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3
家机构封闭训练,季梦然被家里送去看心理医生,赵贺知没再来过学校,听孟莹说是鬼混翻了车, 现在人在医院, 论坛上那些八卦高楼也因为高考和期末考的即将来临而变得无人问津。
在最后这几天里, 逢冬终于感受到了正常的高中生活该是什么样子。
上课,下课, 复习, 考试,傍晚的时候和朋友去便利店买关东煮,然后绕到球场看喜欢的男生打球。
挺好, 挺充实。
她挺羡慕这样过完三年的同学们。
最后一天上课的时候她被陈北炙叫出去吃中饭。
艺体楼那边没什么人,逢冬过去的时候, 那儿已经放了打包好的外送。
她最近因为高考的原因,没参加舞团的训练,在午饭的间隙争分夺秒地看发在群里的教学视频。
放到第三个视频的时候,陈北炙别了下头。
是奥地利舞团最著名的一场演出, 主题是背叛与沉沦, 公主和骑士相爱, 彼此盟誓, 骑士为了公主背叛国王, 在血流成河里拿到恶之花,公主拿走恶之花, 背叛了骑士。
这是上半场。
下半场逢冬还没有看。
舞团的领舞在那场演出之后封神, 据说之前在国内舞坛也是坐头把交椅的, 年纪轻轻就被各大媒体追捧, 家世背景也深不可测,可惜后来从顶尖舞团退了,去了奥地利发展。
听说是因为家庭原因。
视频的开头放完,逢冬挑完沙拉里的西蓝花,整整齐齐堆在最远的一角,点了退出,按灭屏幕。
——
周三的时候高考结束。
走出考场的时候其实没有想象中的兴奋,很多人都是挺平静地走出来的,然后意识到到了期盼过无数次,幻想过无数次,班主任口中“解放”的时刻了,欢呼一声,又有点怅然。
想和朋友通宵彻夜狂欢庆祝,也想回去睡长长的一觉,把三年里的无数次熬夜补回来。
京大附中包车把所有人接回学校参加毕业典礼。
逢冬进演播室的时候陈北炙已经在了,那角围着挺多人,他翘着二郎腿,右手拎着罐沾了雾气的罐装汽水,没拿稿,撑着头望一边看,门响的时候跟着众人一起转了下视线。
高三学生会的不少人都过来了,席子强也在,仍旧是尖子生的做派,身上穿着京大附中的制服,在盛夏六月衬衫纽扣系到最上面一颗,领结打得整整齐齐,在跟高一的一个学弟一起检查音响设备。
那些视线从逢冬身上扫过,紧接着就落到席子强那边。
都等着看两个人的互动。
席子强在逢冬进来的时候也转头看了,自从论坛上那件事后两人几乎没怎么碰过面,他旁边有个他跟逢冬的cp粉,之前论坛高楼里最活跃的那个,往逢冬那边挤了点,又挤了点,把席子强往逢冬那边推。
不少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都转过头,等着看两个人的反应。
她跟席子强这件事已经有点惊世骇俗了,要是这些人知道跟她在一起的是陈北炙,估计还得更惊世骇俗。
逢冬垂下眼睛,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
席子强一直在往那边看,目光是坦荡的,等着她的反应,见她后退,也往后退了一步。
不少人都看出来这个微小的互动了。
后边有人说:“不会是会长把人给甩了吧。”
另一个人很快附和:“我觉得挺有可能,万一她跟她妈一样,那可就是拿命玩,谁知道人家哪天腻了会干出点什么。”
聊这种八卦的时候都津津有味,毫无负罪感,毕竟事都是真的啊,再加点猜测也无可厚非,反正没人知道这样的猜测会不会成真,也用不着负责。
陈北炙在拆可乐,食指压在拉环上,咔哒一声。
他不介入女生之间的八卦话题,但是他身边原本要加入这场八卦的几个男生都缩回了头,看出他的脾气有点上来了。
不过没想太多,因为即使这件事的主角是任何一个素未谋面的人,陈北炙也会是这个反应。
是因为骨子里的教养,陈北炙这个人邪归邪,混不吝归混不吝,在这些事上的立场挺分明。
之前运动会上有女生生理期,裙子沾了血,自己不知道,后来有男生看见了,在后面起哄,暗戳戳给同伴指,结果碰错了人,碰的是陈北炙的肩。
陈北炙拎着领子把人拽到一边,把制服借了那个女生。
演播室里的两个女生还在说,后来说得有点兴奋,伸手去拉旁边的第三个人加入话题,抬头时对上逢冬的眼睛,发现拉错人了。
气氛一时僵住。
好多话对上当事人说的时候其实是心虚的,这也是为什么论坛上乱七八糟的言论逼日常八卦更难听的原因。
逢冬低头看着被那个女生以亲密的姿势拉住的胳膊,女生有点尴尬地松开手。
她抬起眼睛,问:“有意思吗?”
这四个字像是什么东西撕开了一道口子。
有意思吗?
在这些人的眼里是有意思的吧。
因为有意思,和她同初中的那个男生在中考前选择了结束生命,孟莹和镀城的一切割断,被母亲带着近乎惶急地逃到B市,李冉宁出现严重的抑郁倾向,满手腕的伤疤。
而这些对于流言蜚语的制造者,又是一个崭新的话题。
没有人愿意探究真相,探究他们口中的主角现在正在经历什么,也容不得辩驳和反抗。
辩驳和反抗只会招致变本加厉,想把白的说成黑的是最容易的事情,哪怕对着一张白纸,只要笃定地说上面有污痕,立刻就会有很多人“看到”污痕。
而澄清一张纸没有污痕远没有那么容易,即便这些所谓污痕根本不存在,因为只要有一个人说纸是脏的,立刻就会埋下质疑的种子。
有意思吗?
凭什么呢?
逢冬跟那个女生目光相接,偏冷的眼里有东西在烧,她继续问:“你是看到我和席子强在一起了,还是看到他把我甩了?”
那个女生往后退了一步。
逢冬往前一步,继续问:“那你看到我杀人放火了?”
那个女生又往后退了一步,后背贴在墙角。
逢冬问了第三句:“有没有?”
她没有声嘶力竭,可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出来了,今天她要一个答案。
身后传来小范围的吸气声。
最后那个女生撑不下去了,不拿着面子了,小声说:“没有。”
逢冬看着她,重复了一遍:“没有啊。”
得到答案,绷紧的肩脊松下来,反而有点脱力了。
没有啊。
毕业典礼已经开场了,一个学生会的人跑进来通知上场顺序,气氛在这个时候才略松,逢冬后退一步,拿腕上的皮筋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