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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纪早该嫁人了。
外嫁她自是舍不得的,但若能嫁给萧瑢身边的其中一个,那就是最好了。
就算他日事情暴露,萧瑢恨她欺骗他,也不会对属下的妻子动手,青袅也能逃过一劫。
虽然眼下青袅还未与琅一培养出感情,但这种事来日方长嘛,说不定朝夕相处着,就日久生情了呢。
所以姜滢决定替青袅好好打扮打扮。
她无视青袅的惶惶不安,挑了许多脂粉首饰后,又给她选了好几匹漂亮的布。
而就在姜滢笑盈盈的等着绣娘给青袅量尺寸时,空气中传来一阵熟悉的兰香。
她的笑容渐渐散去。
眼前红衣飘过时,留下一阵沁人的兰香,还有一张塞到她手里的纸条。
“娘子要选些什么料子?”店铺的伙计见进来一位貌美的女子,招呼的格外热情。
“随便瞧瞧。”
“好嘞,娘子随便看,这边都是我们店铺新到的样式。”
姜滢立在门框边,看了眼正在挑选布匹的幽兰护法,背过身打开了纸条。
‘明郡王遇刺,红瓦巷’
姜滢猛地抬头看向幽兰。
幽兰漫不经心的朝她勾了勾唇,转眼便指了一匹料子:“这个还不错,打开我瞧瞧。”
“好嘞,娘子稍等。”
姜滢紧紧攥着纸条,心中正进行天人交战。
她去还是不去!
若去了,他有危险,她做不到置之不理,可如此一来她会暴露!
但若不去,他出了事怎么办。
“刺客可厉害了呢。”幽兰突然道。
伙计一愣:“娘子说什么?”
“哦,我说这匹布我要了。”
姜滢深吸一口气:“一百两!”
伙计一怔,瞪大眼。
幽兰挑眉:“一千。”
伙计整个人僵住,他看着手里的布:“这...”
一千两能买他们好几个铺子了!
两位娘子这是作甚!
姜滢面无表情:“....”
一千两!
她怎么不去抢!
青袅注意到不对劲,朝姜滢走了过来:“姑娘,怎么了。”
姜滢咬咬牙,朝伙计道:“请问,红瓦巷怎么走。”
伙计回神,殷勤回答道:“离这儿不远,穿过那条街往左走,看到一片红砖瓦的地方就是了。”
姜滢道了声谢,抿着唇转身匆匆离开。
幽兰护法是穷疯了不成,还是又为了谁一掷千金了!
救个人就要一千两!
倒也不是说萧瑢不值一千两......
主要是幽兰护法觊觎萧瑢已久,要是趁人之危如何是好。
所以,还是她自己去救吧!
姜滢如此说服自己后,让青袅去成衣铺子买了身衣裳和幕笠,她在马车上换上,又套上了先前出府的外裳和披风。
若需要动手,她在暗处脱下披风外裳,用慕岁的身份救他。
若不需要她动手,她就可当作是恰好路过,也不会惹来怀疑。
姜滢朝青袅耳语一番后,青袅打开车帘同车夫指了指:“去那条街,再买些糕点回去,要快些,万一郡王已经回府了。”
车夫应了声好,挥鞭赶着马车疾驰而去。
很快便到了另一条街,青袅吩咐马车夫在此等候,与姜滢前往红瓦巷。
临近红瓦巷时,姜滢道:“你随意寻个铺子挑些东西,过一会儿再去寻我。”
青袅点头:“奴婢明白。”
姜滢脚步越来越快,他已经听见了打斗声。
琅一昨日离京接应琅二,卫烆这两日好像在忙别的什么,所以今日他进宫时身边只有阿礼。
若非如此,她不会来冒这个险。
作者有话说:
来了呀,下章文案
女鹅:我没有舍不得一千两,真的!
第66章
姜滢立在红瓦巷口, 呆愣愣的盯着眼前一幕。
浓浓的血腥味穿过幕笠钻进鼻尖,朦胧的素白之后满是刺眼的鲜红。
那人提着被血浸染的刀立于血海尸身中, 锋刃划过刺客的脖颈, 穿过身体,一次次飞溅出来的血将他的宫袍染得通红,两边本就鲜艳的红墙溅上一串串血珠, 让人毛骨悚然。
显而易见,无需她以暮岁的身份出现, 他已然能解决这场看起来很棘手的刺杀。
皇长孙萧瑢温文尔雅, 谦谦君子, 与之相处让人如沐春风,这是外界眼中的明郡王。
亦是姜滢心中的萧瑢。
除却初见到时的冷漠和她曾误会的贪恋美色外,她眼中的萧瑢, 温柔知意, 端方雅正, 轻而易举就能叫人沉浸在他所织出的温柔乡里, 难以自拔。
可如今她眼前的萧瑢, 好似颠覆了她先前对他所有的认知。
他那双温和疏离的凤眸中染了血红,充斥着无尽的杀意与戾气。
都道张爻顺阴森可怖,然这一刻的明郡王比他更甚,他仿若是提着那把刀从十八层地狱一路杀到了人间,所到之处,尸横遍野。
原来他的温和儒雅不过只是冰山一角。
也是,皇嗣众多, 太子未立, 虎狼环绕中, 皇长孙若当真温和无害又怎会安然至今。
所以先前与阁主的那一战, 他并未真正动杀心。
大抵是太过惊诧,姜滢都没注意到杀戮是何时停止的。
她回过神来时,他已提着滴血的刀缓缓朝她走来,沿路留下一串血脚印。
他要杀人灭口。
这是姜滢当下的第一反应。
待她冷静下来后忙摘下了幕笠。
他今日过生辰,她穿的外裳狐裘都是新的,他没见过,加上戴着幕笠,她怕他没认出她来动了手。
幕笠落下,眼前是熟悉的容颜,萧瑢眼中却无半分意外,他早在看见她时便认了出来。
那是他同床共枕过的新婚妻子,他如何会认不出;她往他面前一站,即便是身着新衣,戴着幕笠,他也能一眼就认出来。
只是那张平日总是挂着笑意的小脸上,此刻满是惊惧,诱人的樱唇也在微微发颤。
遇刺时萧瑢的心态都很平和,可这一刻,他有些懊恼,他好像,吓到她了。
姜滢紧紧捏着幕笠,一动不动的盯着向她走来的人。
他离她越近,她看的就越真切。
那张犹如鬼斧神工雕琢的脸上沾了很多血,染红了他的一只眼睛,将长睫也浸成血色,掩盖了他所有的温和。
但不论眼前的人此时看起来有多可怕,姜滢始终未曾后退一步。
她很害怕,但好像又笃定,他不会伤她。
萧瑢停在姜滢面前,无声盯着她半晌后,用手背沾了血的手捂住她的眼睛,温柔道:“乖,当作没瞧见可好?”
见到了他这样弑杀的一面,她会不会因此对他生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