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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起脸,张着嘴巴哇哇大哭,心里埋怨着妈妈,便自然而然想到了爸爸,认为只有爸爸能帮自己评评理。

“爸爸,爸爸!呜呜!”

程问音听着宝宝的哭声,心酸不已,后悔自己刚才太没有耐心了。他想蹲下来抱住宝宝,宝宝这会儿却赌气不让他抱了,一直哭着喊爸爸。

母子俩直到睡觉前才和好。

程问音抱着宝宝躺在床上,放慢语速,和他讲了很久的话,还把自己的发带绑在小鸭子身上,系成一个漂亮的蝴蝶结,送给宝宝。

宝宝终于不再闹别扭了,也知道今天是自己先做错了,接过小鸭子,小声说了对不起,然后埋在程问音怀里,“爱妈妈……”

哄宝宝睡着后,程问音本来也想早早休息,然而很久都没有睡意,还在为今天闹出的乌龙后怕。

战争越来越近了,首都虽安全,但并非是绝对意义上的安全,四处都暗潮涌动,他担心自己保护不好宝宝。

借着小夜灯微弱的光亮,他抬起手,细细看着自己的掌心上的纹路,有深有浅,乱而无序。

丈夫曾在上面画下过的两条线,其中一条已经消失在战火中了。

战争距离他们,只剩中间那一条。

一定要平安无事,一定。他闭上眼睛,反复祈祷着。

晚上十一点,程问音接到了丈夫打来的电话。

从七月开始,境内战争全面爆发,齐砚行打电话回家的频率明显提高了,程问音知道,他是在尽量常报平安,不让自己担心。

“你儿子齐心壹,现在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程问音给他讲今天发生的事,“天都黑了,自己跑到院子里荡秋千,害我到处找,都快吓死了。”

他省略了很多情绪上的细节,这样讲出来,倒像是一件简单的趣事了。

“被我打屁股的时候,还知道喊爸爸、爸爸,真是个小精豆。”

“柏渊送来很多新玩具,但宝宝还是最喜欢你做的秋千,而且不是每次都愿意管柏渊叫干爹,我要是柏渊,肯定再也不给他买玩具了。”

齐砚行果然被逗笑了,这件事在程问音心里留下的疙瘩,似乎也解开了一半。

通话的机会变多了,除了反复嘱咐对方注意安全,相互安慰之外,他们终于也有空说些贴心的私房话了。

“头发有点太长了,感觉不方便,前天我去剪短了。”

“好看。”齐砚行说。

“什么啊,”程问音抱着从宝宝小床上偷偷拿来的抱枕,下巴抵在上面,“你又没有看到……”

“我能想象到,很漂亮。”

程问音心说这个嘴笨的家伙是什么时候学会油嘴滑舌了,可扬起的唇角却怎么都放不下来。

聊了一会儿,程问音意识到alpha今天的话不多。虽然他原本话就不多,但在电话里,会为了哄自己开心而多说一点,有次还讲过笑话。

“今天心情不好吗?”他问。

“没有不好,”他听到齐砚行那边有金属挪动和碰撞的声音,大概是还有人在工作,“就是工作有点累。”

程问音想了想,说:“那你闭上眼睛。”

“嗯?”

“闭上了没有呀?”

齐砚行很宠溺地低笑,“好,闭上了。”

“想象一下,现在我抱着你了。”

程问音紧紧搂着抱枕,也闭上了眼睛,“嗯……我喜欢抱着你的腰,枕在你肩膀上,感觉很舒服。”

“刚才我亲了一下你的下巴,”他低头蹭了一下抱枕,继续说,“你今天很忙,早上没有刮胡子,所以有一点扎,不过我很喜欢。”

他听到齐砚行沉而缓的呼吸声,响在耳边,仿佛他们此刻离得很近,他所讲述的场景都是真实发生的。

“砚行,你今天看到月亮了吗?”

等了几秒,他听到齐砚行说:“看到了。”

“不会是刚刚才往窗外看了一眼吧?”

齐砚行不说话,程问音猜是因为被自己说中了,又很轻快地笑起来,语气带着一点无意识的撒娇:“我就知道,你肯定忙得没有时间看月亮。”

齐砚行今天确实有些沉默,程问音不时听到电话那边响起模糊的人声和机器运作的响声。

他想或许是因为身旁还有人在工作,丈夫不好意思,于是便主动多说了一些,始终没有让话题掉下来,每次听到丈夫的低笑声,他都会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

电话的最后,他听到齐砚行那边的噪音越来越大,还有人在叫他的名字,问他问题。

但齐砚行却好像忽然放下了顾忌,连续说了好几句直白的爱语,也不怕被旁边的同事听去了会笑话他。

“去年的今天,和音音一起看了月亮。”

“今年也一起看到了。”

“谢谢音音……让我这么幸福,我爱你。”

程问音很开心。

他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心跳的频率,耳廓被听筒压出的一道浅浅的红印,都在记录着他的心情。

因为这通电话,他又被注入了新的希望,掌心中央在隐隐发烫。他愿意相信第二条线坚不可摧,他们一家人很快就能团聚,再也不分开。

挂断电话,程问音来到书房,转动那只被他偷偷藏起来的八音盒,打开窗,望向夜幕中悬着的圆月。

他跟着八音盒曲子的节奏,手指在窗沿上轻轻敲打着,仿佛被带回了一年前的中秋夜,他和丈夫在月光下跳的那只舞。

就在这个中秋夜,程问音得到了遥远的团圆。

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

他又怎么可能想得到,带来团圆和希望的那通电话,竟是自己和丈夫的最后一次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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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程问音死死扣着门框,手指颤抖,“我丈夫不是前线指挥官,他是工程师,他、他现在应该、应该在……”

“群州。”军官接道。

“我们的后方确实设在群州,离前线有一段距离。但南部重镇接连失守,群州附近也并非没有敌军。”

“在群州接受审查期间,齐砚行上校失踪了。”

“失踪?”程问音不能接受这种模棱两可的解释,他强撑着精神,和军官对质,“到底是失踪还是确定已经死亡了?”

“我们在距离群州二十公里的河边发现了齐砚行上校的军装。”

军官将一只肩章交给了程问音,并说:“军装上有数个弹孔,且根据目击者陈述,附近地带有敌军出现,战斗痕迹十分明显。”

“因此军统调查部初步判断,齐砚行上校是在出逃期间被敌军击毙,尸体下落不明,很有可能落在了敌军手里。”

军官的语气毫无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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