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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身后喊了她一声“老板娘等等”。
梁栖月头都没回就听出了这是沈既望身边那位男助理的声音。
待人走到她面前,她再次纠正:“我不是你的老板娘。”
康俊在她严肃又略含威胁的眼神下改口:“梁小姐。”
梁栖月有点诧异他怎么知道自己姓什么。
康俊好像已经猜到她心中所想,解释着:“梁小姐,其实我很早之前就见过你了。”
“我刚毕业就进了JW工作,跟在沈总身边,他的行程我是最清楚的。你在国外留学的那两年,沈总每个月都会去一次英国。”康俊特意强调,“是每个月,风雨无阻。”
“不管那个月沈总的行程有多忙,或者暴雪导致飞机延误,他都会想办法去一趟,一次不落。”
梁栖月眼里带着不可置信,一脸的不相信。
“你在学校附近租了间公寓,合租室友是你的同学;圣诞节的时候你会去逛摄政街,因为那里有一个很漂亮的天使灯;你不爱吃西餐,所以总是会去光顾唐人街那边的中国餐馆。”
“心情好的时候你会去牛津街购物,心情不好你就会去特法尔加广场喂鸽子,无聊的话你会四处逛,大英博物馆、国家美术馆和圣保罗大教堂是你最常去的三个地方。”
康俊一一细数着她在英国生活的那些片段。
“这些,都是我跟着沈总看到的,托您的福,这两年我几乎逛遍了整个伦敦。”
梁栖月说不出来话,她否认不了什么。
他说的那些都是对的,像摄影胶卷一样一张张记录了她在英国生活的那些点滴。
康俊继续往下说道:“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天晚上你给沈总打了通电话,他那时候发着高烧刚要打针,头也不回地就跑了出去。”
“后来他看到你朋友来了,就没过去找你,在雪地里一直站着,他那次高烧足足烧了三天。”
“我不太了解沈总在你眼里是一个怎样的人,但在我看来,他好像不太懂得表达。”
不太懂得表达爱。
“换作是我,如果我想跟我的前任复合,我会告诉她这些事的。”
但是沈既望不会。
他的爱太沉默了。
沉默到没有人知道。
康俊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沈既望发现梁栖月很喜欢吃跟芒果有关的东西。
他还打过电话给梁氏的那位梁总确认过。
“梁肆,我问你一个问题,三秒之内必须回答我。”
“什么鬼,你在搞什么。”
“你妹妹最喜欢吃的水果是什么,一二——”
“草莓和芒果。”
梁肆完全是条件反射就回答出来了。
挂了电话后,沈既望就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没动过。
紧紧地握住手里的那部手机,骨关节都泛了白,很用力。
震惊、恍然、自责、愧疚,还有落寞。
康俊离得近,能清晰地看到他脸上的所有情绪变化。
他低着头,漂亮的长睫自然地垂下,微微颤动着。
那天的晚饭沈既望要了一份芒果糯米饭。
康俊事先并不知道沈既望对芒果过敏,是听到医生诊断后才了解到的,说是不是吃了导致过敏的食物。
沈既望躺在病床上的时候还问他:“如果你很喜欢吃一种食物,但因为自己女朋友不喜欢,你会为了她做出改变吗。”
康俊迟疑一会,回答道:“不会。”
“不会”才是大多数的答案。
但梁栖月是那个少数。
康俊从他打完那通电话到过敏进医院后,就大概猜到了一些大概的剧情,补充道:“沈总你说的那种情况,也不是不会出现。除非那个人很爱你,很爱很爱的那种。”
爱到改变自己的喜好。
要多爱一个人才会去这样迁就他。
康俊看到沈既望握着手腕的那根红绳,像是在对某个人对话,低声说了句“傻不傻”。
康俊忍不住多问了句:“沈总,你手上这根是平安绳吧。”
“嗯。”沈既望用手轻轻抚摸着那个数字7的挂饰,“她自己织的。”
这个她是谁,康俊不用问也知道。
医院的病房十分安静,此时的气氛更是沉寂,沈既望说话很小声,但也足够听得清楚他的声音。
是那种带着怀念和迷惘的语气。
“这好像,也是她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了。”
……
“梁小姐,恕我冒昧跟你说了这么多。”
康俊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已经有点越界了,这本来不是他该管的事情。
但可能是因为自己也有女朋友,看到沈既望现在这个样子有点于心不忍。
“我不知道以前你跟沈总之间发生什么,为什么分手,但这两年,他真的过得不太好。”
满世界飞,长时间的倒时差,睡眠严重不足。
三餐不稳定导致的胃病。
胃不好还人菜瘾大,经常喝酒。
那些明明可以推掉的应酬却照去不误,好像借着可以喝酒的机会宣泄些什么。
醉酒后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喊出她的名字。
但是也有一个好的方面,就是他不抽烟。
康俊也是在某次应酬中看到有个男人给他递烟,他看都没看就拒绝了,“戒了。”
戒了的意思就是以前抽过烟。
那个男人还调侃道:“该不会是为了女人?”
沈家少爷看起来不像是这么痴情的人。
即使是在他最孝顺的那位沈老太太面前,也只是做到少抽烟。
要改变一个人的习惯,本身就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尤其是像沈既望这种不爱被人管的人。
康俊看着一直没有说话的梁栖月,他无法看透她脸上的情绪,在脑海里反复斟酌过后还是选择实话实说,“梁小姐你……似乎也是。”
“既然分手后你们都不快乐,有没有想过,再……”
“够了。”他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梁栖月才打断他。
康俊马上止住口,说了句“抱歉”,他已经逾矩太多,“不打扰您了,我先走了。”
梁栖月站在原地没动,抬头望向面前的那栋住院楼,目光停留在七楼的某个房间。
—
车子从医院驶出,开了半路被它的主人停下。
梁栖月找了处可以停车的地方,脑子一片混沌,趴在方向盘上,像是有千万条神经在牵扯着她。
康俊刚才说的话一句又一句地钻进自己的脑海里。
她想起之前某次自己跟那个合租的室友一起去牛津街买东西,室友无意中跟她提过,觉得好像有人在跟着她。
她那时候以为是陆时鸣,便不以为意。
现在看来,那个人很有可能是沈既望。
但她从来没有想过有这个可能。
康俊是他的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