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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跟随。

所以卫琛起了捉弄的心思。

他将手里的书放到了一旁的矮几上。

骨节分明的手轻落到了少女发顶,噙笑低喃:“卿卿怎么还不醒。”

“我这腿都酸麻了。”

男人话音微顿,随后又故意将手搭在了顾晚卿外侧的胳膊,接着道:“不若先换个姿势……将她抱坐到我腿上,也好让她靠在我怀中继续安睡。”

话落,卫琛隔着锦被,轻捏了一下少女的胳膊肘。

说时迟那时快,原本闭着眼睛假寐的顾晚卿蓦地睁开了双眸,像一只未成形的蚕蛹,裹着锦被便挣扎着坐起身来。

嗓音清朗,中气十足,丝毫没有刚睡醒时的低哑:“不用麻烦了!我醒了!”

少女青丝披背,神色有些狼狈。

她本想坐起身后第一时间远离卫琛,奈何锦被将她裹得严实,像一只臃肿的春蚕,被束缚住了手脚。

所以哪怕明知道卫琛此刻正将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顾晚卿也不能挪动半分。

只硬着头皮僵坐在他旁边,忍受他的打量,耳根彻底红透。

顾晚卿虽没去看男人的脸,却听见了他不合时宜的低笑。

磁沉的男音略惋惜:“卿卿醒得还真不是时候。”

顾晚卿:“……”

-

马车在一片竹林末端停驻了半个时辰。

卫琛下车,吩咐昭澜和风寻稍作休整,给马弄点吃的。

霜月进了马车,伺候顾晚卿更衣。

她这才知晓卫琛将她连人带被一起抱上马车的“丰功伟绩”。

怎的这种时候,他又不把她女儿家的声誉挂在嘴边了?

好歹锦被之下,她只穿了薄薄寝衣。

他一个外男……

顾晚卿越想心里越堵得慌,换了男装,绾好发髻,她气势汹汹地拎着衣摆跳下马车去。

染了薄薄恼意的双眸四下扫了一圈,锁定了不远处,正接了昭澜手中的干草,要喂马的男人。

她快步过去,“阿锦!”

女音气势如虹,若是她改唤“卫琛”二字,多少倒是能震慑住男人。

可惜那声“阿锦”实在没什么魄力,听得卫琛耳根发软,心里浸润了丝丝甜意。

他没有回身,薄唇微勾着弧度,噙笑沉沉应了一嗓:“衣服穿好了?”

顾晚卿没答话,只是急步走向他,全然没有注意到脚下的路。

以至于她人才刚走近,却被一块破石头绊倒。

惊呼声脱口而出,顾晚卿往前扑去。

本以为会摔个狗啃泥,不料她那轻盈的身子,却稳稳落进了卫琛温暖的怀里。

男人一手握着她纤细的胳膊,一手圈上她不盈一握的腰肢。

胸口还被少女坚硬的额头猛地撞了一下,撞得闷声一响。

霎时间,顾晚卿和卫琛双双愣住了。

须臾,后者温声开口,噙了低浅笑意:“不是说男女有别?”

“你堂堂太傅千金,在这荒山野岭对我一血气方刚的八尺男儿投怀送抱……”

“羞不羞人?”

顾晚卿:“……”

这话听着好生耳熟。

第20章 、今生020

卫琛扶她站稳, 在顾晚卿含怒瞪他时深了笑意。

他眸中温情脉脉,生生化掉了顾晚卿心下那些微羞恼。

但她还是拂开了他的手,一本正经道:“我现在也是‘男儿身’, 何来男女有别?”

卫琛愣怔一下, 视线绕着顾晚卿身上还算合身的男装。

雪青色很衬她冰肌玉骨,虽是男装打扮,却也难掩清艳绝色。

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粉面小少爷。

顾晚卿的话令卫琛扬了扬眉尾,“有理。”

话落, 没等顾晚卿从狐疑中回过味来, 他已经上前一步, 抬手搭上了她的肩膀,将人一把勾到了怀中:“既然如此, 那从今日起, 我们便可同食同寝,无所顾忌。”

“是否?”

这次换顾晚卿呆住,半晌也没从男人的话里反应过来。

倒是撞在他胸膛的肩膀, 哪怕隔着衣衫,也被烙得暖热烧人。

卫琛那句“同食同寝,无所顾忌”,如洪水猛兽, 将顾晚卿心里冲得淋漓不堪。

他的怀抱像个火炉,转瞬便将顾晚卿烘烤得浑身发热,心乱如麻。

连思绪都混沌了。

良久,她才脸红耳热地从卫琛怀里挣脱出来,“谁要跟你同食同寝?”

“即刻起, 你需离我一丈远!”

说完顾晚卿便头也不回地往马车那边走, 边走边踢开挡路的小石子。

被她撂下的卫琛接过了昭澜替他捡起来的干草, 目光始终追随着顾晚卿远去的背影。

直到她在霜月的搀扶下钻进了马车,卫琛方才转身,继续喂马。

-

此去临州,山高水远,车马劳顿。

介于顾晚卿不乐意让卫琛与她一起坐在马车里,便换了霜月进去。

驾马车的人自然也就变成了昭澜和风寻,卫琛骑着马,始终立在马车车窗边上。

总忍不住与车内的顾晚卿说几句话,或是嘘寒问暖,或是打趣逗弄,温润又雅痞,令顾晚卿难以招架。

正如卫琛预计那般,他们花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才进入了临州的地界。

这一路上,途径许多乡镇,顾晚卿他们也遇上了许多流民。

都是从临州一带逃难出来的。

每次看见那些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难民抱团成群,个个枯瘦如柴。

顾晚卿便会拿出自己的盘缠,以及之前卫三爷送她的那些珠钗首饰,换些米粮面食,沿途施粥接济。

也正因为越发意识到此次临州贪污赈灾银款一案的严重性,顾晚卿没再在情爱一事上与卫琛多做计较。

一路上追着他打听了许多临州的事。

“越接近临州,货物溢价越严重,粮食也越稀缺。”

“难怪百姓们都争先恐后的南上,拼命往帝京靠拢。”

顾晚卿撩起了马车的帘子,看着远处城门上铁画银钩的“临州”二字。

离开帝京时,尚且是三月春末时节。

春风料峭,桃李争妍。

如今已是五月初夏,日头变得长了许多,临州这边旱得厉害,沿途的草树都枯死了不少。

顾晚卿也没想到,偌大一个州郡,竟比不得帝京京郊一个乌山镇繁荣昌盛。

百姓们精气神也不好,病恹恹的,死气沉沉。

“从去年夏末,临州爆发蝗灾,又接连好几个月没下雨。”

“田地里的庄稼要么被蝗虫糟蹋了,要么本来就长得不好,百姓们几乎颗粒无收。”

“饿殍无数,又闹过一场瘟疫……”卫琛说到这里,长眉起了褶皱,话音也顿住了。

顾晚卿知道他是何意。

无非是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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