提了提身上垂坠的长袍,微微抬高下颌道:“我不愿意,没人能强迫我。”

房间的气氛一下子紧张到了顶点。

衍烈微微眯起眼睛,心中爆发出一阵怒气,他很想不管不顾强迫她换上衣裳,然而,换上之后呢?她会生气吧?

他感觉到一阵烦闷,若是以往,他在宫中一声令下,谁人敢不从?哪个人敢像她一样,直说“我不愿意”?怕是他抬一抬眼,便有一堆人跪在他面前说愿意。

但是她……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既气她不听话,但是内心深处,又不希望她同别人一样盲目服从自己。

他吸了口气,再抬眼时神色已经冷静,“这身长袍你穿不合身,你应该换上裙子。”

见他软了口气,曳罗便也退了一步,坦白告诉他:“裙子太累赘了,行动不方便。”

累赘?

他蓦然想起昨天她在庄子外的林子里,将长袍撩起打结的事,那时他以为她没把袍子穿好,不舒服才这样,如今想来,她是嫌长袍垂地走路麻烦?

他的目光落在一旁绣着精美繁花的裙子上,这身粉色长裙,上身有别致的宽大袖摆,下身是重重复杂的裙层,漂亮是漂亮,行动确实不太方便。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碰撞,对上少女淡然却坚持的目光,他抿了抿唇,眼中闪过幽光。

他只是希望她换上舒服一点的衣裳,她不领情,自己何必多事?她爱怎么穿随她就是,反正不舒服也是她的事。

这么想着,他淡淡垂下眸子,拂了一下袖摆,“随你。”

便背手转身走了出去。

房间一下子安静下来,曳罗回头望着敞开的房门,抿紧了唇。

这一天,衍烈没有回客栈,曳罗自己一人在房间里用膳,平日里格外珍惜食物绝不会浪费食物的她,不知为何,竟然没什么胃口。

她勉强把东西吃完,末了叹一声放下筷子,走到窗边,看着来来去去的行人,只觉得平日里她瞧得津津有味的繁华闹市,刹时间也变得索然无味。

看了一会,她把窗户关上,走出房间离开客栈,往城外走去。

……

傍晚,衍烈回来时,手里拎着一个包袱,他似乎有些犹豫,在房门口磨蹭了片刻,最后才一脸矜持地推门进去。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太阳即将下山,晕黄的光线透过半透明的窗纱洒在地上,整个房间缭绕着一阵空寂之意。

空荡荡的,曳罗并不在房间里。

衍烈脸上的神色一下子变得肃然,整个房间充满了她的味道,让他竟然没能第一时间察觉到人并不在房里,他的鼻子动了动,仔细分辨着空气中的气味,锁定方向后,便推开窗户跃出客栈,朝着城外追去。

气味一路来到郊外的温泉庄子,他扬了扬眉,毫不犹豫越过墙壁直往最中心的温泉而去。

白雾氤氲的温泉水中,曳罗坐靠着池壁,头发湿哒哒地搭在身后,几缕垂在身前,她脸上的神情安详,眼睛闭着,不知是假寐还是睡着了。

衍烈定定看着,心中突然燃起一阵怒气。

这算什么?自己都已经愿意退一步让她了!她竟然招呼都不打一声跑了!是故意要自己担心吗?!

他把手中的包袱摔在地上,不小的动静惊醒了昏昏欲睡的曳罗,她睁开不甚清醒的眼睛,看清来人后,随即便是一笑。

“你来了。”

少女坐在温泉之中,露出洁白的肩膀和优美如天鹅般的脖颈,一身白嫩的肌肤被热气熏成了粉色,在水雾缭绕之中,她对着自己微微一笑,秀美的眼睛弯成了半月,樱色的嘴唇浅浅勾起,比北灵山上十二月的月尔花还要美丽。

仿佛有一阵温柔水汽将他兜头罩下,熄了身上怒气之余,又燃起了点点旖旎火星。

绿瞳幽幽地看着她,身上的锐利缓缓收敛。

“嗯,我来了。”

……

此时洪城的另一端,南面的城主府中,偌大的庭院里下人全被赶跑了,空荡荡的只余下罗赛和城主洪成业。

洪成业望着四周不断刮起怪风的庭院,只觉得在案桌前念咒的罗赛莫名诡异,他摸着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有些不安地道:“罗大人,既然那少年那么厉害,要不我们收手吧?”

大不了,他不要那庄子便是,虽然割舍那疗伤温泉他很肉疼,但跟小命比起来,还是自己的命重要一些。

只见罗赛身前的案桌上压着一片树叶,桌上有无数符纸被阴风吹起呼呼响,唯有这片树叶一动不动,他倏地睁开一双含恨的眼睛,愤愤道:“正面我打不过他,但我这诅之巫术,还未曾尝过败绩,我还不信了,他能躲过诅咒?”

罗赛逃回来后,过了那阵子惊慌,便开始替自己被无辜烧死的大灰鼠难过,他们这一族,自小便会选择一只伴生鼠一同长大,他早习惯了对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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